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寧王府。
楚結(jié)幽慵懶的靠在軟榻上,任由姬妾服侍自己。
下屬低著頭回稟著事務(wù),仿佛早已習(xí)慣。
“王爺,可要部署一番?”
楚結(jié)幽聽完屬下說的話嗤笑一聲,正好借此機(jī)會將前些日子受的悶氣報復(fù)回去。“既然他派出的是死侍,正好省的我們的人動手。”
“那我們什么都不做?”下屬疑惑,這仿佛不是寧王的作風(fēng)。
“不。他們做什么,我們做什么。不必留下活口,直接殺了便是。”楚結(jié)幽深深看了眼懷中眉眼與雪朝一模一樣的女人,幽幽開口,“你的眼睛很好看…”
姬妾還不知道即將發(fā)生什么事,仍舊唇角彎彎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下一刻,女子雙目瞪得滾圓,不可置信的看向胸口插入的利劍。
楚結(jié)幽撫上女子的雙眼,“可惜不能親眼所見你痛苦的表情,真是本王一件憾事。”隨后他面容盡顯遺憾之色。
待楚結(jié)幽離開,下屬輕嘆一口氣。他越發(fā)搞不懂楚結(jié)幽了,先是命人大費(fèi)周章的尋找同南夏公主長相相似之人,又是派人去南夏打聽南夏皇室女眷用的熏香。如今為他找到容貌相似的人,卻又突然殺掉。
他只好打開門,命人將早已一命嗚呼的美人拖了下去。
一大早,楚荷丘陰沉著臉看著一旁熟睡的女子,他強(qiáng)忍著不去撫摸她的面頰,下一刻還是情不自禁的摸了上去。
雪朝被他吵醒,睡眼惺忪的看了他一眼,隨后便朝他貼了過去,繼續(xù)沉入夢鄉(xiāng)。
楚荷丘眼神微動,雙眸如同沾染上春水,一把將人摟緊懷里,一邊輕啄她的臉一邊呢喃著,“今天不去了好不好?在家陪我不好嗎?”
楚荷丘的語氣滿是情欲。
雪朝只好睜開眼制止他,又想起今日還有要事要做,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不行,昭王妃昨日已下了拜帖于我,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
“甘露,服侍我梳洗吧。”雪朝沖外面喊了聲。
楚荷丘眷戀不舍的松開她,枕著雙臂靠在軟枕上,看著雪朝的一舉一動。“過了今日我可又要忙碌了。只有今日能陪你。”
雪朝雙手浸在銅盆中,并不理他。“今日去祈福,穿件素凈些的。”
“是,奴婢早已準(zhǔn)備好了。”甘露回到。
楚荷丘重重嘆了口氣。
雪朝回頭看他一眼,溫軟一笑,“安王妃生產(chǎn)在即,昭王妃喚我同去寺廟為她祈福。夫君便忍忍罷。左右我會一直陪著夫君,今日就放我去寺廟吧?”
一直陪著他嗎……楚荷丘第一次聽別人對自己說這種話。
這種無根無據(jù)的承諾聽了只會想笑,不過楚荷丘還是裝作感動的模樣。他被雪朝哄好,走到她身后替她整理衣裳,眼含笑意,“好,聽夫人的。”
甘露將最后的海水紋蓮花項圈替她戴上,心里寬慰不少。
雪朝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額頭,“一出門就戴著個,我何時不知你也這般篤信神佛了?”
甘露又替她仔細(xì)整理一番,語氣誠懇,“這項圈最中間墜子里放著平安符,咱們第一次去北成的寺廟,而且還在城外,小心為上嘛。”
雪朝點(diǎn)點(diǎn)頭,嫣然一笑,“與今日的裝扮倒也搭配。誰能想到這項圈的墜子是空心的呢,也只有你能想出來了。”
甘露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殿下別打趣奴婢了。”
“殿下,昭王妃已到了。”寒客來稟。
“嗯,走吧。”雪朝帶著二人朝府外走去。
楚荷丘此刻也已經(jīng)梳洗完畢,他見到雪朝出來趕緊上前牽起她的手,二人一并朝府外走去。
雪朝心中一緊,“夫君也要同去?”
楚荷丘不疑有他,“我送送你。我在家中等你。快去快回。”說罷又?jǐn)n了攏她的發(fā)絲。
雪朝展顏一笑,“好。”
府門外正停著一輛馬車,兩匹通體棗紅的駿馬,馬車外懸掛著御賜金鈴,百姓一見便知車內(nèi)乘坐的人是皇親貴胄。
“昭王妃。”雪朝見昭王妃站在馬車外等候自己,趕緊快走了幾步。
“妹妹不必多禮,隨四弟喚我一聲堂嫂即可。”參玉柔今日穿著一身淡紫色的袍子,很是溫婉。
雪朝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楚荷丘見到昭王妃也行了一禮,“堂嫂。”
“四弟。”二人見禮,隨后昭王妃便拉起雪朝的手朝自己的馬車走去。
因著昭王妃說兩輛親王車駕太過招搖,于是商量好同乘一輛。
馬車上,參玉柔親切的拉起雪朝的手,
“錦王今日竟然在家?我可是打擾了你們夫妻二人?”參玉柔一臉歉意地看著雪朝。
雪朝笑著搖了搖頭,“不妨事。王爺有他的事忙。”
參玉柔莞爾一笑,“安王妃即將臨盆,我如今有了身孕才知女子之苦,心里為她擔(dān)憂不已。于是便想為她祈福,保佑她平安生產(chǎn)。昭王有公務(wù),更何況這種事也不好勞煩他。只好叫妹妹與我同去。”
“左右我在府中也是閑著無事可做,正好去外面看看。”雪朝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手。
參玉柔回握,“我一見到妹妹便覺得親切,日后你我要多來往。”
雪朝對她映像深刻,參玉柔總是端莊的笑著,讓人忍不住想去親近,像一個大姐姐一般,總是疼愛著這些弟妹。
因此,雪朝并不反感與她親近,更何況,今日并不單單是為了祈福。
“嫂嫂幾個月了?”雪朝隨意扯了個話題。
參玉柔撫上肚子,嘴角略彎,“快六個月了,醫(yī)工還說這孩子太小了,所以不是很明顯。”
雪朝點(diǎn)點(diǎn)頭,看她一臉幸福的模樣,不知不覺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參玉柔見她出神,拉起她的手也撫上自己的獨(dú)自,“妹妹摸摸看,日后他長大了也要叫你一聲嬸娘呢。”
雪朝笑了笑,“我與王爺定會為小世子準(zhǔn)備好賀禮。”說罷雪朝感受到微弱的反應(yīng),她頗有些驚喜的看向昭王妃,參玉柔笑著對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是聽到了妹妹說的話,在回應(yīng)你呢。”
“果真?”雪朝又摸了摸,“小孩兒,你可知道我是誰?你要乖乖的,你娘親懷著你可是很辛苦的。”
參玉柔看著她的笑臉笑容凝固了一瞬,心頭有些苦澀,微微掙扎一番后才恢復(fù)方才的神色。
寺廟內(nèi),兩位王妃由住持帶領(lǐng)親自到佛前參拜。雪朝看著面前的金塑佛像,心里想的卻是另一件事。也不知道陳楓事辦的怎么樣了。
“佛祖保佑。”雪朝閉上雙眼,合上雙手,跪在蒲團(tuán)上重重一拜。
離開時,雪朝注意到廟門前蹲著的乞兒少了兩個。她朝陳楓看了一眼,只見陳楓對著自己點(diǎn)了點(diǎn)頭。
回去途中,參玉柔許是有些勞累,她靠在軟墊上閉目養(yǎng)神。
雪朝則掀開簾子朝外看去。
此處都是些土路,許是因?yàn)樯暇┏堑娜藗兘?jīng)常去寺廟祈福參拜,路上倒也平坦,沒什么顛簸。她又朝后看了看,倒是有些山,山上的樹郁郁蔥蔥的長著。
倒是很適合埋伏人呢,雪朝如此想到。
雪朝聽到聲響她鉆了回來,見參玉柔面色痛苦,“嫂嫂,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參玉柔點(diǎn)點(diǎn)頭,“許是坐久了車架,胸口有些悶。”
雪朝不疑有他,拿起一旁的扇子輕輕替她扇了起來。
參玉柔眼神微動,蒙上一層水汽。
她不曾想到雪朝竟然會為自己扇起扇子,只因自己懷著身孕有些不適,可她卻……
參玉柔握住她的手,清涼的風(fēng)瞬間消失。
“不勞煩妹妹了,我下去吹吹風(fēng)就好。”
雪朝點(diǎn)了點(diǎn)頭,連忙叫停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