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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笛聲蓮夷

第11章剜心

白十九的指尖仿若一道黑色的閃電,毫無阻礙地穿透了李相夷的胸膛。剎那間,天地仿佛也為這慘烈的一幕而哀慟,血雨傾盆而下,如泣如訴。那血雨之中,淬骨池的冰晶裹挾著江南那柔弱潔白的梨花,在呼嘯的狂風里,竟凝化成了千萬把寒光閃閃的刀刃,似要將這世間的一切都無情地撕裂。

笛飛聲的刀鋒,裹挾著無盡的殺意,離白十九的咽喉僅剩下半寸之遙,卻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生生頓住。他的眼眸中,映出的是李相夷腕間那奇異的咒紋。那咒紋正緩緩地化作絲絲金線,如靈動的游蛇,將他與李相夷的命脈緊緊地纏繞在一起,似是要將兩人的命運徹底交織,永不分離。

“至親至疏……”白十九癲狂地大笑著,笑聲在這血腥的雨幕中回蕩,顯得格外詭異。他的手指在李相夷的胸膛中肆意攪動,那汩汩涌出的鮮血濺上了他眉間那朵妖冶的蓮花烙,仿佛為這朵蓮花添上了一抹更為艷麗的色彩。“師兄可知剜心的痛,抵不過雙生咒反噬的萬分之一?”那一字一句,仿若從九幽地獄傳來的魔音,帶著無盡的惡意與嘲諷。

李相夷的少師劍,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突然脫手而出。那劍穗上的金鈴,在風中發出清脆的聲響,卻在下一秒,碎成了齏粉,隨風飄散。他染血的指尖微微顫抖著,輕輕點在了笛飛聲的眉心,揚州慢的內力如洶涌的洪流,奔騰不息地注入笛飛聲的體內。“閉氣……這血雨……咳……混著碧茶毒……”他的聲音微弱而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笛飛聲的刀鞘,在這混亂的戰局中,應聲而斷。三百枚隕鐵碎片,如奪命的流星,穿透了他的護體罡氣。他身形踉蹌,卻在千鈞一發之際,穩穩地接住了李相夷癱軟的身軀。就在他觸碰到李相夷后背的瞬間,他的瞳孔猛地一縮,震驚與悲痛瞬間涌上心頭。原來,李相夷的后心,竟嵌著十二根透骨釘,那正是方才為他擋下的致命殺招。

“你找死!”笛飛聲怒吼著,悲風白楊的內力如火山噴發般轟然炸開。整座淬骨池的廢墟,在這強大的內力沖擊下,竟騰空而起。磚石飛濺,塵土彌漫,仿若世界末日降臨。白十九被這股強大的氣浪掀飛十丈之遠,重重地撞碎了藥廬殘存的磚墻。那堵刻著“李”與“笛”的墻,在這劇烈的沖擊下,轟然倒塌,露出了墻縫里密密麻麻的脈案。每張脈案,都浸著褐色的血,仿佛在訴說著一段段不為人知的痛苦與掙扎。

李相夷的瞳孔開始逐漸渙散,生命的光芒正從他的眼中漸漸消逝。然而,他腕間的咒紋卻愈發刺目,似是在與命運做著最后的抗爭。他的手無力地摸索著,終于抓住了笛飛聲的腕骨,將自己最后的內力,源源不斷地渡入對方的經脈。“白十九的命盤……咳咳……連著淬骨池的……”他的話語斷斷續續,每說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閉嘴!”笛飛聲的掌心貼上李相夷的心口,卻摸到了滿手的溫熱。那溫熱的鮮血,從他的指縫間緩緩溢出,仿佛是生命的沙漏正在倒計時。李相夷的心跳,微弱得像是藥廬雪夜那盞即將熄滅的油燈,每一次震顫,都帶出更多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也刺痛了笛飛聲的心。

白十九的狂笑,穿透了這如墨的雨幕,仿若惡魔的笑聲。“雙生咒反噬需至親至疏之人的心頭血……師兄們這般情深義重,倒是省了我配藥的功夫!”那話語中,滿是得意與張狂,似是在嘲笑這世間的一切真情。

李相夷忽然抬手,撫上笛飛聲的頸側。他的指尖,夾著一根金針,以極快的速度封住了笛飛聲的七處大穴。“對不住……這次要食言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愧疚與無奈,緩緩地扯開了染血的衣襟。只見他心口的蓮花烙,綻出了耀眼的金光,仿若一輪烈日,照亮了這黑暗的世界。“取我的血……破陣……”他的眼神堅定,似是在做著最后的囑托。

笛飛聲的刀鞘,在這絕望的時刻,突然貫穿了自己的左肩。劇痛如洶涌的潮水,瞬間沖破了穴位的禁制。他的眼中滿是決絕與憤怒,扣住李相夷的手腕,悲風白楊的內力逆流而入。“李相夷!你以為本座許你死?!”他的怒吼,在這血雨腥風中回蕩,帶著無盡的不甘與不舍。

淬骨池的水,在這混亂與絕望中,突然沸騰起來。三百具玄冰棺,仿若從地獄深淵中破土而出,散發著森冷的寒氣。李相夷的瞳孔中,映出了漫天的血雨,恍惚間,他仿佛回到了七歲那年的雪夜。那時的笛飛聲,也是這樣渾身是血,隔著墻縫為他傳導內力。磚石上凝著的血冰碴,如今都化作了穿心利刃,刺痛著他的心。

“阿飛……”李相夷的指尖,輕輕地劃過對方的眉骨,這個藏在心底二十年的稱呼,終于在這生死之際,脫口而出。“藥廬磚縫第三塊青磚……”他的聲音微弱,卻帶著一絲期待。

笛飛聲的瞳孔劇烈收縮,他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塊磚的模樣。十五歲那年,他碧茶毒發,李相夷神志不清時刻下的“飛”字,被他用血描成了“非”字。此刻,那磚正被血雨無情地沖刷著,漸漸露出了底下深藏的青銅匣。

白十九的利爪,帶著死亡的氣息,再次向他們襲來。笛飛聲抱緊了李相夷,毫不猶豫地滾入了淬骨池。池水浸透傷口的剎那,一陣刺骨的寒意襲來。與此同時,三百具冰棺同時開啟,當年試藥孩童的殘魂,仿若惡鬼般嘶吼著撲向白十九。那凄厲的叫聲,仿若要將這世間的一切罪惡都吞噬。

“抓緊我。”笛飛聲咬破舌尖,混著血的吻,重重地印上了李相夷冰涼的唇。悲風白楊與揚州慢的內力,在池底激烈地相撞,炸出了萬千金芒。那金芒,照亮了整個淬骨池,也照亮了他們彼此堅定的眼神。李相夷心口的血,化作了金線,如靈動的繩索,將白十九緊緊地纏成了繭蛹。

池水倒灌進肺腑時,李相夷的眼前出現了走馬燈般的幻影。三歲那年,隔著鐵柵渡來的半塊飴糖,那甜蜜的味道仿佛還在舌尖;七歲雪夜,兩人相抵著額頭傳功,那份溫暖與信任,至今難忘;十五月圓,共飲的毒酒,雖苦澀卻帶著別樣的情誼;二十淬骨池,背對背殺出的血路,每一步都充滿了艱辛與勇氣……最后,幻影定格在東海分別那夜,笛飛聲系在他腕間的鮫綃,原來繡著并蒂蓮紋,那是他們命運交織的象征。

“醒過來!”笛飛聲的嘶吼,混著血沫,在這黑暗的世界中回蕩。他刎頸刀貫穿自己的心口,雙生咒紋驟然大亮。那光芒,仿若一道曙光,將李相夷即將消散的魂魄,強行拽回了軀殼。白十九在血繭中慘叫,他苦心培育的命盤,正被兩人的心頭血無情地反噬。

李相夷的指尖,突然微微顫動。少師劍,仿若聽到了主人的召喚,自百里外破空而至。劍氣縱橫,絞碎了血繭。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拼盡最后一絲氣力,將劍柄塞進笛飛聲的掌心。“殺了我……取血……”他的聲音微弱卻堅定,似是在完成最后的使命。

劍鋒刺入心口的瞬間,時間仿佛凝固了。笛飛聲看見李相夷唇角含笑,用口型說著“江南之約”。他染血的手,緩緩撫上笛飛聲頸后舊傷,那是碧茶毒發那夜,笛飛聲為壓制他毒性失控時留下的咬痕。那咬痕,是他們之間復雜情感的見證,也是他們命運羈絆的烙印。

淬骨池轟然坍塌,三百里藥廬舊址,在這無盡的痛苦與掙扎中,化作了一片血海。笛飛聲抱著逐漸冰冷的軀體,跪在廢墟中,腕間的咒紋寸寸斷裂。白十九的殘魂,在血雨中尖嘯:“至親至疏……至毒至藥……你們永遠……”那聲音,帶著無盡的怨恨與不甘,漸漸消散在這風中。

少師劍突然自鳴,劍穗殘留的金鈴碎片,騰空成陣。李相夷心口的血,凝成了一朵金蓮,蓮心處,浮出半塊飴糖。那正是當年被他藏在舌下,舍不得咽下的那塊。這半塊飴糖,承載著他們童年的回憶,也見證了他們一路走來的深厚情誼。

“李相夷……”笛飛聲的淚,混著血雨,墜落在金蓮上。“你答應過要一起看梨花……”他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悲痛與思念,仿若在呼喚著一個永遠不會醒來的夢。

東南天際,忽現晨曦。那一抹曙光,仿若希望的使者,穿透了這厚重的陰霾。血雨化作了梨花,紛紛揚揚地飄落。懷中的身軀,突然輕輕顫了一下。李相夷染血的指尖,勾住了笛飛聲的衣襟。“笛……盟主……哭起來……真丑……”他的聲音微弱,卻帶著一絲調侃,仿若這世間的一切苦難都未曾發生過。

淬骨池底,傳來一陣轟鳴。十二盞青銅燈,破土而出。燈芯燃著淡金火焰,映出了墻縫里那些無人知曉的舊事。七歲的笛飛聲,剜心取血混入藥湯,那是怎樣的痛苦與犧牲;十五歲的李相夷,為替他擋劫自種碧茶毒,又是怎樣的堅定與決然;二十年來,每個毒發的月夜,總有人隔著窗欞徹夜吹奏《安魂咒》,那是他們之間默默守護的深情。

白十九的殘魂,在金蓮中灰飛煙滅。淬骨池水,重歸清澈。笛飛聲的掌心,貼住李相夷的心口。那里,新生的皮肉下,淡金咒紋正與自己的蓮花烙遙相呼應。這咒紋,是他們命運的羈絆,也是他們情誼的象征。

“下次再敢擅作主張……”笛飛聲的指節,輕輕擦過對方蒼白的唇。“本座就拆了四顧門的匾額當柴燒。”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威脅,卻又滿是寵溺。

李相夷的輕笑,混著血沫。“笛盟主舍不得……”他忽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漏出的血,染紅了衣襟。“畢竟那匾額后……藏著某人十五歲刻的蠢話……”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狡黠與回憶,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青澀的少年時代。

晨光穿透云層時,廢墟中升起了一株并蒂蓮。蓮花心處,躺著一塊青銅殘片,刻著當年藥廬磚縫里未寫完的誓詞:“生當復來歸……”這未寫完的誓詞,仿若他們未完待續的故事,帶著無盡的希望與期待,在這初升的朝陽下,緩緩展開。

南宮言若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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