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小學的操場上傳來孩子們嬉笑打鬧的聲音。李向陽蹲在操場角落的沙坑里，手里捏著一把小石子，一顆一顆地往遠處扔。他的校服臟兮兮的，袖口還破了一個洞，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喂，你在干什么？”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向陽回過頭，看到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孩正歪著頭看他。她的眼睛很大，像是裝著星星，嘴角還掛著一絲好奇的笑意。

“沒干什么。”向陽低下頭，繼續擺弄手里的石子。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蹲下來，湊近他問道。

“李向陽。”他悶聲回答，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石子。

“我叫蘇婉清！”女孩笑得燦爛，“你為什么不跟大家一起玩？”

向陽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那我陪你玩吧！”婉清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遞給他，“給你，這是我最喜歡的橘子味。”

向陽愣了一下，接過糖，握在手心里。糖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像是他從未觸碰過的美好。

“婉清，你怎么在這兒？”一個男孩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向陽抬起頭，看到一個穿著整潔校服的男孩正朝他們走來。他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但眼神深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明遠，你快來！這是李向陽，他一個人在這兒玩呢！”婉清興奮地招手。

李明遠走過來，笑容更加燦爛：“你好，我是李明遠，婉清的朋友。”

向陽猶豫了一下，低聲說：“你好。”

明遠蹲下來，拍了拍向陽的肩膀：“以后我們一起玩吧！你一個人多無聊。”

向陽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太好了！”婉清開心地拍手，“那我們就是朋友了！”

向陽的家在一個破舊的巷子里，墻上滿是涂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爛的味道。他推開吱呀作響的鐵門，迎面而來的是一陣刺鼻的酒氣。

“回來了？”一個粗啞的聲音從屋里傳來。

向陽沒說話，只是低著頭走進屋里。他的父親正坐在桌前，手里拿著一瓶白酒，桌上擺著幾個空酒瓶。

“今天怎么這么晚？”父親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耐煩。

“學校有事。”向陽低聲回答，試圖繞過桌子回自己的房間。

“站住！”父親突然拍了一下桌子，酒瓶被震得搖晃起來，“你是不是又打架了？”

向陽沒說話，只是攥緊了拳頭。

“我告訴你，別給我惹事！”父親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到他面前，“你要是再敢惹事，我就打斷你的腿！”

向陽抬起頭，冷冷地看著父親。他的眼神里沒有恐懼，只有一種麻木的冷漠。

“看什么看！”父親一巴掌甩過來，向陽的臉被打得偏到一邊。

他咬緊牙關，沒發出一點聲音，只是默默地轉身回了房間。

房間里很暗，只有一扇小窗戶透進一點微弱的光。向陽坐在床邊，從口袋里掏出那顆橘子糖。糖紙在昏暗的光線下依然閃閃發亮，像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第二天，向陽依舊一個人蹲在沙坑里。婉清又來了，手里還拿著兩顆糖。

“給你！”她笑瞇瞇地把糖塞進他手里，“昨天那顆你吃了嗎？”

向陽搖了搖頭，把糖放進口袋里。

“你為什么不吃？”婉清好奇地問。

“舍不得。”他低聲說。

婉清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你真有意思！”

明遠也走了過來，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向陽，今天放學后我們去河邊玩吧，聽說那邊有很多小魚。”

向陽有些猶豫，但看到明遠真誠的眼神，還是點了點頭。

“太好了！”婉清興奮地說，“那我們放學后一起去！”

放學后，三人一起去了河邊。明遠一路上都在講笑話，逗得婉清哈哈大笑。向陽雖然話不多，但嘴角也微微上揚。

“向陽，你以后要多笑笑。”婉清突然說，“你笑起來很好看。”

向陽愣了一下，臉微微發紅。

明遠看了他一眼，眼神深處閃過一絲冷意，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是啊，向陽，我們是朋友嘛，開心點！”

從那天起，三人經常一起玩。明遠總是表現得非常友善，甚至主動幫向陽補習功課。向陽雖然話不多，但對明遠的善意非常珍惜。

“明遠，謝謝你。”一次補習結束后，向陽低聲說。

“謝什么，我們是兄弟嘛！”明遠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但眼神里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向陽沒有注意到明遠的眼神，他只是覺得，自己終于有了朋友，有了可以依靠的人。

“向陽，你以后有什么困難，一定要告訴我。”明遠說，“我會幫你的。”

向陽點了點頭，心里涌起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