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家里燈火通明,暖黃色的燈光毫無保留地傾瀉在每一個角落,將屋子照得亮堂堂的,仿佛在迎接什么重要人物的到來。
當打開門的那一刻,撲鼻而來的是飯菜濃郁的香味。那是紅燒肉的醇厚香氣,混合著絲絲縷縷的蔥姜蒜香,直往厲清辰的鼻腔里鉆。厲清辰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氣,這熟悉的味道,一瞬間讓她有些恍惚,腦海中閃過曾經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溫馨吃飯的畫面。她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聞到過這樣充滿家的味道的飯菜香了。
“蕭逸,快過來,讓媽媽好好看看,瘦了好多,累壞了吧。”婆婆滿臉堆笑,眼神里滿是心疼,殷勤地給兒子遞筷子。她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關切,仿佛兒子是她生活中最重要的寶貝。
“這是你最愛吃的紅燒肉,聽你說要回家一趟,我一早上就燉上了,又糯又Q彈,你肯定喜歡。”婆婆邊說邊夾了幾大塊放在蕭逸的碗里,那幾塊紅燒肉色澤紅亮,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欣欣,爸爸回來了!讓爸爸看看,欣欣有沒有又長高了。”蕭逸大聲呼喊著女兒,聲音里帶著幾分期待,眼睛朝著欣欣的房間望去。
然而,欣欣的房間里漆黑一片,沒有任何回應。寂靜在這一刻蔓延開來,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原本看似溫馨的場景撕開了一道口子。
“你先吃飯,欣欣累了,先讓她躺一會兒,我給她留好了飯,你先過來吃飯。”婆婆見勢,連忙打圓場,試圖打破這略顯尷尬的氣氛。
厲清辰眉頭緊鎖,心中涌起一陣莫名的煩躁。“你們先吃,我先去洗個澡。”她只想趁機溜走,回到房間清靜一會兒,躲避這看似熱鬧卻又讓她倍感壓抑的場景。在她心里,此刻的家就像一個華麗的牢籠,看似溫暖,卻讓她喘不過氣來。
“像什么樣子,吃飯都沒規矩,欣欣都把她媽的壞脾氣學來了,你回來好好管教管教。”婆婆的語氣瞬間變得尖酸刻薄,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射向厲清辰的背影,那話語像一根根尖銳的刺,扎在厲清辰的心上。
厲清辰習慣了當縮頭烏龜,她一聲不吭地走進房間躺下來。這一天的疲憊如潮水般向她涌來,仿佛有無數只螞蟻在啃噬著她的身體,一點點地奪走她所有的力氣。她的眼皮越來越沉,很快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突然,一陣尖利的刺痛傳遍全身,她像從噩夢中驚醒一般,猛地睜開雙眼。一只大手正又一次抓向她的臉頰兩側,那粗糙的觸感和用力的抓扯,讓她感到一陣恐懼。她本能地護住了臉,試圖抵抗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緊接著,那雙大手又狠狠地抓住她的雙腳,把她用力往下拽。她的身體像一塊沉重的沉鐵,毫無反抗之力地悶聲悶氣地摔在地板上。后背與地板接觸的瞬間,一陣劇痛襲來,再加上臉頰的火燒火燎的刺痛,讓她整個人仿佛置身于地獄之中,痛得說不出話來。
她瞪著眼睛,驚恐地看著憤怒的老公,仿佛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一個陌生人。“你瘋了嗎?”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充滿了不可置信和恐懼。
“厲清辰,我會讓你離不開這個家半步。我會廢了你!”蕭逸雙眼充血,像一頭發怒的野獸,大聲吼著。他的臉上寫滿了憤怒和扭曲,那猙獰的表情讓厲清辰感到無比陌生和害怕。
“蕭逸,我是你老婆,你怎么能,你怎么會是這樣的人。”厲清辰的心中還抱有一絲僥幸心理,她不愿意相信,曾經那個溫柔體貼的丈夫,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接著又是蕭逸發了瘋似的又打又罵,他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厲清辰的身上。厲清辰喉嚨梗塞得難受,想要呼喊,卻喊不出一點聲音,只有眼淚不受控制地順著滾燙的臉頰滑落下來。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那么的無助,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痛苦。
這個晚上,厲清辰披散著頭發,麻木不仁地坐在地板上。她的眼神空洞,望著漆黑的房間,腦海里一片空白。蕭逸躺在床上,發出如雷的鼾聲,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這鼾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像一把重錘,一下又一下地敲打著厲清辰的心。
深夜,厲清辰躡手躡腳地拎起包,出了門。夜晚的空氣有些涼意,她用力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試圖讓自己混亂的思緒清醒一些。坐進汽車里,她感到一陣茫然,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父母年紀大了,她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這樣可憐的樣子,怕他們擔心。她深知,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只會讓父母徒增煩惱和擔憂,他們已經為自己操勞了一輩子,她怎么忍心再讓他們為自己操心。
她把汽車開到了一片燈光下面,這里的明亮讓她感到一絲安全。昏黃的燈光灑在她的身上,像是一層薄薄的保護膜。她靜靜地坐在車里,眼神呆滯地望著前方。此刻,她的腦海里亂成一團,無數的念頭在她的腦海中閃過。她想逃離這里,可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女兒。女兒怎么辦,自己走了,孩子該怎么辦啊。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擔憂和無助,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無助地攤坐著,對著上蒼祈禱:求你幫幫我,我該怎么辦。她的聲音很低,低到只有自己能聽見,那聲音里充滿了絕望和哀求。
一陣電話鈴聲刺耳地響起,像催命符一樣,厲清辰知道這個電話是誰打來的,她不想動彈。電話鈴聲一陣陣地響著,每一聲都像在她的心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接著是短信的嘟嘟聲,厲清辰拿起手機,“清辰,我錯啦,你在哪里,我來接你。”
“清辰,我想你了,才發覺你不在我身邊。我很想你!告訴我你在哪里。”
……
短信一條接著一條,厲清辰挪動了一下酸脹的身體。這些短信就像一把把雙刃劍,一方面,她內心深處還殘留著對蕭逸的感情,看到這些短信,心里難免會有一絲觸動;另一方面,她又清楚地記得剛才遭受的暴力,那些傷痛還在身體上隱隱作痛,讓她對蕭逸充滿了恐懼和失望。
“清辰,你不告訴我,今天我會到你的單位去鬧,看你的臉往哪里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