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婚紗店的詳細地址發我。我就在附近了。”喬麥莎特地從深圳趕過來廣州陪鄒雪晴試婚紗。
雪晴盯著鏡子里穿著潔白,鑲嵌在衣服上的假鉆閃閃發光的蕾絲公主裙擺婚紗,頭上戴著夸張厚重的皇冠飾品,有種強加在身上牽強的儀式感。店里灰色背影墻襯托下,鏡子里看到的自己仿佛是要更成熟了些。
“好美好美。”聲音從店門口傳進來,喬麥莎連連感嘆道。
鄒雪晴從鏡子里看到喬麥莎,因頭飾原因,她沒有回過頭,只說,你來了。麥莎。
喬麥莎走到鄒雪晴身邊,看向鏡子點點頭,說這件還不錯,隨即眼光投向掛婚紗的衣架子上,一眼瞄中一件魚尾裙風格完全不同的款式,指著婚紗對服務員說,麻煩把這件拿下來一下。
說完便把鄒雪晴推進試衣室,說,這件魚尾裙很有氣質,去試試看。
鄒雪晴從試衣間走出來,顯然這件衣服不適合胸小,屁股平,有小肚子的她。她看了看鏡子轉頭就返回試衣間。
喬麥莎也正在試衣間試穿晚禮服,鄒雪晴更換好其他款式婚紗出來時,看到喬麥莎從試衣間走出來,服帖的肉色布料把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襯托得更加曼妙。旁邊的服務員也發出稱贊聲。柔和的燈光下,鄒雪晴看到依然漂亮,身材越發有女人味的喬麥莎,不禁黯然神傷。
鄒雪晴笑著打趣喬麥莎,婚禮那天你要穿晚禮服來嗎?
喬麥莎臉上浮現一絲遺憾,說,太過隆重了。要是你的婚禮在廣州辦還合適點,可惜你是回老家辦。
鄒雪晴甚至希望婚禮那天喬麥莎臨時有事不能來參加她的婚禮,這樣她在自己的婚禮上就會輕松,自信很多。
“小家伙在老家你媽媽幫忙帶嗎?”鄒雪晴在試衣間對著隔壁試衣間的喬麥莎問道。
“是啊,不然我還要上班怎么顧得過來。”喬麥莎回答道。
“吳濤他那邊是什么意思?撫養權給你嗎?”鄒雪晴問道。
“他一直沒想放棄爭取撫養權。”喬麥莎聲音略微低落。
鄒雪晴一團小小的勝負欲從心中騰起,仿佛在慘烈的戰敗中小小的掰回一局。
“今晚就不回去了吧?”鄒雪晴問喬麥莎。
“嗯,衣服我都拿來了,我辭職了。”喬麥莎挑起眉故作驚訝。
“那你這回可以多待幾天了呢。”鄒雪晴倒見怪不怪,喬麥莎辭職已經不是什么新鮮事了。
“我們先去吃東西吧?你想吃什么?”鄒雪晴問。
“重慶火鍋吧。”
“你的口味可是越來越重了昂。”
喬麥莎笑笑。
火鍋店里明晃晃的燈光照著喬麥莎那精致到極致的五官,仿佛就要從她臉上脫離出來。這些年生活的錘煉留在她臉上的痕跡,使她顯得越發嫵媚迷人。常常在想,喬麥莎怎么這么會長。
“你什么時候離職的啊?怎么沒聽你說?”鄒雪晴撥弄著蘸料碟問道。
“這兩天剛走完的手續。”喬麥莎按著嵌在桌子里的火鍋按鈕,把火力調到最大。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辦吶?”問這話時,鄒雪晴眼底露出一絲擔憂。
“就看著辦唄,一輩子那么長,上班打工的時間還會少得了啊。”喬麥莎一臉輕松的模樣。
突然想起什么,喬麥莎問道:“對了,你的婚禮名單都擬好了?都邀請些什么人呀?”
鄒雪晴忍不住笑道:“你快別說了,我可真是糊涂蛋,上周末擬好預請柬后,就是提前先詢問人家有沒有空,再發正式的請柬的意思嘛。”
“我知道,快說你怎么個糊涂法”。喬麥莎用期待的眼神望著她。
“我就直接選擇了大學分組發出去了。一個星期后才發現,有些平常都沒怎么溝通的,還有畢業后都沒聯系的人給我回郵件了,查看了郵件詳情,我這才知道”。鄒雪晴大笑著述說。
“然后我怕給忘了,就把回信的名單都整理打印了出來,到時候得一一回人家信。”鄒雪晴笑聲終于慢慢調小。說完從包里拿出一張硬紙殼遞給喬麥莎。
喬麥莎拿起花名單認認真真看起來,嘴里偶爾念叨出聲音。“莊國南也來啊。”喬麥莎有些吃驚問道。“他不是畢業就去國外留學了嗎?”
“聽說這一兩年好像有項目在國內,我也是上回同學小聚,班長說的”。鄒雪晴把一碟海帶苗全部倒進沸騰的火鍋里。海帶苗受熱舒展開,瞬間占領了整個鍋,引入眼簾的是綠油油的鍋底。
喬麥莎躲在被窩里低聲問鄒雪晴,你知道嗎,我喜歡喜歡莊國南。鄒雪晴問,喜歡你的人那么多,籃球隊長楊洋,學習委員郭剛宇,還有學生會學長吳浩銘……你為什么偏喜歡他啊。不知道,我就是喜歡他那股勁,那股深藏不露的神秘,又奶奶的拽勁,喬麥莎聲音變得嬌嗲。你說他喜不喜歡我呢,喬麥莎推了推旁邊就要睡著的鄒雪晴問道。先睡吧,明天還要上早課呢。眼皮直打架的鄒雪晴喃喃道。
擱放在桌面上手機震動了一聲,鄒雪晴拿張紙巾鍇了鍇手,目光盯著屏幕,然后在手機上按了幾下把手機放回原處。
喬麥莎從火鍋里撈起一顆山芋放在嘴巴吹了吹,問道,男朋友要約你啊。
“不是,我出來前跟他說過了,發信息來就是再確認下。”鄒雪晴拿起筷子夾起一根冒著氣的海帶苗。
“你男朋友是律師。”喬麥莎試探性問道。
“嗯,他每天都很忙,有接不完的案子,都排到明年了,一直被客戶催。現在一些小案子都沒空接的。”鄒雪晴搶先在喬麥莎尋求幫助前說。
“我還想讓他幫忙打這場官司,或者給我介紹個熟人也行啊,我這對法律一竅不通的,撫養權指定沒戲了。”說完,喬麥莎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明天給籃球運動員一對一后勤名單出來了。我被指定給了莊國南。”喬麥莎癡癡地對著鄒雪晴說。
“瞧你這一臉花癡樣,還指定,你當是指婚吶。”鄒雪晴調侃道。
“我倒是想啊。”喬麥莎說完握著冰冷的床桿子開始浮想聯翩。
第二天一早,鄒雪晴看到喬麥莎還躺在被窩里,走過去拽了拽她的被子,快起床了,籃球賽就要開始了,你這個懶豬,手尖觸碰到喬麥莎臉頰,一股強烈的熱量從指尖傳遞上來,她趕緊摸了摸喬麥莎的額頭,好燙,你發燒了,麥莎,我送去你去醫護室吧。
“雪晴,你替我去做后勤隊。”喬麥莎氣若游絲說道。
“啊,我啊。”
“快,國南需要人給她遞水,毛巾,快點。”喬麥莎費勁喊道。
“那你怎么辦啊?我先送你去醫務室吧。”
“我等會喊室長送我去,你快去”。喬麥莎再次催促道。
這是鄒雪晴第一次看到在球場上奔騰,全身充滿汗漬,散發著勃勃生機荷爾蒙的莊國南,此時正向她走過來,輕聲問道:“喬麥莎沒來嗎?”說著眼神環顧四周。
鄒雪晴對視著他明亮的眼眸,給他遞去水和毛巾,他仰起頭,伴隨著喉結一上一下起伏,一瓶水傾倒了進去。“她今天發燒了,喊我臨時來替她。”
“哦,謝謝你。”莊國南溫柔地說道。
比賽完后,莊國南提出要去看生病的喬麥莎。鄒雪晴給喬麥莎發信息,征詢她的意見,喬麥莎現在精神狀態不好,不想讓她心愛的人看到她憔悴的模樣,讓鄒雪晴幫忙找個理由推了。
“剛剛我問室友,麥莎吃過藥剛睡下,燒已經退了。”鄒雪晴對莊國南說。
“那就好,那我就不便去打擾了,今天感謝你了,我請你喝奶茶吧。”莊國南露出燦爛的微笑等待她的答復。
“不用了,這是我應該做的。”鄒雪晴緊張的扶了扶臉上的黑框眼鏡。
“那就當是慶祝我比賽勝利吧。前面那家奶茶店新推出的青檸奶蓋聽說還不錯哦。”莊國南臉上因疲憊線條顯得更加的柔和。
晚上喬麥莎精神恢復了許多,她拉著鄒雪晴詢問莊國南情況,鄒雪晴跟她說,莊國南比賽后請她喝奶茶了。喬麥莎臉上得意地說,我就知道,我們家國南就是這樣紳士的。鄒雪晴對喬麥莎沒有一點吃醋的樣子感到慍怒,喬麥莎是多愛吃醋的人吶!在她眼里或許絲毫就沒有把鄒雪晴當作競爭對手看待,更準確地說,鄒雪晴她壓根沒放在可以作為對手資格的行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