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一進門,襲人就迎了上去,殷勤地為他更衣,她的手在寶玉身上忙碌著,那雙手白暫纖細如同蔥管,可這殷勤的模樣卻讓我看了心中有些不適。
更衣完畢,襲人狀似無意地開口:“寶二爺,您瞧晴雯這丫頭,手腳倒是麻利了不少,只是這規矩禮儀方面,似乎還欠缺些火候。今兒個給您布菜,差點兒把湯汁濺到您身上,奴婢看著都心驚膽戰的?!?/p>
我心里頓時“咯噔”一下,暗自冷笑:來了,老六!
這襲人又在寶二爺面前給我使絆子,我在這怡紅院本就不易,她還處處針對我,真當我是好欺負的?
可表面上卻裝作無辜地眨巴著眼睛,心里飛速盤算著。
我知道此刻不能急著反駁,得先讓寶玉覺得我是個大度不計較的人,所以要巧妙應對,既化解這危機,又不能失了自己的鋒芒。
寶玉聽了襲人的話,眉頭微微皺起,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彌漫著一絲緊張的氣息,我能聽到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那“咚咚”的聲音仿佛在催促我趕緊應對。
這襲人,果然是個笑面虎,綿里藏針,一出手就直戳我的要害。
看來我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在這紅樓里生存下去。
“寶二爺,”我搶在寶玉開口之前,笑嘻嘻地說道,“您可別聽襲人姐姐瞎說。我這不是怕您餓著嘛,恨不得插上翅膀給您端來,一不小心飛快了點兒。下次一定注意,注意,爭取讓湯汁完美地落在您的碗里,絕不濺出一滴!”我一邊說,一邊還夸張地做了個飛翔的動作,逗得寶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在寶玉笑出來的那一刻,我松了口氣,心里想:還好,這寶玉還是吃我這套的,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還得時刻提防著襲人那陰險的招數。
“你呀你呀,”寶玉笑著搖了搖頭,“真是個活寶!不過,下次小心些就是了。”
襲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顯然沒想到我會用這種方式回應。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心里暗喜:哼,讓你算計我,這一回看你怎么收場。
同時又有些擔憂,我這樣公然和襲人作對,日后她必定會更加變本加厲地對付我,可我又不能任由她欺負,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得意地朝她揚了揚眉毛,心想:跟我斗,你還嫩了點!
“晴雯,”寶玉突然又開口了,語氣中帶著一絲好奇,“你最近好像變了不少,比以前更有趣了。”
我心頭一喜,看來我的策略奏效了。
我想,也許我在這怡紅院的日子會漸漸好過些,只要能抓住寶玉的心,就不怕那些小人的陷害。
我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想知道我的秘密?那可得看您……”我故意拖長了尾音,目光狡黠地望著他。
我正和寶玉聊得熱火朝天,麝月和秋紋端著茶水點心進來了。
她們兩人徑直走到寶玉身邊,殷勤地奉上茶水,卻對近在咫尺的我視而不見。
麝月還故意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那胳膊肘撞過來帶著一股蠻勁,差點把我撞個趔趄。
我穩住身形,心里先是一陣惱怒:這麝月,太張狂了,不過是個伺候人的丫鬟,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敢這樣對我。
可是呢,我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失了風度,要是在寶玉面前鬧起來,反而顯得我小氣。
于是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心里暗道:小樣兒,這點小伎倆就想讓我難堪?
我假裝沒看見她們的挑釁,自顧自地走到書架旁,裝作整理書籍。
我的目光掃過書架上的擺設,突然,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一抹亮光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個精致的小玩意兒,我記得在原著中,寶玉曾經對它念念不忘,卻怎么也找不到了。
我拿起那個小玩意兒,走到寶玉面前,故作隨意地遞給他:“寶二爺,瞧我發現了什么寶貝!”
寶玉接過小玩意兒,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哎喲,這不是我之前弄丟的那個……怎么會在你這兒?”他驚喜地把玩著手中的小玩意兒,眼睛里滿是喜愛,手指不停地摩挲著。
麝月和秋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懊惱、嫉妒、難以置信……
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像打翻了的調色盤。
我心里暗爽:想跟我斗?
你們還太嫩!
我想,這就是我在這怡紅院站穩腳跟的機會,只要我能不斷地給寶玉驚喜,讓他越來越重視我,那些想打壓我的人就只能干瞪眼。
“寶二爺,”我趁熱打鐵,“您喜歡就好。我呀,就知道您喜歡這些小玩意兒,所以平時就多留心了一些。”
寶玉贊賞地看了我一眼:“晴雯,你真是越來越貼心了?!?/p>
我故作嬌羞地低下頭,心里卻樂開了花:看來,我在寶玉心里的地位又提升了不少。
我深知在這深宅大院里,寶玉的寵愛就是我最大的依靠,我得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這時,襲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寶玉和我親密無間的樣子,她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襲人扭著水蛇腰款款而來,手里端著針線笸籮,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
她先是給寶玉身邊的麝月和秋紋分發了上好的絲線和布料,那布料如絲般順滑,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看得我心生羨慕。
輪到我的時候,她“不小心”打翻了笸籮,只剩下幾縷可憐巴巴的線頭和一小塊粗糙的布料。
我心里先是一驚,隨后冷笑:就這?
想難倒我?
這襲人也太小看我了。
我雖然有些氣憤她這樣的算計,但又覺得這是我再次證明自己的好機會。
老娘當年可是手工達人,微博粉絲百萬!
我面不改色地接過材料,挑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開始我的“創作”。
針線在我手中翻飛,如同精靈般舞動,腦海里浮現出各種現代手工技巧。
我用僅有的材料,繡出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那梅花,傲雪凌霜,迎風怒放,仿佛在宣示著我的不屈和堅強。
繡的時候,針線穿過布料,能感覺到布料的粗糙,可手中的針線卻像是聽話的孩子,隨著我的心意在布料上穿梭。
周圍的丫鬟們時不時地瞟我一眼,眼神里充滿了疑惑和好奇。
襲人更是坐立不安,時不時地伸長脖子,想看看我究竟在搞什么鬼。
當我的作品完成時,周圍一片寂靜,所有人都驚呆了。
襲人手中的茶杯“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那清脆的破碎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茶水四濺,卻無人理會。
寶玉走到我身邊,拿起我繡的梅花,仔細端詳著,眼中充滿了贊賞:“晴雯,你的手藝真是巧奪天工!這梅花,繡得比御繡坊的還要好!”
我謙虛地笑了笑:“寶二爺過獎了,雕蟲小技,不足掛齒。”心里卻樂開了花:小樣兒,跟我斗,你還嫩點!
我想,這一回我可是狠狠打了襲人的臉,看她以后還敢不敢再算計我。
我拿著繡好的梅花,走到襲人面前,似笑非笑地說:“襲人姐姐,這粗糙的布料在您看來或許只能繡些殘次品,但在我這兒,卻能綻放出最美的花朵,就如同這怡紅院,有些人即便用盡手段,也未必能如自己所愿呢。”然后再轉向麝月和秋紋,輕輕瞥一眼,“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兒?”看著她們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我心中的暢快簡直難以言表。
我覺得自己終于在這怡紅院揚眉吐氣了一回,但也清楚她們不會就此罷休,以后的日子還得小心謹慎。
我正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突然聽到寶玉和襲人在角落里竊竊私語。
“寶二爺,您可要為奴婢做主啊……”襲人哭得梨花帶雨,聲音哽咽。
我心頭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我想,這襲人肯定又在編排我的不是了,寶玉會不會聽信她的話呢?
我在這怡紅院的地位會不會因此一落千丈呢?
我悄悄地靠近他們,想聽清楚他們在說什么。
“……晴雯那丫頭,自從得了您的寵愛,就越來越……”
我屏住呼吸,心臟怦怦直跳……“她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