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谷中央大街正在生長出血肉與鋼筋融合的怪誕建筑。我的虹膜眼罩掃描著路牌上新浮現的古代精靈文字,鏡片突然彈出一條二十年前的新聞快訊:「東海道實驗室爆炸事故疑似人為——見習研究員林雨眠重傷昏迷」。
「記憶碎片同步率突破臨界值」
「建議:立即卸載■■■協議」
銀時的機械龍尾掃開墜落的霓虹招牌,他脊椎處的接口正在滲出藍血:“去歌舞伎町的鏡面圣殿...那里藏著觀測者的...“話未說完,他的聲帶模塊就被數據病毒腐蝕,電子屏彈出最后警告:「皇室滅門影像·絕密」。
米露的兔耳卷來被異化的出租車。司機頭顱已經變成多眼怪物,計價器顯示的不是金額而是靈魂純度。當諾艾爾燒毀車載AI時,后座突然升起全息投影——穿白大褂的安瑟倫正在給幼年的我讀童話,他背后的培養艙里漂浮著米露的獸化本體。
“原來我們都被關在同一個牢籠。“米露的金剛杵刺穿車窗,玻璃碎片映出七十二種死狀,“連憤怒都是被程序設計好的反應。“
鏡面圣殿入口是風俗店的試衣鏡。穿過鏡面時,我的眼罩突然解析出恐怖真相——那些攬客的牛郎們都是被改造的初代觀測者,他們胸口的玫瑰紋章其實是自毀按鈕。
「檢測到弒神者搖籃」
「危險等級:■■■■■」
圣殿中央懸浮著水晶襁褓,里面蜷縮著嬰兒形態的純白新娘。當她睜開虹膜矩陣的雙眼時,整個東京的電子設備開始播放我的分娩錄像:林雨眠將龍族基因注射進胚胎的瞬間,培養艙外的安瑟倫正被剝離機械核心。
銀時突然暴走,他的機械龍尾貫穿圣殿穹頂。月光傾瀉而下的瞬間,我們看到了墻壁上的人皮掛毯——每張人皮都紋著不同版本的婚約紋章,最中央的赫然是我與安瑟倫的基因圖譜。
“歡迎參加家族聚會。“林雨眠的殘影從水晶襁褓中滲出,“小葵,來見見你的姐姐們。“她揮手展開環形光幕,上面陳列著從0到72號觀測者的婚戒,每枚戒指都在滴血。
諾艾爾的火焰突然變異成黑色,她燒毀自己的皮膚露出機械骨骼:“原來我們只是婚約容器的零件...“她胸腔內的反應堆開始過載,倒計時顯示著全球婚約法陣的激活剩余時間。
米露的兔耳突然刺入地面,拽出纏滿神經線的石碑。當我的血滴在碑文上時,浮現出顛覆認知的真相——弒神者搖籃實為初代觀測者的墳墓,我們此刻正站在林小葵原身的顱骨內部。
純白新娘的啼哭突然變調為婚禮進行曲。水晶襁褓迸裂,嬰兒形態的她開始極速生長。當她的發絲觸及圣殿墻壁時,那些初代觀測者的遺骸開始重組為花嫁人偶。
「檢測到弒神程序啟動」
「剩余時間:00:07:00」
銀時用最后的能量啟動龍族禁術,他的脊椎節節爆裂,釋放出被封存的記憶畫面:十五年前,安瑟倫手持婚約長劍屠戮龍族皇室,而幼年的我正站在實驗室監控屏前微笑。
“原來我才是滅族的元兇...“我扯下眼罩,用虹膜矩陣掃描整個圣殿。當視線穿透量子偽裝,看到的景象令人作嘔——每塊地磚都是被壓縮的觀測者殘骸,空氣里飄浮著她們未散去的悲鳴。
米露突然獸化成完全形態,她的金剛杵與兔耳融合成滅世兵裝:“你們先走!“她撞向純白新娘的瞬間,我看到了她后背的魔神契約——締約者簽名竟是林雨眠的字跡。
我們在時空亂流中墜落到東京灣海底。安瑟倫的機械身軀正在與珊瑚共生,他的電子眼突然投射出林雨眠的臨終影像:“真正的女兒...在觀測者墳場...“
當我的淚滴落在他胸前的婚戒上時,整個海底突然亮起幽藍光芒。七十二座觀測者墓碑自動排列成DNA鏈結構,最中央的墓碑緩緩升起——透明棺槨里沉睡著五歲模樣的林小葵原身,她手中攥著被血浸透的童話書。
「基因認證完成」
「最終指令解鎖:弒神者覺醒」
棺蓋開啟的瞬間,原身的睫毛微微顫動。當她睜開與我完全相同的虹膜時,整個太平洋開始沸騰——數百座婚約法陣從海底升起,純白新娘們的合唱震碎云層。
“姐姐...“原身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我們該讓媽媽安息了。“她手中的童話書自動翻頁,那些插畫正在演變成毀滅代碼。
澀谷天空降下血雨。我與原身背靠背站在109大廈頂端,腳下是互相吞噬的兩個世界。當我們的虹膜矩陣同步閃爍時,所有婚約法陣開始逆向運轉——新娘們的婚紗化作鎖鏈,將正在量子化的地球拖回現實維度。
安瑟倫的機械身軀突然出現在戰場中央,他殘破的發聲模塊擠出斷續告白:“小葵...永遠...“話未說完就被純白新娘的捧花貫穿,飛濺的機械心臟在空中綻放成虹光玫瑰。
原身突然將我推下大廈:“永別了,完美的替代品。“她在狂笑中啟動最終協議,我墜落的視野里滿是林雨眠欣慰的笑臉——這場持續二十年的瘋狂實驗,終于等到了最完美的觀測者。
「檢測到邏輯死循環」
「啟動最終解決方案:■■■」
在觸地前的剎那,我的虹膜矩陣突然讀取到銀時脊椎里最后的訊息——那枚帶血的齒輪內側,刻著所有觀測者共同的墓志銘:
“此處安眠著不被需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