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0月5日，暴雨夜。

林小滿的瞳孔裂成兩半——左眼是機械義眼的雪花噪點，右眼淌著混血淚的銹水。懷表碎片在掌心烙出“1999.12.31“的焦痕，陳姐的牡丹銹斑爬上心臟，根系般扎入每一根血管。

三花貓的機械音在雨中回蕩：

“記憶載體同化完成，系統(tǒng)即將重——”

她捏碎了貓的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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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茶粉混著血痂墜入搖杯。

能量槽突破臨界點的瞬間，店內所有玻璃器皿炸裂。茶葉、冰塊、封存的“危險級“黑液在空中凝結成漩渦，裹著9000段被治愈者的記憶，撞向黑洞中央。

風暴所過之處，時空如老電視信號般扭曲。女教師的婚戒熔成鐵水，炒股大叔的遺書碳化成“貪“字灰燼，跳樓女人的珍珠發(fā)卡碎鉆迸濺——每一粒碎鉆都映出黑化體的冷笑。

“你要的真相……”林小滿將風暴壓入掌心，機械左臂崩出齒輪，“我喂你吃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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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光撕裂雨幕。

抹茶風暴碾過黑洞，顧客的眼淚被強行抽離，凝成淡綠色的光盾。淚珠中封存的人生在盾面流轉：失戀少女的初吻、主婦藏起的安眠藥、白領被踩碎的工牌……

蛞蝓群撞上光盾，甲殼在觸及淚珠的瞬間碳化。但盾面裂痕也在蔓延——每抵御一次攻擊，就有一段記憶被抹除。少女忘了初戀的眼睫，主婦遺失了藥瓶的位置，白領的工牌編號融成一團墨漬。

“停手！你在燒毀自己！”阿森的殘軀從廢墟中掙出，處理器屏幕瘋狂閃爍：“共情超載，自毀程序啟動。”

林小滿的右眼突然失明。最后的視野里，阿森扯斷數據線插入風暴中心，機油混著人血噴濺成虹膜般的紋路：“記住……共情不是……罪……”

處理器炸成星火，抹茶風暴驟然坍縮。黑洞中心浮出半枚珍珠發(fā)卡，與林小滿懷中的另一半拼合——

1999.12.31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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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月光像一塊生銹的補丁。

奶茶店廢墟上，阿森的機械殘骸化作銀色灰燼。林小滿跪在灰燼中，左臂完全銹化成數據流的囚籠，右手指尖卻新生出淡綠的茶芽。

三花貓的尸體旁，黑洞收縮成懷表大小。表盤玻璃映出雙重身影：1998年的她遞來一杯珍珠奶茶，2035年的黑化體在杯底刻下新的日期——

2000.1.100:00。

遠處哭墻轟然倒塌，磚縫中鉆出嫩芽。有人說是抹茶粉落的種，有人說是淚腺血肉化的菌絲。

但所有人都聽見了風鈴聲。

銹透的銅管在虛無中自鳴，仿佛在慶祝一場葬禮，或預演一次分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