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宴咽下最后半塊杏仁瓦片時，喉結處的淡青色血管突然浮現蛛網狀紅斑。會議桌對面，林夕正在演示兒童烘焙工坊的企劃案，身后大屏突然跳出急診室級別的生命體征監控。

“程總攝入了4.3克苦杏仁苷。“AI管家的警報聲響徹頂層，“檢測到CYP2C19基因缺陷，預計8分17秒后呼吸衰竭。“

林夕的瞳孔在警報紅光中收縮。她比醫療組更早意識到問題所在——糯糯分享給程宴的“兒童零食“，用的是自己基因改良后能代謝氰化物的特殊配方。

倒計時07:58

程宴扯開領帶的手指已經泛紫，卻仍精準按下暗格里的解毒劑注射筆。當針尖抵住頸動脈時，林夕握住了他震顫的手腕：“別用納洛酮！會引發β受體超敏反應！“

她的指尖按在他腕部尺動脈處，那里有處與糯糯胎記同源的月牙形疤痕。程宴在意識模糊中驚覺，這手法與二十三年前雪夜救他的少女如出一轍。

“藥代動力學...錯誤...“他擠出這句話的同時，醫療組破門而入。林夕奪過注射筆嗅了嗅，突然將解毒劑扎進自己手臂。

“你瘋了？！“首席醫生尖叫。她卻轉身含住程宴的唇，將混合自己血液的解毒劑渡過去。納米機器人傳回的畫面顯示，兩種基因編輯過的紅細胞正在瘋狂中和毒素。

回溯至清晨

糯糯踮腳將餅干罐放到總裁辦公桌上時，暗格里飄出張泛黃的照片。那是林夕母親戴著翡翠耳墜的影像，背景里1999年的程氏實驗室，正進行著基因編輯靈長類的腦灌注實驗。

“叔叔要補充糖分！“她模仿幼兒園保健老師的口吻，將改良配方杏仁瓦片塞進程宴正在簽字的指間。沒人發現罐底RFID標簽被替換過——此刻正向外傳輸著神經信號數據。

程宴咬下餅干的瞬間，牙齒磕到微型膠囊。他本能地吞下破裂的容器，里面1999年的實驗性緩釋劑開始融入血液。

當前倒計時03:21

林夕扯開程宴的襯衫扣子，將聽診器按在他心尖區。混合心跳中，她聽到熟悉的雙瓣膜雜音——和糯糯出生時的心臟超聲一模一樣。

“準備ECMO和亞甲藍。“她扯過醫囑單速寫分子式，“通知血庫調取CY-0117號冷凍血漿。“

醫療組長僵在原地：“那是程總母親的...“

“還有23年前8月17日的實驗日志！“林夕甩出工牌插入讀卡器，“權限代碼TS-1999，現在！“

程宴在氣管插管前抓住她手腕，呼吸機面罩下溢出模糊音節：“雪夜...火柴...“

林夕猛然想起，試管嬰兒檔案里夾著的火柴盒畫片，正是程氏老宅火災現場遺留物。當ECMO開始運轉時，她發現程宴的線粒體DNA圖譜，竟與糯糯的基因剪刀痕跡完全吻合。

危機解除后72小時

程宴在ICU醒來時，喉間還殘留著林夕血液的鐵銹味。平板上顯示著最新檢測報告：他體內檢測到CRISPR-Cas9基因編輯酶，與他辦公桌上的餅干碎屑里的酶序列完全一致。

“解釋。“他拔掉輸液管，將林夕困在生命體征儀之間，“為什么你2018年的流產記錄，會關聯著我的基因樣本庫？“

林夕后腰抵住報警按鈕，腕間閃過電子鐐銬的光：“程總不如先解釋，為什么您1999年的冷凍精子，會出現在我2017年的體外受精病歷里？“

空氣突然凝固，直到糯糯舉著餅干罐闖進來：“機器人說要做抗敏實驗！“她踮腳將沾滿糖霜的唇印在程宴臉頰，納米傳感器瞬間捕捉到基因修復信號。

程宴抹去臉頰糖漬，指腹下的皮膚正在飛速愈合。他忽然意識到，這場過敏危局從始至終都在某人計算中——包括讓糯糯繼承他基因里的毒素代謝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