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不愛我。”楚荷丘攔住她,“是我不好,是我不敢來見你。”
楚荷丘低下頭,他還是不敢面對她的淚眼。
“是你太絕情,我做了錯事,但我不得不這么做,我沒有辦法,我捂不熱你,沒有你,我的日子生不如死……為什么老天要我遇見你,卻又要我得不到你。”說著說著,楚荷丘語氣里帶了一絲哽咽。
雪朝聽罷,與他緊緊相擁,二人痛哭一場。
“我們重新開始吧。”雪朝破涕為笑,雙手捧著他的頭,用拇指溫柔拭去他的淚珠。
“好。”楚荷丘笑著點頭,如果這是夢,請不要醒來。
“我需要你,離不開你,荷丘,別再走了。”雪朝溫柔的靠在他肩頭。
夜里,楚荷丘陪她用過晚膳便回宮去了。
他依依不舍地回頭看去,雪朝還倚在門邊含情脈脈的注視著他。
楚荷丘舍不得她,卻不得不回宮去,如果雪朝真的不再離開自己,那么他要著手準備登基的事宜了。
他放不下雪朝,也丟不開皇位。
深夜,雪朝熄滅燈盞,靜靜坐在床邊。
沒一會兒,熟悉的腳步聲愈來愈近。
楚結幽剛到便看到如此景象,雪朝穿著一件長裙坐在床榻邊,好像在等候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今夜回來?”
雪朝看他一眼,“我每夜都在等你。”
楚結幽揚唇笑著,“今日演了一出美人計?”
今日他便藏在暗處,聽著二人互訴衷腸,差一點,楚結幽真的以為雪朝已不愿離開楚荷丘了。
“你怎知我不是真心的?”雪朝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楚結幽搬了個凳子與雪朝面對而坐。
“你沒供出我。”楚結幽聳聳肩。
雪朝冷笑了一聲,“他后日會再過來。”
“嗯,然后呢,需要我做什么?”楚結幽笑意盈盈。
“我會讓楚荷丘把侍衛(wèi)都撤出主院,到時候由你來解決那些人。”雪朝幽幽開口。
“好,可以。”楚結幽瞇著眼看了一會兒她,才開口問道,“你真的愿意殺他?”
這個女人,當真心狠手辣。
“這幾日你留意外面的消息,我認為楚荷丘快要登基了。”雪朝頓了頓,“再不殺他,死的就是我了。”
“難道楚荷丘還護不住你?”楚結幽忽地探下身子,湊近了她。
這一次,雪朝沒再害怕。
“我要權力,懂嗎?比起在北成做一個透明人,我更愿意回南夏做我的長公主。”雪朝眼神冰冷。
楚結幽挑起一邊的唇角。
“你的意思是,如果楚荷丘愿意立你為后,你就愿意留下來?”
雪朝應了一聲,“自然,我與他明媒正娶,他卻對我兄長說我已死,還要另娶閨秀,這對我而言是恥辱,我身為南夏嫡長公主,我的親皇兄是南夏皇帝,若在南夏,大好男兒任我挑選,我就是在府上養(yǎng)幾十個面首也無人敢說個不字,可現(xiàn)在呢?楚荷丘磋磨我的傲氣,圍剿我的自尊,我在這里生不如死,我自然不愿受這樣的委屈。”
“那你做我的皇后。”楚結幽開玩笑似地看著她,漆黑的內室里,雪朝的眼睛宛如星星。
雪朝聞言一笑,很快便擁住他的脖頸。
“鳳凰非梧桐樹不止,非醴泉不飲,我是真鳳凰,你是真梧桐嗎?”雪朝調笑著看他一眼。
媚眼如絲,楚結幽笑意更深,“美人計對我未必有用。”
雪朝只是看他唇角一眼,隨后吻了上去,她的吻生澀又魯莽,沒有頭緒又不得要領。
楚結幽手臂一緊,很快將她的身子帶進自己懷里,隨后化被動為主動,將主動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雪朝推了推他,楚結幽松開了手。
“不是美人計,是利益互換。”雪朝伸出手指點點他的嘴角,楚結幽輕咬她素白的指尖。
“我知道你殺不掉他,你的人都在涼州,而我,卻能輕易的接近他。”
“你不怕我騙你?”楚結幽愛憐的看向她,唇齒中還殘存著雪朝的清香。
“不怕。”雪朝嬌俏的看著他,“你雖不是君子,卻不屑欺騙女人。更何況,你本就不遜,區(qū)區(qū)一個祖訓而已,為了我,違背便違背了,如何呢?”
“你怎么不對楚荷丘說這些話?”楚結幽忽然覺得越來越有趣,當時將雪朝的行蹤泄露,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他嘴上說著愛我,卻總是傷害我,他很是自私。”雪朝停頓一番,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但你不同,你未必不比他好。”
“你我聯(lián)手,做一對帝后,不好嗎?”雪朝面色平靜,心里卻緊張不已。她不知道自己的蹩腳的演技是否能瞞過楚結幽的眼睛。
“好啊。”楚結幽伸手扣住她的后腦,親了親她的唇角。“不過做不成寧王妃了,做我的皇后。”
隨后,拿出一個粉包來,“將此物放進酒水里,喝下去的人頃刻間便沒了力氣,知道該怎么做吧。”
楚結幽期待的看著她。
“怎么不是毒藥?”雪朝疑惑。
“我要你親手殺了他。”楚結幽咧開嘴角,邪肆的看著她。從前楚荷丘可沒少帶著雪朝在自己眼前晃悠,不是同色的衣裳,就是什么合二為一的勞什子玉佩。既然他如此愛顯擺,就讓他死在雪朝刀下好了。
末了,雪朝點頭。
“好。”
“還有一件事,”雪朝補了一句。
“你說。”
“我要你解決完主院外的侍衛(wèi)后,把我的侍女救出來,殺死楚荷丘后,我要見她們。”
楚結幽以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當然可以。”
說罷,楚結幽又親了親她的額頭,隨后悄聲離去。
手心里的藥粉燙的像個火爐,雪朝很難不注意它。
她摸出枕下的匕首,還記得楚荷丘送給自己時,對自己說的話。
他說,若再傷害她,便請她刺死他。
“夫君,你說下的承諾,只要這一件,不需要你來做,”她喃喃幾聲,眼淚簌簌掉落,砸在刀背上的淚珠綻放一朵晶瑩的水花。
“我會助你,完成你對我的承諾。”
第三天,楚荷丘如約而至。
二人面對著坐在桌前,晚膳還冒著熱氣。
楚荷丘心情大好,他親自為雪朝布菜,“多吃點。”
雪朝勉強著應了一聲,給了他一個疲憊的笑容。
楚荷丘立刻擔憂的擱下筷子,“阿朝,發(fā)生什么事了?”
雪朝笑著搖了搖頭。“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夫君趁熱吃。”雪朝說罷為楚荷丘盛了碗熱湯。
燭光搖曳,房間中仿佛一對恩愛夫妻,神仙眷侶。
楚荷丘有些急,趕緊坐到她身邊,“怎么了?阿朝,你這樣我更難過了。”
雪朝吸吸鼻子,泫然欲泣,終于忍無可忍,將話說了出來,“原以為夫君會早些來,我等了一天,還以為你不過來了,以為你又要騙我……”
“怎么會,”楚荷丘細心哄著她,原來只是如此嗎,楚荷丘樂的見他因自己苦惱。
雪朝見好就收,收斂眼淚,依偎在他身邊。
“夫君,我很想你,趁你還沒回去,我要好好看看你。”雪朝笑嘻嘻的打量著他,眸中閃過心疼之色,“都瘦了。那些人都是怎么伺候你的?”
楚荷丘笑意更深,“我今夜陪你。”
“果真?”
雪朝對上他的眼睛,含情脈脈的望著他。
楚荷丘忘情的吻了上去。
雪朝推了推他,“夫君,別。會被聽到。”
楚荷丘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今夜我在,我已命他們退出主院了。”
雪朝環(huán)住他,“夫君,你還在我身邊,真好。我今日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嗯,雪朝說得對,真好。
楚荷丘擁住她,將頭枕在她肩上,今日處理公務繁多,這才拖到太陽落下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