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對抗副本的方式，就是互相救贖。”
無意間，季靈說出了這句話。
大叔和顧十一也十分認同。并且他們眼里迸射出了希望的光芒。
這次輪到大叔差點拍案而起，“季靈女士，您的想法果然和我們是一樣的！”
桌子搖搖欲墜。水杯亦如是。還好大叔克制住了自己的沖動。
“切，我早就說了，但凡換一個正常人都會覺得拯救才是有利于這個世界的選擇。”
顧十一挖挖耳朵，臉上雖是不羈，底下藏著的卻是興奮，“那么季靈小姐，你打算怎么做？”
面對兩人的期待，季靈卻搖搖頭，“不可妄動。”
“副本一旦開啟就停不下來，除非神明級別的力量參與到其中。”
那兩人明顯不解。
既然季靈背后有那位神明，又為什么不引渡那位神明的力量摧毀這二次誕生的、不合理的副本呢？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
季靈也不免嘆了口氣，“父親確實有這個力量，神明也確實能做到一切。”
“可你們想過沒有，明明他能解決一切，為什么還要派我來呢？”
兩人陷入思考。
可季靈卻說出了那個殘忍的現實。
“因為對于神明來說，世界也是分有必要存在和沒必要存在的。”
“如果人類沒有突破自我的價值，那也注定在文明的長河中前進不了多遠。”
“沒有價值的人類文明……是不被神明需要的。”
說完，氣氛陷入了沉默。
良久，大叔將水杯里的水喝光，打破了這略顯悲傷的氛圍。
“哎呀十一啊，水沒了，去給我倒杯水來！要溫的！一定要剛剛好啊，你知道我的習慣的！”
翻了個白眼，顧十一有些不愿意，但還是去了。
趁著顧十一離開，大叔壓低了聲音與季靈說話。
“季靈女士，我知道您也是難處頗多。”
“十一這孩子一片熱忱，我希望有些事情您可以不必去在意他的想法。”
頓了頓，大叔繼續道，“我是說……如有必要，請您以這個世界的毀滅為最終結果。”
“還有可能的話，請您帶著十一這孩子去那個和諧安寧的世界吧。”
“他至少不用再背負這么大的責任了。”
“救世主這個名頭，確實已經快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了……”
隨著大叔的話音落，季靈再次感受到了心臟的鼓動。
“父親”也確實說過，救世主的名號不是任何人都能背負的。她來到這個世界，也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好，我答應你。”
沒一會兒顧十一端著一杯茶和一杯水回來了。
他將那杯茶放在了季靈面前，那杯水則放在了那位叫吳所謂的大叔面前。
也是這時季靈才注意到，這位大叔家過得其實并不好。茶水要用來招待客人不說，就連桌子都是損壞過后再修補的。
大叔的衣服雖說不是洗得發白，款式卻也是好幾年前的老款式了。
再看顧十一穿的，也只是普通的衣服。與他“救世主”的身份并不匹配。
“你們怎么都看我？”
青年落座，一臉的莫名其妙。
大叔搖搖頭，笑道，“我們看你干嘛？臭小子！”
“這不是剛跟季靈女士聊完，等著你這杯水回來潤喉嚨？”
兩人笑呵呵地說著，竟然也算親密無間。
季靈看著，覺得心情都好了許多。
“哦對了，季靈……女士你要加入我們了嗎？”
加入？
季靈挑眉。
“欸！”
大叔猛地拍了他一下，“我還沒跟人家說這件事呢，你小子怎么這么著急？”
“無妨，不如趁此說說你們是個什么樣的組織？”
他們兩個敢這樣出來抵抗一個龐大的國防部，那肯定是還有底牌。
不然沒有靠山，就他們兩人，這跟白日做夢沒有任何區別。
大叔咳嗽了兩聲，顧十一挪著椅子蹭著地面離季靈更近了一些。
“說到這個我可就不困了，我們背后可是有國家元首支持！”
“哦？是嗎？”
……
季靈還是答應了他們，加入了他們反對娛樂計劃的行列。
無他，她不過是不想和那些把人命開玩笑的人為伍。
而且，她來到這個世界本身的意義就是救贖。實在是不想染上其他低劣的品格。
回到出租屋，季靈能明顯感覺到屋子里遍是“眼睛”。
不是什么來自靈異的奇特生物，僅僅是人類的高科技罷了。
去了一趟樓下便利店。
原本她還想以和為貴買卷膠帶貼了了事，可想了想，留那么多“眼睛”根本沒有任何用。
于是她不光買了一卷防水黑膠帶，還買了一把螺絲刀。
“處理得利落點，別污染了水源。”
“上頭說了，不能給那位留下太壞的印象。”
收銀員莫名其妙的兩句話讓季靈感到有些摸不著頭腦。
什么處理得利落點？
往回走的路上她想明白了。
收銀員是讓她把尸.體處理得利落點。
再聯想到樓上時不時傳來的剁骨頭的聲音……
她原以為他們不過是在做飯，現在想想，那可能也是在處理尸.體。
這到底是個什么小區啊？
不，應該說這是個什么世界啊！
這樣的世界里真有好人么？
看來有機會得試探試探那個叫吳所謂的大叔還有顧十一了。
——
“大叔，你這么騙人家，不怕小姑娘知道真相后大罵你是騙子？”
吳所謂將那張壞了的桌子放進倉庫，“臭小子你懂什么？”
“我們這只是恰到好處地利用她的善心而已。”
兩人出了倉庫，將印著著名衣品logo的外套從衣柜里拿出來穿上。
“再說了，反正她就算知道真相不也還是要站在我們這邊？”
顧十一想了想，點了點頭，“也是啊，那群老不死的從鼓動提取副本力量開始我們的日子就沒過好過……”
“反正不論怎么樣，我們和那個小女孩的目標是一致的。這就足夠了。”
——
主世界。
葉氏集團大樓。
寬敞的露臺上本是給老板建出來的私人享受區域，可男人扶著欄桿、仰望天空，凈是滿面愁緒，沒有絲毫享樂的想法。
玻璃門被拉開，在秘書的引導下，白發少年進入了這一方空間。
他瞧著男人的背影，心上一緊。
“是小魚兒還是季靈？”
葉天聽到聲音轉身，見愛人來此，也只能輕嘆一聲，“是季靈……”
“準確來說，是那個世界的核心發生了變化。”
“那個世界的人們罔顧律法與秩序，竟然在現實世界中大肆創造殺.戮給副本提供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