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餛飩小肆之中,“并未,這還只走了一步棋。”風清生與雨霡霖說話間,店小二已端上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湯色清澈,餛飩皮薄餡大,隱約可見里面包裹的鮮肉與翠綠的蔥花,香氣撲鼻,引人垂涎。
雨霡霖拿起筷子,先嘗了一口湯,閉目細品,隨即贊道:“這湯,鮮美而不膩,定是用了上好的豬骨與雞架慢燉多時,方能得此佳味。”說完,不等風清生夾起餛飩,他立馬搶過她的碗,夾起一個餛飩送如口中。他皺眉:“看起來也不錯,就是有毒。”
風清生心念電轉,從雨霡霖背后打去,把他口中的餛飩打了出來。
“有毒還吃,不要命了?”
說完她身形一閃,已至那送餛飩小二身旁,輕輕一拎,小二便如稻草人般被她拎起,踉蹌著向廚房深處行去。不過片刻,廚房里已是一片寂靜,只余下幾名被麻繩緊緊束縛的人影,在微弱的燭光下顯得格外無助。
風清生手持寒光閃爍的匕首,聲音冷若寒冰,問道:“四號桌的餛飩,究竟經過何人之手?”
小二面色慘白,目光閃爍,不時偷瞄向一旁身形臃腫的胖廚子,聲音顫抖道:“回……回女俠,是……是胖子和我。”
胖廚子聞言,臉色更是白了幾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雙腿如篩糠般顫抖,幾乎站立不穩。他結結巴巴地辯解:“女俠饒命啊!小的真的不知啊!”
“不過……過送餐時,有個老人碰了我一下。”
“老人?什么樣子?”
“墨綠色袍子,著裝怪異,沒……沒看清面容。”
他們店開幾十年了,不會想讓店里出現這樣的事,應當是外面的人。于是,風清生打算離開,走到廚房門前,淡淡說:“四號桌的餛飩被下了毒,重新送兩碗上來。”
一出來,就看見雨霡霖與一位老者在聊天,風清生眉頭一皺,這名老者身著一襲深邃的墨綠色長袍,袍子上繡著繁復而神秘的銀色藤蔓圖案他的發絲已斑白大半,用一根雕刻著歲月痕跡的黑檀木簪挽于腦后,幾縷銀絲不經意間垂落在額前,為他平添了幾分滄桑與深邃。面龐清癯,皮膚是因年歲與長期接觸草藥毒物而顯得更為蒼白,但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又或是洞察世間萬物的本質,卻如同經歷過無數風霜的老松。此人,應是名震遐邇之白國毒師鶴玄霜無疑。
觀其與雨霡霖熟絡之態,便知其二人相識。
故意支開我?風清生心中暗忖。
似乎察覺到冷冷的視線雨霡霖打了個噴嚏,轉頭便與風清生目光相接。
“這是我師傅。”
“嗯,白國毒師,鶴玄霜。”風清生脫口而出,隨即惡狠狠地問道,“下毒謀害王女,是何罪責?”
她的視線看到他的腰間掛著一個精致的小藥囊,估計囊中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毒藥與解藥,以及他親自采摘的珍稀草藥。“不過,我可以不追究,但……”
“什么?他不是個男的?他是王女?”鶴玄霜立馬筷子落到雨霡霖頭上,“你小子怎么沒跟師傅我說。”
雨霡霖吃痛,哎呦一聲:“師傅,誰讓您每次都神出鬼沒。”委屈一聲:“徒兒哪里找得到您,且出門在外,男裝更為便捷。”
鶴玄霜諂媚一笑,“王女,這都是誤會,為表歉意,我送你些毒藥吧。”
說著從腰上解下一個個小藥囊,嘴里嘟囔著:“迷糊藥,迷魂藥的升級版;鶴頂紅,易溶于水,劇毒無比;化尸粉,要接觸血液,方便處理尸體;十香軟骨散,讓人筋骨酸軟,失去行動能力;吐真言,吃了它說的都是真話……”
風清生聽著心中一驚,這些毒藥有聽過,也有沒聽過的。
“小娃娃,來,挑吧。”
風清生挑了幾樣收入囊中。“多謝,鶴老慷慨。”
“王女,女帝陛下,對您是極為看中,不免遭人嫉恨。”鶴玄霜低聲嚴肅道,“此次回國,還需謹慎小心,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說完,便閃身離去。
這時餛飩也端了上來,風清生夾起一個餛飩,輕輕咬了一口,餡料鮮美多汁,與外皮完美融合,點頭稱贊:“餛飩之妙,在于皮薄餡鮮,這家店的手藝,確實非同凡響。”
雨霡霖思索片刻,開口吟道:“細雨輕拂青石路,清風徐來餛飩香。皮薄餡鮮湯色美,閑談笑語樂未央。”
“速食,前路尚遙。”風清生以袖掩口,輕聲催促,眉宇間透露出一絲焦急,生怕誤了行程。
兩人餐后,跨上駿馬,馬蹄聲篤篤,如疾風掠過,直奔驛站而去,終于在暮色降臨前抵達。
驛站之內,人聲鼎沸,各路旅人匯聚一堂。有衣著簡樸、面容風霜的老者,低語往昔;有年輕氣盛、英姿勃發的少年,談笑風生;亦有衣著華麗的商賈,談經論道。風清生,雖女扮男裝,卻一臉書生樣,眉清目秀,舉止間透露出幾分超然脫俗,令人難以察覺其真實身份。兩人要了兩間上房入住,又要了好酒好菜,選了一處坐下。
“此地龍蛇混雜,據我觀察,會武者眾多,行事需謹慎。”雨霡霖低聲提醒,話音未落,只見一身材臃腫、衣著華麗的男子正欲對一衣著樸素、面容清麗的女子行不軌之事。
風清生眼疾手快,一腳踢出,那胖子應聲而倒,隨后她伸手扶起女子,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豈有此理!”
那胖子捂著疼痛之處,踉蹌起身,怒目圓睜,指著風清生道:“你可知我是誰?竟敢對我動手?活得不耐煩了!來人,給我教訓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