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鳥兒停駐在銀杏樹上,樹下一些人或靠或站,跟他們的電子寵物一起看著正在對楊柳發飆的我。
這是我的個人元空間,他們是經我允許后進來的“客人”。
不難想象,就是他們這些試驗成功的人聯合起來逃脫了研究院的搜索。
“所以說你當初把我推薦過來就是想讓我幫你們忙?就因為我沒有家人腦子里還有大病?”這個認知讓我感到非常難過。
“你冷靜!”楊柳握著我卡在她脖子上的手“除了這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是嗎?”
我稍微平靜了一點,當時因為高危腫瘤而被公司開除的我是真的走投無路。
解聘后員工宿舍被公司原地收回,身上存款就算住最便宜的膠囊旅館也撐不了幾天,如果不來這里估計就在某個冬夜的垃圾場里凍死了。
但一想到之前那個經常陪我喝酒聊天的摯友兼醫生居然是個跟智能管家一樣的高級AI機械人,我還是有些郁悶。
“好吧,好吧”我自言自語著,事已至此還能如何呢?于是我努力平靜下來,向他們提出了我的疑惑。
“那你們為什么故意給研究員們實驗失敗的假象?”
“雖然這樣說可能會有些不道德,但我們需要讓這技術停在這一步。最起碼,要讓他們以為他們停在了這一步。”楊柳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復雜。
“為什么?你們還想要做什么?”我震驚于他們的勇氣
畢竟這雖然只是個私人研究院,但也算是掌握著地表最高的科技資源的地方之一。研究院背靠的資本可謂是黑白兩道通吃,里里外外的彎彎繞可多了去了,任何個人組織想要與它們作對都無異于以卵擊石。
“你有沒有想過,意識上傳試驗成功之后,他們會做出些什么?”
楊柳逼視著我的眼睛:“他們一旦成功,就會直接在網絡云端上搭建出一個新的世界。”
“他們可以在里面做盡一切想做的事,不會受到任何法律和道德的約束。但在那之前,他們需要大量的人來為他們探路,消除掉一切可能遇到的風險。
甚至在探索和建設后,還需要供他們消遣取樂。所以就會需要大量實驗人員進行意識上傳,到那時,我想會有很多像你一樣的底層小社畜在現實里悄無聲息地失蹤。”
“相信我,我太了解他們了”楊柳的目光十分真摯。
但這些從未設想過的事情,直接把我砸蒙了。
作為這里唯一一個“活人”,我現在不安又迷茫。
研究院現在正在搞被禁止的研究方向,這是上層人的授意嗎?
銀杏又是怎么個情況?它不是忠于研究院的嗎?現在它的數據體在這里真的沒問題嗎?
疑惑還未消散緊接著憤怒便涌上心頭。
我不可遏制的想到了房間里那些被拆散培養的人體零件,那是所有實驗參與者肉體最終的歸宿。它們是不會出現在醫院里的,現在需要器官移植的患者幾乎用得都是在豬和實驗鼠身上外接培養的人造器官。那它們是為誰準備的呢?很顯然就是為了那些“上層人”啊!
他們生活在美輪美奐的機械浮空島里,他們一餐晚飯就能花費幾個的年工資,跟他們比我們連一粒泥土都不如。
憑什么?
憑什么我們生了重病就要被解雇被拋棄,要在這里當小白鼠才能有一線生機,而他們只為了享樂就能踩著我們痛苦的骨頭去搭建那虛無縹緲的新王國?甚至就連我們的血肉,也僅是他們為了健康的備用品?
腦子正被這些信息和情緒攪得一團糟時
楊木的機械體突然在現實里把我搖醒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