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手吧！”林川嘆了口氣，微微低頭，盯著咖啡杯里的咖啡。

對面的女人沉默了一會，隨后緊張的雙肩才松了下來。

“好。”她也嘆了口氣。“我……”

女人的臉上顯得有些不安，她想說些什么，卻忽然被林川打斷。

“沒事，是我想要分手的，問題不在你。”

她看了看林川的臉，林川依舊盯著桌上的咖啡杯。

“那我就先走了。”

“好。”

女人拿起身旁的包，沒有多余的話，便離開了咖啡館。她走后，林川才看向窗外，窗外已經下起了小雨，川流不息的路面早已被打濕，這讓今年的晚秋更多了份涼意。

這一段感情談了快四個月，對林川而言，雖然算不上長，但也算不得短。如果明知道對方想要離開，卻不肯放手，這本身也是種傷害吧。分手這樣的字眼，總得有一個人先提出來。

林川走出咖啡館，打開包里常備著的雨傘，一面向醫院走去，一面撥打了周慢的電話。

“周慢，忙嗎？”

“在碼字，沒事，你說！”電話的那一頭，周慢正盯著電腦發呆，卻是寫不出一個字來。

“我剛分手了。”這一次，林川的語氣顯得尤為平淡，他慢慢地在馬路上走著，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你還好嗎？”周慢皺起眉頭，顯得有些擔憂。

“挺好，只是……”林川停下了腳步，看了看被打濕的褲腳。

“怎么了？”林川的停頓提起了周慢的擔心。

“沒事，剛不小心踩到一個水洼。”林川解釋道。“只是好像有些麻木了。”

連林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分手了。一個手？或許兩只手都數不過來。他唯一記得的就是，沒有哪一次的感情，是超過半年的。

“又是你說的分手？”周慢說道。

“是的，但可笑的是，這次心里似乎沒有那么痛苦。”林川看著褲腳笑了笑，隨后繼續向醫院的方向走去。

“林川，如果難受的話，別撐著。晚上有空嗎？出來吃點什么。”

“不了，今晚要值班，改天吧。”

“行，隨時給我電話。”

掛了電話，林川回到醫院，這一晚，住院部沒有任何呼叫，他卻一晚上沒合眼。盯著天花板的時候，林川不停地在思索著，到底是不是對方想要離開，還是自己想要逃跑，亦或是，是自己不小心，把她推得越來越遠了。

周慢忙著趕截稿，一個月來也沒聯系林川，直到截稿的那一天，周慢才舒了口氣，這才想起林川的事來。

“這小子不會出什么事吧？往常失個戀，是不會那么安靜的。”周慢拿出手機，正猶豫著要不要給林川打個電話，卻在這時，林川打來了電話。

“周慢，晚上有空沒？”

“有！今天剛截稿。”

“那陪我出來喝兩杯吧。”

“好，待會把地點發我。”

聽語氣，周慢覺得林川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到底哪里不對勁。直到酒喝到微醺的時候，林川心里的話才開始噴涌而出，那一刻，他才像是一個剛剛失戀的人，看起來那么的痛苦、難過與傷心。

“為什么？為什么每次都要我提分手，難道說分手的人就不會痛苦嗎？難道被分手的人就可以站在道德的至高點，將責任全部歸咎于說分手的那個人嗎？”

林川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恨不得要哭得震天動地，四周的客人時不時地看向他們兩。

“咱小點聲行不？”周慢雖然早已習慣了林川失戀后的風格，但這次確實也太夸張了些，她不得不一邊和旁邊的客人道歉，一邊拖著林川往餐館外走。“我跟你說，你就是憋太久了，早發泄出來不就得了，非得硬撐。”

“周慢，你知道嗎？我今天就突然特別難受，真的，就是痛徹心扉的那種，我感覺自己就是個渣男。你知道嗎？渣男！”

“好好好！你是渣男。”

周慢也被林川搞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直到代駕到來前，林川還嚷嚷著要繼續喝。

“師傅，幫我開到這里。”

“行！”

上了車，林川稍微安分了些，看起來是醉得不輕。周慢是林川多年的老朋友了，她唯一放心的是，林川這人酒品不錯，醉了從來不惹事，只要沾著床，便倒頭就睡。

看著熟睡的林川，周慢覺得有些心疼。這么多年，林川都在自責中過著，可是這愛情里，哪有什么好壞之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