北狄一座莊重肅穆的宮殿內(nèi)
身著墨袍的男子正單手撐著頭,靠在軟榻上,他那如墨般的長發(fā)整齊地束在腦后,原本就俊美剛毅、威嚴(yán)霸氣的面容更顯沉穩(wěn)。
他時而轉(zhuǎn)動著手上的扳指,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謀劃。
窗欞隨著微風(fēng)輕輕擺動,突然,一道黑色身影如鬼魅般悄然落下,恭敬上前:“主上,果然如您所料,他們來了。”
蕭寒轉(zhuǎn)動扳指的動作一頓,嘴角微微上揚(yáng)。“傳令下去,讓他們都謹(jǐn)慎些,給他們制造些麻煩。哼,既然來了,就都別走了,也好讓他們和那位早日團(tuán)聚。還有,派人去給南岳那個老家伙施壓,和親之事,也該盡快提上日程了。”
站在原地的侍衛(wèi),拱手行禮,面露疑惑:“主上,您莫非真的要迎娶那位小公主?屬下雖然常年在外,為殿下效力,卻也略有耳聞。
傳聞那位小公主有一位青梅竹馬,乃是少年將軍,二人自幼相伴,情誼深厚,甚至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若非那些老家伙從中作梗,他們怕是早已成親。”
蕭寒的臉色瞬間變得冷峻:“青梅竹馬,少年將軍?哼,不過是些跳梁小丑罷了。若敢妨礙孤,殺了便是,還從未有人能讓孤如此費(fèi)盡心思的想要得到。”
此時,一名身著素雅長衫的婢女,躡手躡腳地走上前來,似乎想要靠近正靠在軟榻上的人。她稍稍俯身,胸前的衣襟便微微敞開,露出一抹若隱若現(xiàn)的雪白。
聞到那刺鼻又低俗的脂粉味,蕭寒眉頭緊蹙,滿臉厭惡,周身頓時籠罩了一層寒氣讓人心生畏懼難以靠近。
薄唇輕啟:“滾。”
那婢女渾身一顫,慌忙跪地:“殿……殿下,奴婢知錯,求殿下饒命。”
蕭寒對她的求饒視若無睹,修長的手指稍稍抬起:“聒噪。”言罷,一名暗衛(wèi)自房梁躍下,無視那婢女的掙扎,拽著她的雙腿離去。
隨后,院內(nèi)傳來那婢女凄慘的求饒和呼救聲,地面很快被染成一片猩紅,有路過的宮人,面露鄙夷,唾棄了一口。
“哼,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竟敢妄圖勾引和褻瀆殿下。”
一旁的宮人附和著,可不是嘛,我們殿下素來性情孤僻,不近女色,唯有皇后娘娘方可近身,尋常女子皆對其敬而遠(yuǎn)之,保持三米以上的距離。
也有一些心存僥幸的女子妄圖攀附權(quán)貴,可結(jié)果呢?嗤,那些女子如今墳頭的草恐怕都已經(jīng)長了三尺高了吧,這婢女竟敢如此膽大妄為,挑釁殿下的底線,死有余辜。
跟在身后的小宮女膽子有些小,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口:“紅杏姐姐,我們快走吧,這里也太滲人了些。”說罷,還往她身后躲了躲。
那被稱為紅杏的宮女,嗔怪地瞥了她一眼,輕敲她的頭:“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日后在這宮中,還會碰到更多此類之事,你需得學(xué)著適應(yīng)才是,哼,也不知那位南越國的小公主,嫁到我們北狄,伴于殿下身側(cè),又會是何種下場。”
此刻,南越國的涂邈邈正鬼鬼祟祟、三步一回頭地避開巡邏的士兵,悄無聲息地離開南岳。
她身著一襲紅色騎裝,利落地扎起一個高馬尾,英姿颯爽地跨于馬背之上,踏上了前往北狄的路途:“母后,父皇,亦辰哥哥,抱歉,請原諒邈邈的不辭而別,有些事邈邈必須去做,重活一世,我定要查明真相,前往北狄一探究竟。”
涂邈邈一路疾馳,心中思緒萬千。她知道此去北狄危險重重,但前世的謎團(tuán)像一團(tuán)迷霧縈繞心頭,讓她無法退縮。
終于,快要踏入北狄邊境之時,一陣箭雨突然襲來。
涂邈邈敏捷地翻身下馬,抽出腰間的軟劍,只見周圍涌出一群黑衣蒙面之人,個個手持利刃。
你們是什么人涂邈邈拔劍問道。為首之人冷笑一聲“送你歸西的人。”說罷便攻了過來。涂邈邈雖武藝高強(qiáng),但對方人數(shù)眾多,肩膀又中了一劍,漸漸體力不支。
就在危急時刻,遠(yuǎn)處馬蹄聲響徹大地,一群騎兵飛奔而來,將黑衣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為首的正是蕭寒。他冰冷的目光掃向黑衣人:“誰派你們來的?”黑衣人見狀不妙,紛紛自刎。
蕭寒看向涂邈邈眼神中帶著一絲復(fù)雜。“你就是南越國的小公主?孤等你很久了。”
涂邈邈警惕地望著他,“你為何救我?”
蕭寒嘴角勾起一抹笑“因為孤可不希望你這么輕易死去,有趣的事情才剛剛開始呢。”
涂邈邈的眼神緩緩掃過馬背上那道高大而修長的身影,蕭寒似乎察覺到了她審視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揚(yáng)。
那雙宛如深邃星空般的眼眸,以及那如刀刻般冷峻俊朗的面容,在她的眼前不斷放大。
兩道黑紅相間的身影就這樣靜靜地佇立在原地,彼此凝視著對方。
蕭寒凝視著自己面前的女子,傾國傾城,一雙赤紅色的異瞳,更為她那原本就嫵媚的容顏增添了幾分妖嬈之色。
(這便是常常在自己夢中出現(xiàn)的那張面容,就在涂邈邈重生的那一天,蕭寒原本安然地躺在榻上休憩,然而突然間大汗淋漓,夢中不斷地浮現(xiàn)這張面龐。
他站在遠(yuǎn)處,渴望靠近,可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向前挪動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位身披紅色嫁衣的少女,拔出頭上的簪子,刺向自己的胸膛,一次又一次地在自己眼前死去。”
每當(dāng)他在深夜入眠時,便會在夢中看到那一方冰冷的墓碑,以及紅衣少女冰冷的遺體,自那時起,他便開始留意起眼前這個少女,命人暗中調(diào)查和探尋她的身份,最終得知,她竟然就是自己即將迎娶的南越國的小公主。)
南越國所發(fā)生的一切,包括三位皇子的前來試探,以及兩國聯(lián)姻,確實都是他精心策劃和籌謀的。
然而他未曾料到的是,自己苦苦尋覓多日的夢中少女,竟然就是自己的未婚妻,如今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