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走后,厲清辰再也忍受不住了,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無聲地滑落臉頰,每一滴都承載著對女兒深深的思念與牽掛。在這個安靜的午后,她的心中充滿了無法言喻的苦澀與無奈。
雖然,趙院長總是安慰她,“不要太擔心孩子,每個孩子都有她自己的命運,你的擔心,會讓孩子內心的壓力很大。反而會讓她想逃避,想忤逆家長,做個躺平的白眼狼。”趙院長的話,雖然理智而中肯,但作為母親,那份對子女的擔憂與愛護是本能,是任何道理都無法完全消解的。
她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目光再次落在了床頭柜里那堆未寄出的信件上。每一封信,都是她對女兒深情的傾訴,是對過往溫馨時光的懷念,也是對未來重逢的渴望。雖然這些信沒有寄出,沒有直接送達女兒手中,但對她而言,寫信的過程本身就是一種情感的宣泄和寄托。
“每個孩子都有她自己的命運……”厲清辰在心中默念著趙院長的話,試圖說服自己放手,讓女兒去追尋屬于她的天空。然而,母愛的天性讓她無法真正做到無動于衷。她擔心女兒是否安好,是否遇到了困難,是否也在某個角落思念著她。
但她也明白,過度的擔憂和干涉只會讓女兒感到束縛和壓力。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細雨蒙蒙的世界,她呆呆地站了很久很久,以至于趙院長的到來,她都沒有聽到。
“清辰,吃晚飯了,看什么呢?看得這么入迷。”趙院長溫暖卻不失幽默的語言,把厲清辰的神志拉回到了現實。
厲清辰迅速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淚痕,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轉身面向走進來的趙院長。“院長,你來了。”她的聲音雖盡量保持平穩,但仍難掩其中的鼻音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趙院長輕輕點頭,目光中滿是理解和溫柔。“想姑娘了,是吧?”他的話語如同春風拂面,溫暖而又不失力量。“別擔心,今天我再檢查一下,應該快了。我們要相信,所有的等待都是為了更好的相聚。”
聽到趙院長的話,厲清辰的眼眶不禁又濕潤了,但這次是因為感動和希望。她輕輕點頭,感激地說:“謝謝您,院長。有您在,我感覺安心了許多。”她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趙院長拍了拍厲清辰的肩膀。“清辰,你是個堅強的母親。我知道這段時間對你來說很難熬,但請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會一起努力,讓這份等待早日結束。”
兩人相視一笑,那份默契和信任仿佛在這一刻得到了升華。晚飯厲清辰吃得特別香,她在這么多天里想過無數種辦法,斗爭過無數遍,她糾結彷徨,擔心害怕,在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最近自己最需要什么,有一種愛是她一輩子都難以割舍的,那便是對女兒的愛。
趙院長的目光有些迷離,但又迅速聚集,深邃的目光深沉地看著厲清辰略帶憂郁的眼神,靜靜的,像似要把目光扎進厲清辰的內心。厲清辰溫柔地撇撇嘴。
那一晚,厲清辰睡得特別不安穩,猛地從床上坐起,汗水濕透了單薄的睡衣,緊緊貼在她的肌膚上,帶來一陣令人不適的涼意。她的心跳急促而劇烈,仿佛一只受驚的小鹿在慌亂地蹦跳,胸膛也隨之劇烈起伏。窗外,電閃雷鳴交織在一起,劃破了漆黑的夜幕,每一道閃電都如同一把利刃,瞬間照亮房間,又迅速陷入黑暗;每一聲雷鳴都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震碎。大雨傾盆而下,豆大的雨點猛烈地敲打著窗戶,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模糊了遠處的視線,也似乎要沖刷掉這個世界的一切喧囂與塵埃。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試圖讓自己從剛才那個令人窒息的夢境中掙脫出來。蛙鳴聲此起彼伏,在這雨夜中顯得格外清晰,那單調而又嘈雜的聲音,卻帶著一絲說不出的不安與孤寂。這些自然界的聲響,此刻在厲清辰聽來,更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讓她不禁對未來感到一絲惶恐。
她顫抖著伸手,抹去額頭密密麻麻的汗水,目光緩緩落在床邊那盞昏黃的臺燈上。微弱的光線在這黑暗的房間中搖曳著,努力散發著溫暖的光暈,卻只能映襯出她臉上的蒼白與疲憊。
她緩緩地下床,赤腳踏在冰冷的地板上,一陣涼意瞬間從腳底傳遍全身,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她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窗邊。雨水拍打著玻璃,發出密集而急促的聲響,仿佛是上天在憤怒地宣泄著什么。她輕輕拉開窗簾的一角,任由冰冷的雨絲夾雜著大風撲面而來,打在她的臉上,帶來一絲刺痛,卻也讓她瞬間清醒了許多。
望著窗外這片被雨水洗禮的世界,厲清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街道上,雨水匯聚成一條條湍急的溪流,路燈在雨中散發著朦朧的光,宛如一個個孤獨的守望者。偶爾有車輛匆匆駛過,濺起高高的水花。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吐出,仿佛在將所有的不安與焦慮都隨著這口氣排出體外。
清晨,陽光如期而至,刺眼的光線透過窗戶,斜射在床榻上。厲清辰緩緩睜開惺忪的眼睛,眼中還帶著未散盡的困意,她揉了揉睡得發酸的胳膊,試圖驅散身體的疲憊。
“叮咚,叮咚。”門鈴聲急促地響著,打破了清晨的寧靜。厲清辰心中一驚,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她透過貓眼望去,看到了那個日思夜想的身影——女兒蕭欣。
她的手微微顫抖著,打開了門。母女倆就這樣愣愣地望著對方,一時間,空氣仿佛凝固了,千言萬語都卡在了喉嚨里。
“欣欣,寶貝。”厲清辰眼中閃過驚喜,情不自禁地撐開雙臂,想要給女兒一個久違的擁抱。
蕭欣愣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冷漠,有疏離,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她用已經長開的瘦長手臂用力一推,一個側身便閃進了別墅的客廳。她好奇地東張西望,走進每一個房間都審視了一遍,眼神中帶著幾分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