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謹之的機械脊椎發出齒輪咬合的聲響,噬界蟲神經索在道袍下起伏如活物。蘇璃的劍鋒抵住他咽喉時,殯儀館殘垣的黑霧突然凝成無數嬰孩手掌,輕輕托住了劍身。
“令尊簽過保密協議。“他轉動羅盤,全息影像中的護士揭開襁褓——嬰兒蘇璃的右眼泛著鎏金光暈,懷里的銀漸層幼貓正在舔舐她指尖滲出的星砂,“這窩貓崽是第一批基因嵌合體,你懷里那位是唯一熬過黑霧侵蝕的...“
劍柄突然傳來刺痛,項星砂的浮雕滲出熒藍血珠。蘇璃后撤半步,記憶卻如開閘洪水般傾瀉。當她再次睜眼,已置身于泛黃的實驗室場景——這是林謹之的神經索觸發的記憶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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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地下觀測站
防輻射門在身后重重閉合,林綰扶著孕肚跌坐在量子共鳴艙旁。監測屏上的胎兒三維圖異常閃爍,鎏金紋路正在胚胎視網膜形成星圖。玻璃艙內,五只銀漸層幼貓浸泡在妖丹培養液里,項圈上的監測芯片顯示它們的心跳正在與胎兒同步。
“第37次嵌合實驗失敗。“林謹之摘下濺滿藥液的面罩,機械義眼紅光忽明忽暗,“黑霧污染導致妖丹排斥反應加劇,除非...“
“用我的血做緩沖劑。“林綰扯開防護服領口,鎖骨處的星紋刺青泛著幽光,“觀測者血脈能中和噬界蟲毒素。“
警報聲突然炸響。備用電源的藍光中,培養艙里的4號幼貓劇烈抽搐,項圈迸發的黑霧在艙壁蝕出人臉輪廓。林謹之的機械臂彈出激光手術刀:“必須立即銷毀!“
“等等!“林綰抓住他的手腕,孕肚上的星紋與幼貓項圈共鳴,“它在求救...“
黑霧人臉突然睜開冰藍瞳孔。幼貓沖破強化玻璃,帶血的肉墊按在林綰腹部。胎兒心跳監測儀發出刺耳鳴叫,鎏金光流順著臍帶涌入母體,將黑霧逼退成滿地蠕動的菌絲。
“這孩子能凈化妖丹...“林綰的瞳孔分裂成雙環星圖,“立即準備跨維度輸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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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記錄影像
無影燈在防爆玻璃上投下冷光。林綰被束縛在磁懸浮手術臺上,腹部的妖文符陣與天花板星圖呼應。林謹之的機械臂操控著微型蟲洞發生器,將閃爍熒光的星砂微粒注入胎兒心臟。
“你會死的。“他的機械義眼滲出冷卻液,“黑霧侵蝕已經到達...“
“所以需要你成為守密人。“林綰咬碎藏在臼齒的星曜石碎片,鎏金血霧在手術室筑起結界,“等我女兒七歲那年,把項圈和觀測日志...“
量子共振器突然過載。浸泡在妖丹液中的銀漸層幼貓發出尖嘯,項圈芯片顯示它的基因鏈正在與胎兒同步重組。黑霧從通風管道涌入,凝結成戴星冠的男人虛影——正是初代監察使星淵的量子殘像。
“終于等到容器...“星淵的指尖穿透防爆玻璃,“這具肉身歸我了。“
林綰的孕肚突然迸發鎏金光爆。手術刀在磁場中懸浮,組成十二星宮殺陣刺向虛影。幼貓趁機躍上手術臺,將未被污染的妖丹碎片吐進胎兒口中。當星淵的殘像在嘶吼中消散,監測儀顯示胎兒右眼已完全妖化成鎏金豎瞳。
“給她起名蘇璃。“林綰的嘴角滲出血絲,“琉璃易碎,但星火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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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殯儀館廢墟
蘇璃踉蹌著扶住焦黑的梁柱,劍柄傳來的記憶余震讓她作嘔。林謹之道袍下的機械脊椎伸出探針,在虛空勾勒出全息病歷:
“2003年9月7日,初代觀測者林綰產下女嬰后失蹤。現場殘留星曜石碎屑與黑霧結晶,唯一存活實驗體為銀漸層幼貓,編號X-07。“
“所以我是試管妖怪?“蘇璃的鎏金右眼在黑暗中明滅,“項星砂是你們造的生化武器?“
“X-07是初代監察使的妖丹載體。“林謹之的羅盤投射出星砂項圈設計圖,“你母親盜走實驗室的星曜石,將它煉成封印容器...“
黑霧突然劇烈翻涌。項星砂的劍魂發出悲鳴,殯儀館地底升起青銅棺槨——正是往生池龍柱的殘件。當蘇璃的妖血滴在棺蓋,塵封的觀測日志在熒光中顯現:
林綰絕筆·2003年中秋:
小璃,若你看到這些文字,說明星淵已突破第一重封印。媽媽將真正的第七星曜石藏在你的胎發里,它會在成年禮那日覺醒。
不要責怪林博士,他為我更換機械脊椎時,已被黑霧污染了神經索。X-07是唯一未被污染的純凈妖丹,我給它起了名字叫星砂,你要像對待弟弟般...
字跡在此中斷。蘇璃顫抖著扯開發繩,藏在內層的胎發束里滾出米粒大的星曜石。當寶石接觸劍柄缺口,往生池龍柱突然投射出林綰的殘影——她渾身纏繞噬界蟲,正在虛空書寫妖界方程式。
“媽媽?“蘇璃的劍鋒劈開黑霧。
殘影突然轉身,鎏金豎瞳與她如出一轍:“快毀掉星砂項圈!那是星淵重生的...“
林謹之的神經索突然貫穿殘影。噬界蟲順著量子通道涌入現實,殯儀館瞬間化作血肉熔爐。項星砂的劍魂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熒藍光爆,將蘇璃護在絕對零度領域。
“帶日志去找雷獸!“林謹之的機械脊椎開始自毀倒計時,“往生池底有逆轉的...“
噬界蟲群將他吞沒的剎那,蘇璃看到這個陰郁的男人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就像二十年前那個在實驗室熬夜計算妖丹方程式的年輕研究員,悄悄給懷孕的搭檔保溫杯里添枸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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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后·城南舊巷
雷獸幼崽舔舐著蘇璃手背的灼傷。攤開的觀測日志在月光下顯影出隱藏信息——泛黃的紙頁上,嬰兒時期的她正與銀漸層幼貓玩耍,背景里的星砂項圈閃著詭異紅光。
“原來你從一開始就在保護我。“她輕撫劍柄浮雕,項星砂的虛影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此時手機突然收到加密訊息:「明日丑時,天文館地下三層,帶第七星曜石交換真相。」
幼崽突然炸毛低吼。蘇璃望向漆黑如墨的夜空,那里隱約有菱形艦體的輪廓在云層中游弋,像極了記憶中母親描述的虛空觀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