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頭疼的是,摩天梵自救小青之后,便賴在醫館里不走了。
他煞有其事的對我說:“小旭,自救了小青之后,我便覺得與這醫館有緣,不想再走了。”我微微皺眉,直言道:“大黑貓,我這醫館每日事務繁雜,實在養不起閑人。”
他眼珠子滴溜一轉,活像一只狡黠的小獸,緊接著,順勢捂住胸口,眉頭緊緊皺起,臉上瞬間浮現出痛苦不堪的神色,虛弱地說道:“小旭,我近日總覺心口煩悶,渾身乏力,連站立都有些不穩,還望小旭能救救我。”
旁邊的小青一聽,雙眼瞬間瞪得溜圓,眼中滿是焦急,她像只受驚的小鹿,立刻拉住我的衣袖,聲音急切又帶著幾分哀求:“姐姐,你快救救他!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吶!”
我瞧著小青那懇切的模樣,又看向眼前這個男子,他痛苦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打濕了鬢角的發絲。我心中雖有懷疑,但終究還是于心不忍,立刻起身,走到他身邊,為他把脈。
手指剛搭上他的手腕,我便細細感受著脈象,片刻后,我沒好氣地說道:“大黑貓,你的脈象平穩有力,并無任何異常之處。”
可摩天梵卻好似沒聽到我的話一般,依舊裝出一副痛苦難耐的樣子,哎喲哎喲地叫喚著:“哎喲,我這病時好時壞,怕是尋常病癥難以察覺,還望小旭能多費些心思。我這難受的滋味,實在是無法言表。”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念及他剛剛救了小青,實在不好拎起掃把趕他走,只好說道:“那你先在醫館住下吧,我再仔細瞧瞧。”
摩天梵一聽,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竊喜,轉瞬又恢復成那副虛弱的模樣:“唉,我的頭好疼……”
從那以后,這摩天凡便開啟了他的裝病模式。他一會兒雙手抱著腦袋,拼命地揉著太陽穴,五官都因“疼痛”擠在了一起,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嘴里不停地哼哼著:“疼死我了,這頭疼得要炸開了!”
一會兒又整個人蜷縮在床榻上,雙手緊緊捂住肚子,臉色慘白如紙,仿佛下一秒就要昏死過去:“我的肚子,哎喲,疼得我快不行了!”
我才懶得理他,小青卻每日為他忙得不可開交。
我開了一些調理的藥。煎藥時,小青守在那小小的火爐旁,眼神專注得好似在守護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緊緊盯著藥罐。
火苗歡快地舔舐著罐底,藥香漸漸彌漫開來,縈繞在整個醫館。小青時不時用蒲扇輕輕扇著火,仔細調整著火候,那認真的模樣,仿佛在進行一場神圣的儀式。
待藥煎好后,她又小心翼翼地將藥汁倒入碗中,撅起小嘴,輕輕吹涼,才端到摩天凡面前。
摩天凡一開始還耍賴,斜靠在床頭,挑著眉說道:“那個,我病得如此嚴重,須得小旭親自端給我喝才好得快些……”
我狠狠瞪了他幾眼,那目光好似能化作實質的利刃,他這才嘿嘿一笑,作罷。
我瞧著小青這般盡心盡力地照顧摩天凡,心中不禁若有所思。
我看出了小青的心思,她對這個救了自己的魔界少主,已然有了別樣的情愫。她的眼神中,每當看向摩天凡時,總會多幾分溫柔與關切,那是一種藏不住的在意。
小青在摩天梵面前,總是格外的細心,還會因為他的一句矯情的“藥太苦”,便跑去巴巴地尋來蜜餞。
而摩天梵喝了小青喂給他的藥,面上雖還維持著虛弱的模樣。但他的目光如影隨形,追隨著我的一舉一動。
我為他把脈時,他佯裝不經意地觸碰到我的手指,我毫不猶豫的拿針一扎。摩天梵的手猛地一顫,連帶著假裝的痛苦表情都有了幾分真實:“好痛!小旭,你真是醫生嗎?”
我沒理他,洗凈雙手,拿起那一根根細長的銀針,在燈火上仔細地灼燒消毒。隨后,我找準他身上的穴位,手法嫻熟地將銀針扎下。每扎一針,我都會仔細觀察他的反應,但他卻一副甘之如飴的模樣。
實際上,摩天梵感受著銀針輕輕刺入肌膚,微微的刺痛感傳來,他卻覺得這是一種別樣的親昵。他微微側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小旭,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小旭的專注神情,微微蹙起的眉頭,在他眼中都是那般動人。他在心里默默想著,若是能一直這樣,讓小旭為他診治,該有多好。哪怕這病痛是假的,可她的關心卻是實實在在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可無論用什么藥,施什么法,摩天凡的“怪病”就是不見好。
小青整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醫館里團團轉:“姐姐,這可如何是好?他的病怎么總不見好呢?”她的眼中滿是憂慮,為了摩天凡的病情,她常常茶不思飯不想,連平日里最愛玩的抓老鼠游戲都沒了興致。
我當然知道摩天梵的鬼把戲,他壯得像一頭牛,什么毛病也沒有。
我好幾次都想拿起掃把,將裝模作樣的摩天梵趕走,但看看小青,又放下了手里的掃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