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封信件從陳舊的柜子上掉落。
“什么東西?”
一名白發少女被信件吸引,她的視線從一旁落在那封信上,少女上前蹲下身,輕輕撿起信件。
“好多灰塵。”她自言自語道。
隨后她拍了拍信件上的灰塵,灰塵被拍開,映入眼簾的是她父母的名字。
白發少女臉色一沉,她想起了童年慘痛的經歷。
那場事故的場景,她至今都沒忘。
懸崖峭壁下,父母負傷的身體不斷滲出的鮮血,但母親和父親依然死死的抱著她,用著最后的力氣緩緩撫摸她的后背。
到最后,父母都不約而同地說出了一句沉重的叮囑。
好好活下去。
那沉重的叮囑少女至今都放在心上。
想到這少女露出黯然神傷的神色,她盯著信件想要說些什么,話卻梗在了喉嚨。
她嘆口氣,感到一陣頭疼。
多年來她一直被這場經歷糾纏著,每當想起,心跳就會加速,頭就會疼痛。
“嘶——”少女感到疼痛不禁揉了揉眉心。
她一手拿著信件,一手扶著額頭連忙找了把椅子坐下。
她靠著椅背低頭閉眼休息了一會后睜開眼讀起信件。
這是父母以前的信件,她想多了解父母一點,她想回憶起以前美好的時候。
少女打開信封,拿出信件小心翼翼的看起來。
越讀,少女的眉頭就越皺,她不自覺的小聲跟讀:“致??任務?”
“這都是什么?”少女的好奇心被勾起,她扶了下眼鏡自言自語道:“名字被涂黑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信件上被涂黑的名字。
她感到信件很奇怪。
她原以為這只是封普通的信件,無非就是些父母與生意伙伴或者親朋好友溝通的信件。
但現在看來這封信……并不簡單。
不會有正常人將寄信人名字涂黑的吧?不會。少女自問自答。
這不禁讓她又想起當年的事故。
當年年幼的她與父母一同乘坐馬車出行,準備去參加不知名的活動。
可沒想到馬車卻半路失控,直直的朝著懸崖滑去,車夫奮力拉扯著牽引繩,可于事無補。
當他們一家人反應過來時距離懸崖只有不到幾米。
隨后……一場悲劇就發生了。
少女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撫摸著信封上她父母的名字。
她落寞的嘆口氣,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過一會兒后,少女從沉重的回憶中抽離出來,打起精神繼續打量起信件。
看著信件,她不禁懷疑起當年的事故。
好端端的馬車怎么就失控了?就連車夫也拉不住。
她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又抬起頭,決定看完信再下定論。
她又再次提起信件閱讀:“馬車……?動手腳?帶走……?”
她盯著被涂黑的信,心涼了一截。
信上許多關鍵性的內容都被掩蓋了,她只能嘗試聯系上下文拼湊信件內容。
聯系上下文仔細閱讀完信件后少女拿著信件的力度加大了幾分,那信紙被揉皺,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窗外的風呼呼的吹著,將窗簾吹起,她顫抖著手拿著信件不可置信的又看了幾遍。
她震驚的開口:“為什么跟那天的事故那么像……?”
少女的手開始顫抖,雖然許多關鍵性的地方被涂黑,可她依舊明白了。
那一場奪去她父母性命所謂的“意外”事故,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謊言,是一場從頭到尾就被人精心謀劃的陰謀。
她身體一涼,愣了愣神,回過神后痛恨的罵起自己:“鴿子,你早該想到的!”
“如果你在那時候早點發現這封信件告訴父母,父母就不會死了!”
“如果在事后發現了這封信件,父母的事故就不會被定性成意外了!”
“如果……如果……”鴿子細數著自己的“罪行”,可她卻忘了十幾年前她也只是個稚嫩的嬰童。
這場事故不是任何一位受害者的錯,真正該死的是背后操盤的那只手。
鴿子看著那副顛覆她人生的信不知所措。
這封信的內容印證了她的猜想,可卻又為她的未來蒙上了一份不確定。
她緊抿著唇,死死握著那封信,低頭盯著它。
那雙湛藍色的眼睛里流露出迷茫。
現在的得知這消息,真的還有意義嗎?
她曾經無數次的想過如果是有人害了她親愛的爸爸媽媽,她就要親手殺了他們,無論是誰也好,是曾經那些親朋好友還是那些生意伙伴都行,她只想殺了給她帶來痛苦的人。
可自從管家離開后,鴿子一個人生活也想開了很多。
她不斷的欺騙自己,那就是一場意外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意外,沒什么好糾結的。
她一直在試圖用謊言麻痹自己,讓自己遠離危險。
所以她一直都記著喪生父母,以及管家的叮囑。
好好活下去。
窗外呼呼的風聲惹得她心煩,月光從窗外透進來灑在地上,她盯著信件,暗自思索。
既然這是一個陰謀,背后肯定會牽扯著更多的利益。
背后那只操盤的手不會放過她,也不會放過她身邊的人。
但她不想因此而放棄復仇的機會,正如她年少時說的。
如果真的是被操盤的,她一定要殺了背后操盤的人。
鴿子陷入了沉思,她感到五味雜陳。
她知道自己是個懦弱無能的人,沒有復仇的能力。
可每當想起自己母親那雙慈愛的眼睛時,鴿子又唾棄自己,無論做到什么樣的地步她都該為父母謀一份真相。
她抬起頭環顧了一圈房間,窗外的云為世界蒙上了一層陰影,月亮懸掛在夜空中,鴿子仿佛能從碩大的星空中看見父母的身影。
她回過頭注視著這些老舊的家具,尤其是那主位上的辦公桌,那是他父親曾經辦公的地方。
鴿子一步一步走到那張熟悉的桌子前,她輕輕撫上桌子,心中感到悲涼。
“嗯?”鴿子注意到異常。
沒來得及繼續感傷,她輕輕用手擦了擦桌子上的灰塵。
奇怪……這桌子的灰塵太新了。
按理說該跟其它地方一樣灰塵是厚厚的一層才對。鴿子這樣想著,查看起桌子。
鴿子邊看邊自言自語道:“這里比其他地方干凈的多…”
突然!鴿子腦海靈光一現:“就像是……有人最近來過一樣。”她緩緩說出自己的猜想,隨后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
有誰會來這荒廢的屋子?幕后黑手?父母的親朋好友?父母曾經的生意伙伴?
鴿子腦海中浮現出幾道人名,她不斷的搖頭,不斷的從記憶中試圖尋找可疑的人選。
最終她鎖定了一個人。
森德。
“森德……”鴿子念叨著這個名字,記憶中熟悉的臉漸漸浮現。
鴿子閉眼陷入回憶。
森德是鴿子一家的領居,最交好的一家貴族。
可奇怪的是,當年出事后他們卻立馬從鴿子家附近搬走了,就連鴿子父母的葬禮都沒參加。
她又想起些可疑的細節,明明以前每周六森德都會登門拜訪,但事故的前一段時間森德都沒登門拜訪。
鴿子頓感奇怪,直覺告訴她森德不一般。
她睜開眼,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她猶豫不決,她還是不能下定決心追查真相。
這些可疑的細節都是后來從管家口中聽到的,那時她受了重傷,昏迷了過去再醒來后就已經在另一個城市了……
這些事情都是后來她纏著管家,管家才告訴她的。
這些事真的是真的嗎?鴿子看著父親曾經辦公的木桌想。
鴿子撫上自己的胸膛,感受著心臟的跳動,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止,只剩下咚咚的心跳聲。
是不是真的有那么重要嗎?只要自己有這個心去查總能查到的吧?或許那個時候就能知道真假了…
鴿子收回目光,轉而向窗戶走了幾步,她抬起頭眺望著偌大的星空嘆口氣。
隨后低下頭整個人耷拉下來,像一個卸了氣的皮球。
今天的信息帶給她的沖擊太大了,她感覺腦袋又在隱隱作痛。
鴿子一個人落寞的站在安靜的房間中,她迷茫著,覺得自己身處在光與暗的交匯處,不知去往何方。
她又將視線匯聚到月亮上,靜靜地盯著月亮,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指引著她往前走。
鴿子,去吧。
鴿子,沒關系。
爸爸媽媽從來都沒有怪過你。
鴿子有些恍惚,隱約間聽到了父母的聲音。
但當她轉身看向背后時卻發現只是自己的幻想。
不過這使鴿子內心搖擺不定的天平加重了砝碼,她決定朝著月亮指引的方向前進。
為父母,也為自己。
查到底,然后復仇,如果只是一場可悲的玩笑話,她他就繼續鼓起勇氣生活下去。
鴿子的眼神逐漸由猶豫變得堅定,最后看了眼窗外的月亮便大步流星離開了房間。
走著熟悉的樓梯,她撫摸著扶手,仿佛這樣她就能幻想父母還在自己身邊。
鴿子將手放進口袋里感慨道:“秋天的夜跟以前一樣涼。”
來到客廳,她走向門口,最后離開時。
她再次回頭看了一眼承載著她兒時回憶的地方,從此以后,她便要踏上新征程了。
去尋找她心中真相,去為她心中的正義復仇。
鴿子垂下眼眸,轉過身快步離開了這。
可鴿子卻不知道,當她踏進老宅時她就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了。
棋局重新開始,她將成為棋局中制勝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