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清辰在經歷了一次次撕心裂肺的痛苦后,身體極度虛弱,每一寸肌膚都像是被烈火灼燒過一般疼痛,每一個動作都牽扯著傷口,帶來鉆心的痛楚。但她心中有一股強烈的信念支撐著,那就是重新掌控自己的生活,回到女兒身邊。于是,她咬著牙,開始努力做康復訓練。
她先是嘗試著活動手指,纖細的手指微微顫抖,每動一下都仿佛有電流穿過,帶來一陣刺痛。接著是手臂,那曾經靈活的手臂如今卻沉重得如同灌了鉛,抬起一點點都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汗水順著她的額頭不斷滑落,打濕了她的頭發。每一次努力都伴隨著痛苦的呻吟,可她從未放棄,跌倒了,就咬著牙爬起來,再跌倒,就再一次站起來,一遍又一遍,她的眼神中透著堅定,那是對自由和親情的渴望。
雨后的陽光輕柔地斜射進小窗戶,宛如天使灑下的光輝,帶著絲絲溫暖。厲清辰用手捧起那縷陽光,感受著陽光的溫度,仿佛這陽光能驅散她心中的陰霾。一縷縷陽光穿透到地面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整個房間都被染上了一層暖色調,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氣息,那是雨水洗刷后的純凈。厲清辰用力吮吸著這甜潤的空氣,似乎想把所有的美好都吸入體內,化為自己康復的力量。
她所在的小屋子不大,只有十幾平方,卻收拾得井井有條。一間臥室,布置得簡單溫馨,一張床、一個衣柜,承載著她短暫的休憩時光;一間廚房,雖然不大,卻能讓她在煙火氣中找到一絲生活的慰藉;一間客廳,擺放著簡單的桌椅,是她與外界短暫交流的地方。統一的色調,給人感覺雅致又松弛,在這段艱難的日子里,這里成了她的避風港。
厲清辰來到這個地方已有四五天了,剛開始的那幾天,她一直被病痛折磨著,反復地發燒、吃藥,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時而睡著,時而醒來,意識也處于混沌狀態。在那些模糊的時光里,她仿佛置身于一個虛幻的世界,耳邊回蕩著家人的爭吵聲、女兒的哭聲,還有自己內心的痛苦吶喊。而今天,她終于感覺有力氣了,這讓她迫不及待地開始了康復訓練。
當她累得躺到床上的時候,女兒的身影立刻浮現在她的眼前。她不知道女兒在做什么,有沒有按時去學校讀書,有沒有好好睡覺、好好吃飯。她想念女兒的笑容,想念女兒曾經親昵地抱著她喊媽媽的樣子,那是她心中最溫暖的回憶。
可她的腦海中又不由自主地閃過蕭逸惡狠狠地追著她的爸爸媽媽問:“厲清辰呢?你們把她藏哪兒去了?”的場景。那充滿憤怒和威脅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蕩,讓她不寒而栗。她恢復知覺后,只要閉上眼睛,這些讓她窒息的畫面就會不斷閃現,如同噩夢一般纏繞著她,讓她的內心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厲母厲父這幾天總是把門鎖得緊緊的,像是守護著最后的防線。這兩天,蕭逸像發了瘋似的往這邊趕,又是摔東西又是罵人,那瘋狂的模樣讓老兩口驚恐不已。他們識人無數,經歷過新中國成立前的戰爭年代,卻從未遇到過這樣不講理的人,無論怎么解釋,蕭逸都聽不進去,像個固執的杠精,非要找到厲清辰不可。
今天難得消停了一會兒,厲父坐在魚池旁喂著那些金魚。陽光灑在魚池上,水面波光粼粼,金魚們歡快地游來游去,圍著他手中的食物轉。看著金魚們活潑的樣子,厲父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那笑容里帶著一絲欣慰,也帶著一絲對平靜生活的渴望。厲母在廚房里忙碌著,一道道美味的菜肴在她的巧手下誕生,菜香從廚房里飄出來,彌漫在整個屋子里。厲父聞到這熟悉的香味,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那是對家的味道的眷戀。
“外婆外公,好。”這時,厲清荷的女兒蹦蹦跳跳地走進院子,清脆的聲音打破了片刻的寧靜。她的臉上洋溢著青春的活力,那純真的笑容仿佛能驅散一切陰霾。
“媽,這幾天,蕭逸沒來家里鬧吧。”厲清荷擔心地看向老兩口,眼神中充滿了憂慮。她知道蕭逸的瘋狂,也擔心父母的安危。
“這個混賬,你媽去買菜都得偷偷摸摸,今天一早就出去了,天黑沒看清路,還摔了一跤。”厲父憤憤地指責,語氣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奈。
“老頭子,叫你不要說,你嘴是真快,沒事了,噴了云南白藥噴霧劑了。”厲母伸伸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眼神中的疲憊卻無法掩飾。
“媽,這次讓妹妹一定要離婚,這樣的日子怎么過啊,人沒事半條命也給他們家了。”厲清荷堅定地說,她實在不忍心看到妹妹再受這樣的苦。
“這蕭逸,會同意嗎?”厲母的心又糾結起來,她深知離婚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尤其是面對蕭逸這樣固執的人。“真是看錯人,這么殷勤的一個人,竟然會做出這么惡毒的事來。”
“唉,欣欣也不懂事,這幾天一個問候的電話都沒有。”厲父唉聲嘆氣地說,眼中滿是失落。他想念外孫女,也擔心她在那樣的家庭環境中受到傷害。
“你媽,昨天盯著院子門口的一棵老槐樹,咬定是欣欣坐在那里,說欣欣想媽媽了,我跑出去一看,哪是呀,就是一棵老槐樹。”厲父的語氣中帶著幾份傷感,他知道,這是厲母太想念欣欣了,以至于出現了幻覺。
“清荷,妹妹現在在哪里,那里安全嗎?”厲母還是忍不住問道,她的心始終牽掛著女兒。
“媽,你還是不知道那里好,你不放心又要去看她,妹妹現在很安全。高燒退了,她開始在做康復訓練了。馬上會好起來的,就是最近不要去打擾她,讓她安心做休養。”厲清荷安慰著母親,可她自己心里也沒底,不知道妹妹未來的路該怎么走。
“真是要謝謝這個趙院長,他真是幫了很大的忙。”厲父插話說,眼中充滿了感激。
“爸爸,你放心,我已經去感謝過了,但院長說,他幫妹妹,是因為妹妹之前也幫過他。”厲清荷解釋道,“這段時間,你倆提心吊膽的,要保護好自己。這個混賬東西都不知道會干出啥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