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弟弟好奇地看著他們,直到離璃離開。就這么一會,二人都在坐在那里吃東西,小孩走過去,家主下意識的護住食物。
“我不搶你的。”
家主見狀才松開了,然后抬頭盯著他。小孩覺得很奇怪,明明看起來年齡和自己相仿,可她的眼神居然這么木訥。
“你還是小孩子嗎?”小孩壯著膽問她。
“不是。”說著嚼嚼桌上的糕點。
林蕭弟弟想起以前,哥哥,總是在想交朋友的時候分享自己的食物,所以,他把自己存給哥哥的糕點遞過去,“你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小孩?你真奇怪?話說,為什么不穿便服也帶著兜帽?”
“你們都這喜歡問問題嗎?兜帽?”家主摸摸了頭,說,“習慣了就這樣,就像重要之物一定要帶在身上一樣。”
“哦,我知道,跟哥哥給我的護身符一樣。”
“你哥哥的護身符?有幾個?”家主疑惑地問。
“不多,也就2個吧,一個在他老父親那里,一個本來在他那里,后來,他給了他同母異父的弟弟。”
“啊?那你哥哥的不是已經碎了呀?”
“我不知道昨晚我把護身符給了哥哥,但是他不知道。所,以,它是碎掉了嗎?”
“嗯。”家主從隨身帶的小包拿出來給他。
小孩接過包起來的碎護身符,眼睛一下子濕潤了,什么也沒說。
“為什么不說話了?一塊護身符而已。”說著,家主摸了摸自己圍脖下面的銅錢,那是幾十年前白送她的。
“這是他爸爸身上的,神秘大哥哥走了以后,我們不信他的話,就在墻角那里挖,最后看到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體,身上就掛著這個護身符。所以我們就已經定義了。”
聽到神秘人,家主沒有先安慰,這就她本身不同于他們,她內心是空蕩蕩的,腦子里的程序就像告訴他下一步解密的指令,她情感是淡漠的,可以意識到別人的喜怒哀樂,卻不能切身體會,比如說,她能明白你為什么快樂,所以裝著跟你一樣,實際上她是空的。黑蘿失憶后曾責問過,大家的回答都很含糊,但是她喜歡觀察周圍環境,人們的行跡,就可以有模有樣的做一樣的事,說一樣的話,扮演一樣的情感,都是模仿,只有形而無意。
急著問:“你也認識神秘人?他長什么樣?”
“他衣著打扮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不過我也不知道,他跟你一樣,甚至比你裹得還嚴實。不過,你不應該更關心一下別人的處境嗎?真沒禮貌。”小孩越說越小聲。
“對,不起。”
林蕭弟弟無奈的看著她,她是被家長慣壞了嗎?講聲道歉都那么別扭,或許跟那些壞人一樣吧,根本瞧不起人,真討厭。沒有經歷過世事的小鬼真是愚蠢。
家主仍然木訥地看著他,面色不改。
“你別看著我了。”
“可你也在看著我啊。”
端詳許久的林蕭弟弟一下子尷尬了,語塞的說:“那你眼神也太黯淡了,像監視我的陰濕老鬼。”
“有嗎?可能是我經常不睡覺吧。”眼神黯淡無光跟離璃很相似,離璃就是愛熬夜又熬不過別人那種,搞得第二天起來十分沒精神,跟個陰濕老鬼一樣,有人問,就是說沒睡好。
“你不睡干嘛,你不想活啦?”
“哦。你想活著嗎?”家主無意詢問。
“想啊,我當然想,可是,我們都是被拋棄的孩子,活著什么的那么的艱難,吃上晚飯已經是我和哥哥每天的快樂。你根本不懂!”小孩跟家主談到這個,覺得自己的經歷那么羞恥又那么真實,我們都是“麻繩專挑細處斷”的命苦人。
“餓肚子,我知道。”說著家主學著他剛剛那個樣子也給了他一份糕點。
“你那叫沒胃口,吃不下了。”林蕭弟弟無奈地看著這個“笨蛋”。
“不是的,以前,我餓過,當時鬧饑荒,我學著他們吃地上的植物,都吃完了,我又開始吃他們,但是他們一點也不好吃,直到我跟著一輛馬車,之后我就碰上好多好吃的……”說家主就笑了起來。
“等會,你?”害怕的看著她,然后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張清澈無塵的面孔會脫口而出吃?人的話語。她不會被警察抓嗎?他想過報警,但怕不也把他和哥哥搭進去,在這個陰暗的芒鎮,根本沒有公正所言。
“你跟神秘人……”家主問。
“我和他聊的很少,大概只有與哥哥見面的時候,我跟他寒暄幾句。他當時好像在看一個類似古代女子頭上戴的發簪。我問他,他沒有回答我,然后叮囑我好好活下去,之后就沒有了。”
“那你哥哥?”家主再問。
“他可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看到電視上的英雄了沒有,他就是我的英雄。他能一個頂十個,他總是想給我最好的,有時看著他不堪我更想告訴他,不要為難自己。”
“那這么說的話,白卜和黑蘿也是我的好‘哥哥’。他們可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一個做飯最好吃,一個做衣服最好看!”
“那又怎樣?我哥哥天下無敵。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才不是!我哥哥們可是文武雙全,樣樣精通,看到了嗎?這個娃娃,我哥哥給我做的!”家主舉起放在院子里的棉花家主。
“呵,你我猜你從頭到尾都是他們照顧的,我哥哥向來注重內在,我們不搞攀比,他可是高中畢業,教會了我很多知識!”
“內在?聽過,但是黑蘿說過,內在什么的?不如用可怖的外在施壓,讓別人知道我可是很強的!”
“各抒己見,但是還是我哥哥厲害,他可是不靠養父,母親把我養大的!對哦,不對,你們把他怎么了?”
“他消耗自己太多能量了。他有赴死的打算,他所用的法陣咒文是可能危急其性命的,而他還會堅持下去,不過介于他好像不太想活下去,所以他醒來前,你要照顧他一段時間。”
家主不說話了,總結了許久發現并沒有什么結果,她不知道,其實這么久了,她也有點模糊了那個必殺之人長什么樣子。
小孩知道那事沒這么簡單,他也想為哥哥獻力,但是沒想到哥哥這次想就這么離開,他本來想帶上我一起,但是他又放手了,我和他們一樣吧,哥哥你的愛好奇怪。
“他把自殺當成解脫,想帶你離開這個地方,但是他可能受你的影響,他的感性讓你離開了,而他那個時候,理智也在漸漸消散。”正巧剛剛打發的時間,已是下午。白卜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從里屋出來。邊伸懶腰邊走過來,又補充了一句。
“你們聊得怎樣?”
“這算了嗎?還綁著我。”小孩小嘴叭叭,但是很小聲。對付眼前家主小鬼很簡單,但是對付離璃他有點害怕了起來,離璃的眼神很黯淡,像是一潭死水。
“真是不好意思。”
離璃走過去解綁。小孩幾時機是個好機會,跳起來一把抓住家主的刀。
“我哥哥在哪?”說著,正要打開,結果這刀很重,小孩一下子尷尬了起來,但他又掙扎了一下,一直提都沒提起來,直到紅溫了。
“你打不開他的。”家主一把搶過來,他可是我的重要之物。
林蕭弟弟的囂張一下子沒了,他明白家主的意思,放手了,面對白卜,他靈機一動,學著像哥哥那樣,低頭認錯。
“離璃走了,他說交給我處置他們。”家主說。
“那你打算怎么做?”白卜質問。
“不知道。如果是白卜你會怎么做?”
“你拷問他了嗎?”白卜嚇唬他。
他后怕地看著白卜,“你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記小人過……”
“他不知道。”家主呆呆地看著他。
白卜微笑的看著他,扭頭過去對家主說,“留在我們家也不合適,他們的情況,芒鎮不是他們呆的地方,讓他們離開這里吧。”
家主無所謂,大不了把他們都趕走也無所謂,他們走了也無所謂。
白卜把暈倒的小子抬起來,找了個司機,然后送走了他們二人,“你等等。”
“怎么了?離了你家,我們就沒有任何關系。”
“你忘記拿了東西。”
家主伸手給他,他沒說話,就叫司機開走了,心想總算離開了他們,一群神秘奇怪的人。隨手一丟了拿包著的,里面新的護身符漏了出來,這個既不是哥哥的,也不是哥哥父親的,是新的,或許以后就是他的,他無比欣喜,奈何哥哥沒醒。
“就這么放他們走嗎?”黑蘿走過來。
“讓他們走吧!我們不留委托者。也不能跟委托者扯上不必要的關系。”
“知道知道,是你讓家主把他的那個護身符修好的?”
“對啊,家主說了這種玉石做的最好修了。況且那個護身符,是他們彼此的聯系了解了一下,半年就產生如此深厚的羈絆,一定是經歷過各種喜怒哀樂。”
黑蘿說著看向了院子,眼里帶有懷念的只是說了一句,“之前種的扶桑花開了。”
“我要摘來喝花蜜!”家主。
“我允許了嗎?”黑蘿抓著她的兜帽不放。
家主在黑蘿不知情的情況下,拿著一只棉花娃娃扔在黑蘿臉上,黑蘿立馬抱住,家主就這樣跑進院子里。
白卜走了回去,只道:“活著的路很長,何況年紀才十幾歲,不過有陪伴的話或許未來可觀一點。”
白卜手機震動,委托的郵件框里出現一條新的訂單,白卜在翻看最新的雜志周刊,不急不慢地打開看看,是離璃的信。
“我好友所在的政府區域,發生了奇怪的案件,有家養的美西螈不見了,希望你們幫他找找。——離璃”
白卜打算明天出發,但萬萬沒想到,今天是農歷十五,這是他們唯一不接單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