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那么一張書簽，停止那一天”
“最單純的笑臉和最美那一年”
這些歌詞是知名搖滾組合的單曲《如煙》，曾經刻在我骨子里的一首歌。不知道你是不是也一樣，學生時代愛過的那些歌曲，有一天再也不聽，沒人知道原因。
“哥，看資料能給你看的唱起來？”
王豆豆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后，伸著腦袋一臉壞笑。
“我這不是看著呢嗎？誰唱了？”
“你”他一臉嚴肅。
“我沒有”我搖頭狡辯。
“第二句就跑調了。”
“好吧，是我唱的。”
沒錯，哪怕自詡完美的我也是有弱點的，嗯，就是五音不全。
“你不是和Tina找客戶開會梳理需求嗎？怎么這么快出來了？”
“啊？我都進去一個小時了。”
“不可能！”
我這個人對時間比較敏感，具體的表現就是上班幾年，從沒有早到晚退過。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剛剛看材料，絕對不超過20分鐘。我第一章剛和讀者說過沒有魂穿設定的啊！
“多好的腦子，怎么就銹跡斑斑了呢，不要給我呀”
說罷，他露出了一副傷仲永的表情。
“比起腦子你還是要我的臉吧，那你就能盡早脫單了”
“算了吧，我要是有你這個臉蛋，女朋友肯定多的談不過來”
看到沒！這就是專業客戶執行的能力，哪怕被我嘲諷，也依舊把贊美的話掛在嘴邊
我擺了擺手說，“其實你也不差，畢竟彥祖只是少數，你說對吧，于晏”
說罷，我們兩個人桀桀桀桀的怪笑了起來，所以說有時候男生的快樂，莫過于和好朋友臭屁一下。
被他這么一插科打諢，我也沒再糾結時間的問題。
“你和客戶開完會了？客戶怎么說？”我把話題拉回到正軌上
隨著話音落下，王豆豆的臉剎那之間失去血色，他一拍大腿說。
“我XX！客戶讓我你進去一起開會，我給忘了！”
呵男人，果然我的歌聲還是有魅力的，都聽入迷了。
辦公室門口，我和他扒著門把手，剛要敲門，就聽到辦公室里傳來聲音。
“Tina，貴公司的創意這么難見嗎？已經等了一刻鐘了”
果然，還沒打交道客戶就已經有意見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豆豆剛才已經去叫了，馬上就到”
雖然Tina的話畢恭畢敬，但是我們都清楚，她額頭上的兩根青筋已經暴露了她處在爆發邊緣。
咚咚咚，隨著敲門聲響起，Tina終于長舒一口氣，努力夾著聲音溫柔的說了句請進。
“不好意思Tina，剛才拜讀客戶給到的品牌故事，一時間看的入迷，忘記了時間”
“那豆豆去叫你一定也是被你的忘記時間領域覆蓋了吧，讓你們一刻鐘才醒過來”Tina皮笑肉不笑的對我拋出了一個大白眼。
果然忽悠不過去，我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豆豆也是跪在地上邦邦的磕了倆頭。
畢竟客戶在，Tina也不好發作。
“親愛的，我們的創意來了，我們可以開始了”
不愧是職業總監，嗓子夾起來的速度堪比我看404Notfound的狀態。
電視投屏中出現一道身影，黑色的職場裝搭配大方黑框眼鏡，手腕上還有一個hellokitty的橡皮筋，面容姣好但仿佛還沒脫掉稚氣，給人的感覺用一句歌詞可以形容。
將頭發梳成大人模樣，穿上一身帥氣西裝～
“好的，我們現在開始，很開心認識大家，我是椰子，今天由我來和大家說一下我們本次活動的主題。”
“活動的主題叫做如煙，我想知道大家聽到這個詞的第一反應是什么？
第一反應？煊赫門算嗎？帶著答案問問題，就像很多老板開會一樣，真的很難忍住不吐槽啊！
側眼看了一下王豆豆，這貨短短3秒變換了好幾種表情，從最開始的疑惑，到若有所思，最后醍醐灌頂，眼睛里閃著星星，伸出頭等待著客戶的答疑。
活該你掙錢，真能演。
這種情況一般都是創意開口，回答的好壞往往會影響客戶對于執行方專業程度和創新思維的人質
“咳咳”
聽到我的咳嗽聲，會議室所有人都噤聲等待著我的答復。
“如煙”這個詞之所以好，在于它精準捕捉了人類共通的體驗——對短暫之美的憐惜、對記憶的依賴、對永恒的徒勞追逐。”
“它既是古典美學的凝練，例如李商隱的“藍田日暖玉生煙”，也是現代心靈的鏡像，瞬間凝固的渴望與煙之易逝對比，引發青春共鳴”
“所以本次的主題，是用古典音樂和現代音樂碰撞，帶出我們品牌歷史悠久的溯源之旅，也凸顯時光易逝，音樂永存的理念”
“我說的對吧，椰子？”
四周的同事紛紛點頭，我也在王豆豆崇拜的目光中起身，隔著屏幕緊盯著椰子的雙眼，希望可以看到她失神贊嘆的樣子
“沒這么復雜，我只是想問大家有沒有聽過這首歌”
？？？
椰子的回復讓會議室陷入了短暫的寂靜，而我依舊以雙手壓在桌面，身體微傾的姿勢盯著屏幕，只是沒人注意到，我因用力摳著桌面而關節泛白的手指
這算是什么回答啊？！專業呢？含義呢？付出回報比呢？我天花亂墜的秀了一通操作，刀刀暴擊最后告訴我全Miss？我心里的吐槽欲望此時此刻無限高漲。
“我明白了！”王豆豆一拍桌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但只有我知道他是為了給我一個臺階，自己悄悄坐下，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什么都不明白，嗯，好兄弟
“你明白什么了？”Tina問道，從他的眼神里我看出，她也懵了。
“我，我明白了…如煙是歌名也是活動名”
說罷王豆豆自己也不好意思了，直接坐了下來。
有時候緩解尷尬的最好方法就是有人比你更尷尬，一時間輕松了不少。
“不好意思椰子，我們可能沒太理解你的意思，我們的活動主題和這首歌有什么關系嗎？”
Tina問出了我們所有人心里的疑惑
“這個可能需要各位去理解了，答案就在這首歌里，有時候大家的解讀，往往比我們品牌更高明，3天后的比稿日，大家要準時哦，拜拜”
“等等！”我話還沒說一半，屏幕上就顯示椰子退出聊天，只剩下我們組大眼瞪小眼。
還是王豆豆打破了這一場面，“所以我們…開始聽歌？”
Tina猛然反應過來，“對對對，先聽起來，林簡！你又去哪？”
“這歌你們聽吧，我十年前就聽膩了”
說完我就走到公司樓梯間里點燃一根香煙，開始思考客戶留下的懸念，沉寂已久的勝負欲讓我難得的開始思考了起來，不一會兒，腳下的煙頭又多了幾個。
“有意思，如煙…到底要表達什么？”
“表達的是如果在樓梯間抽煙罰款200”
！！！
不知道什么時候物業保潔阿姨出現在我身后
“阿姨，你聽我解釋！不是阿姨別走啊，不全是我抽的！阿姨！我叫王豆豆阿姨你記住了嗎，阿姨！”
另一邊，椰子合上了電腦，望向窗邊的背影。
“老板，按照您的意思已經和創意團隊傳達了，不過，我也不太理解這次活動的意義，也不明白為什么要找這種小公司…”
“相信我的判斷”
聽聲音，短短的幾個字就像是浸泡過馬德拉酒的絨布，在空氣里拖曳出琥珀色的尾韻，讓人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窺真容
“哦……”聽到老板發話，椰子也不好再說什么，走出了房間，畢竟眼前的人，在她的印象里從沒出錯過，就像一臺機器，縝密而冰冷。
“畢竟…他從來不會讓人失望的，對吧？”
這一次沒有人來回應這句話，窗外陸家嘴的天際線正在凝固，仿佛為這道身影披上一抹朱紅色的發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