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光散盡時,我跪坐在澀谷全向十字路口中央。安瑟倫遺留的銀框眼鏡在掌心發燙,鏡片倒映著魔幻與現實交織的奇景:穿洛麗塔裙的少女騎著掃帚掠過摩天樓,而精靈族白領正用虛擬屏幕回復工作郵件。
「檢測到跨界同位體
建議:建立監測檔案」
鏡片突然鎖定街角便利店前的三個身影:
用火焰魔法烤飯團的紅發少女,發梢躍動的火精靈與暴走事件中的三頭犬同源
調試機械義眼的銀發青年,他腰間掛著的懷表刻有龍族皇室紋章
正在給流浪貓包扎的兔耳少女,繃帶上浮現出圣薔薇學院的治愈符文
我正準備上前,頭頂突然降下由交通信號燈改造的囚籠。穿漆皮風衣的女人踩著無人機降落,她胸前的金色天平徽章正滲出黑霧——那是時空管理局的標記。
“觀測者73號,你涉嫌違反《跨界存在法》第13條。“她亮出鐫刻著日英雙語的逮捕令,袖口滑出的鎖鏈竟由無數微型沙漏組成。
便利店前的三人組突然發動突襲。紅發少女的火焰凝成東方龍形態,銀發青年彈出腕刃切斷囚籠電路,兔耳少女則用音波震碎沙漏鎖鏈。
“快走!“紅發少女拽著我沖進更衣室鏡面——那竟是通往異空間的入口。在穿越鏡面的剎那,我看見銀發青年與風衣女的子彈擦肩而過,他破損的衣領下露出與安瑟倫同款的機械接口。
鏡中世界是倒置的澀谷街區,廣告牌上的文字變成古代精靈語。兔耳少女的繃帶自動重組為沙發,她耳朵突然伸長卷來醫療箱:“我是米露,圣薔薇學院醫療科叛逃者。“
紅發少女甩滅火龍,從發間取下發卡改造的通訊器:“諾艾爾,前皇家元素兵團首席。“她耳后的燒傷疤痕在鏡片解析下呈現魔法消除痕跡。
銀發青年最后現身,他摘下義眼露出機械眼眶:“叫我銀時,龍族與機巧族的禁忌之子。“當他轉動眼球中的齒輪時,我看到了震撼畫面——那枚齒輪竟與安瑟倫機械核心的部件完全一致。
諾艾爾突然扯開我的衣領,她指尖燃起的火苗在鎖骨處灼出龍紋:“果然有締約印記。“鏡片顯示這是龍族最高級別的“血契“,而締約日期竟顯示在穿越到艾琉西亞的第一天。
米露的兔耳突然豎起:“管理局的獵犬來了!“她將繃帶拋向空中織成防護網,我們腳下的地面突然開始數據化塌陷。銀時啟動義眼的透視功能,發現整個鏡中世界正被改造成巨大的魔方矩陣。
“去107號店!“他斬斷襲來的數據觸手,“那里有跨界安全屋。“我們撞碎優衣庫的鏡面櫥窗,在墜落中目睹無數鏡中世界的碎片——某個碎片里穿和服的貝拉正在教導孩童編程,另一個碎片中林雨眠的殘存數據在經營花店。
安全屋竟是昭和風格的居酒屋。老板娘叼著煙斗擦拭玻璃杯,她眉心鑲嵌的紫水晶在鏡片下顯示為超高密度元素結晶。當我的視線掃過酒柜時,鏡片突然報警:
「檢測到觀測者16號生命反應」
魚缸里游動的金龍魚突然開口:“小七十三,你身上有初代的味道。“它吐出的氣泡在空中拼成林雨眠的罪證清單,“要合作推翻管理局嗎?“
銀時突然拔槍對準魚缸:“赤鱗,別對新同伴洗腦。“他轉頭向我解釋,“這位是革命軍前任智囊,因為泄露機密被變成觀賞魚。“
赤鱗甩尾濺起水花,在空中投影出驚悚畫面:安瑟倫的機械殘軀被冰封在六本木大廈地底,胸口插著刻有婚約紋章的長劍。畫面角落閃過穿白無垢的少女背影,她手持的捧花由數據流與魔法火焰共同構成。
“婚約者今晚會來澀谷狩獵。“諾艾爾擦拭著火焰長弓,“她們專殺擁有跨界印記的人。“
居酒屋的木門突然結霜。穿巫女服的少女踏雪而來,她左眼戴著眼罩,右眼瞳孔里旋轉著與林雨眠同款的虹膜矩陣。鏡片顯示她周身纏繞著七重悖論光環,任何攻擊都會被折射到隨機時空。
“觀測者特勤科,羽生雪姬。“她揮動神樂鈴,冰棱在墻面拼出死刑宣判書,“根據條例第666條,予以即刻清除。“
米露的兔耳突然獸化成戰斗形態,諾艾爾的火焰凝成鳳凰,銀時后背彈出龍族骨翼。但雪姬只是輕搖鈴鐺,我們腳下就浮現出黑洞般的漩渦。
“小心!是因果律陷阱!“赤鱗的金魚軀體突然膨脹成東方龍形態,“她能把傷害轉化為既定事實!“
在時空扭曲的瞬間,我做了個冒險舉動——戴上安瑟倫的眼鏡親吻雪姬的眼罩。鏡片顯示這是唯一沒有悖論光環的位置,當唇瓣觸及絲綢時,整個澀谷區的時空突然停滯。
雪姬突然發出悲鳴,眼罩下滲出銀藍色血液。她的虹膜矩陣在鏡片反射中顯現出真實身份——那竟是觀測者22號,我某次輪回中的雙胞胎妹妹。
安全屋在時空震蕩中崩解,我們墜落在正在舉辦魔法祭典的澀谷街頭。赤鱗用最后的力量將我們彈射到忠犬八公像頂端,下方人群正在圍觀驚人的場景:
穿機械鎧甲的安瑟倫懸浮在109大廈頂端,他手中握著由婚約紋章改造的巨炮。而在他對面,穿白無垢的雪姬正舉起虹光太刀,她的蓋頭下隱約露出與我相同的淚痣。
“原來婚約者就是...“我按住狂跳的太陽穴,鏡片突然加載出加密記憶。在那段被封印的往事里,我親手為雪姬戴上花嫁頭飾,而安瑟倫的機械核心正在背景中滲出鮮血。
銀時突然捂住劇烈閃爍的義眼:“他們啟動了對界湮滅炮!“整個澀谷區開始量子化分解,人類與異界居民的身體逐漸變成馬賽克方塊。
我扯斷頸間的血契項鏈,任龍血在掌心燃燒。當虹光眼罩與安瑟倫的眼鏡產生共鳴時,夜空突然降下七十二道星光——那是散落在各時空的觀測者,正在將力量借給新世界的締造者。
“以觀測者之名!“我的嘶吼與無數個自己的聲音重疊,“允許所有存在于此的生命——“
雪姬的太刀與安瑟倫的炮火同時襲來,在碰撞中心綻放出黑洞奇點。而我在虛無中聽到了最溫柔的答案:
“成為自己命運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