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致遠卻一直悶悶不樂。這絕對不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明明只要跟御劍門結(jié)盟,就可以輕松破局,他不明白為什么老幫主堅持走一條又危險有沒有勝算的路。
“舵主,防御工事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手下弟子吳麻子來報
“誰讓你做防御工事了,給我撤下來”本要邀功的吳麻子被羅致遠痛罵。
“不是幫主吩咐…”吳麻子有點不知所措
“幫主是老糊涂了,放著陽關(guān)大道不走,偏要走那羊腸小道”羅致遠憤憤不平
吳麻子是個聰明人,馬上就明白了羅致遠的心思“小的們但聽舵主吩咐,只要舵主一聲令下,小的們肝腦涂地,絕無二話”
羅致遠總算露出了笑臉“讓兄弟們精神點,我自會保大家平安”說完,他一人離了北城分舵?!岸嬷鬟@是去哪兒?”旁邊的小兄弟問道
“當(dāng)然是去給我們尋個前程了,別多問,先去干活,把防御工事都給我拆了”剛才還點頭哈腰的吳麻子厲聲說道
羅致遠去了御劍門,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他懂,他自認識人的眼光不差,當(dāng)今如若有一人可以爭霸武林的話,絕對是慕容北,此人有野心又有能力有手腕。所謂良禽擇木而棲,他羅致遠當(dāng)然想攀附上慕容北,并且他相當(dāng)有把握慕容北一定會歡迎他的投誠,畢竟慕容北也需要他的勢力。
羅致遠從慕容府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顯然不同于來時的意氣風(fēng)發(fā)。
“羅舵主掌管瀚海門四大分舵之一,實力不容小覷,有他的加入,我們御劍門當(dāng)能如虎添翼,屬下不懂為何幫主要婉拒他哪”韓炳謙道出心中的疑問
“瀚海門根基深厚,一個羅致遠的出走根本無足輕重?!蹦饺荼闭f?!爱?dāng)下最重要的是承天門的態(tài)度,余慕安那個老狐貍始終不肯跟瀚海門正面開戰(zhàn),他不對瀚海門宣戰(zhàn),我們便沒有勝算”
“可之前我們放出去的那些消息已經(jīng)讓兩家失了和氣”原來最近愈演愈烈的關(guān)于余穎天跟江逐流的斷袖謠言就是慕容北授意,韓炳謙派人散播的。
“那些都是小孩家家的把戲,沒什么用”慕容北說“余慕安讓那兩個小子決戰(zhàn),也只是點到為止,做做樣子,好讓江湖人閉嘴。若是真讓他跟瀚海門正面開戰(zhàn),他是斷不肯的”
“所以您讓羅致遠去挑釁承天門,余慕安不出手,那就打到他出手,高明,幫主真是高明”韓炳謙奉承道
“羅致遠要向我效忠,這一戰(zhàn)他自然不能推辭”慕容北對自己的小算盤頗為得意。
瀚海們江府內(nèi),大家努力像平常一樣,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什么都不會發(fā)生一樣。
承天門內(nèi),余穎天自那日決戰(zhàn)回來一直悶在家中。幾乎每夜都會被噩夢驚醒,夢里她拿劍刺向江逐流,正中他的胸口,江逐流捂著汩汩流血的傷口,滿眼的難以置信。每次從夢中醒來時,滿臉是淚的余穎天還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心如刀絞的疼痛。不要,她此生都不會重復(fù)那日的錯誤,她永遠都不會傷害江逐流。
“司馬,瀚海門那邊有新消息嗎”余穎天越來越倚重司馬微
“瀚海門目前的處境不太好”司馬微答道
余穎天當(dāng)然知道“不太好”的意思。
“司馬,你覺得父親的決定是對的嗎?”余穎天問。她一直把司馬微當(dāng)兄長看待,此時她已經(jīng)沒了主意,事情的發(fā)展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范圍,她只有滿滿的無力感。
“幫主的命令我只負責(zé)執(zhí)行,不管對錯”司馬微老成穩(wěn)重,說話一向謹慎,絕不敢造次
“如果我硬要你說哪”
“天青門變故,祁連山得御劍門力挺,掌門之位已經(jīng)坐實。天青門跟御劍門聯(lián)盟的情況下,我們跟瀚海門為敵絕對不是個好的選擇,多一個朋友好過多一個敵人”司馬微略一猶豫,終于還是說出了內(nèi)心的想法
余穎天不明白如此簡單的道理,父親為什么不懂。父親可以對飛揚跋扈,百般挑釁的樓尚志再三退讓,為何卻要對恪守江湖道義,行事中立的瀚海門步步緊逼。明明知道慕容北有狼子野心,還要心甘情愿入局?
突然有那么一瞬間,她想通了,父親不是不懂,他只是更在乎承天門的聲名,此刻,維護承天門的名譽高于一切。
“堂主,不好了,瀚海門派人燒了余家祠堂”弟子慌忙來報
“什么?!”余慕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余氏祠堂供奉著歷代余氏先輩,重視傳承的余慕安向來把祠堂看的無比重要,平日著弟子打掃的干干凈凈,香火從沒斷過,每逢節(jié)日,余慕安都會過去祭拜,至為謙恭。動余氏祠堂,就動了余慕安的逆鱗,他絕不可能容忍。
余慕安趕到的時候祠堂已經(jīng)被熊熊大火吞噬,暴怒的余慕安下令“江楚瀚,我承天門跟你勢不兩立”。余穎天想勸父親冷靜下來,江伯父怎么可能突然要動余氏祠堂,這其中一定有隱情,可盛怒之下的余慕安根本聽不進去。每個人心內(nèi)都有在乎的人和事,能夠為之奮不顧身,有人沖冠一怒為紅顏,有士為知己者死,對余慕安而言,祠堂,余氏傳承就是他最在意的事情,是他要用性命守護的東西。
當(dāng)下,余慕安召集手下弟子,向瀚海門進發(fā)。
一邊的慕容北得了消息,也立即散布消息給其他門派,自己則召集人馬,加入到這場混戰(zhàn)。
江楚瀚連日來一直忙著備戰(zhàn),每天睡眠極少。五十多歲的年紀已是很疲憊,但他知道他此刻絕不能倒下。
“承天門余幫主帶領(lǐng)一眾弟子來犯,見我們的人就砍,幫主快去看看”門下弟子匆忙來稟報。
聽到這個消息的江楚瀚知道,此前的種種擔(dān)心都已成真。在余慕安對瀚海門宣戰(zhàn)的這一刻,瀚海門就已經(jīng)陷入各大幫派的圍攻。
“按計劃行事”江楚瀚吩咐大家,而后就帶人沖了出去,他不懂為什么余慕安會如此怒氣沖沖,這其中定有什么隱情。
余慕安根本不給江楚瀚任何發(fā)問的機會,此時的他完全被憤怒支配,已經(jīng)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他直接找江褚樵挑戰(zhàn),承天門的獨門心法承天決對上江楚瀚的不定風(fēng)波,兩大頂級的功夫,兩個修行多年的至尊武者,頂級的決斗,驚心動魄。其他人也都混戰(zhàn)在一處。余穎天雖然不想殺人,可身在局中人,她沒得選擇。終于,她還是對上了江逐流,彼此都清楚,今日一戰(zhàn)之后,兩人再也回不到過去了。余穎天并沒有戀戰(zhàn)的意思,她要給自己的父親一個交代,又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所以象征性的出了幾招之后,她在江逐流出劍之時迎了上去,那一劍刺在她的右肩上,江逐流慌了。余穎天推開江逐流,讓他快去其他地方應(yīng)付“快走,瀚海門需要你”。
余慕安和江楚瀚的較量還在持續(xù)著,兩人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斗了上百個回合,難分勝負。瀚海門畢竟人手有限,承天門的弟子很多已經(jīng)突破了第一道防線,沖了進去。
另一邊的趁火打劫的皓月門向問天則帶了師父孫一刀及一眾手下。跟他們對陣的則是莫愁
慕容北則帶著秦超群從北面突襲進來,迎面碰上的是慕容清風(fēng)跟汝安。
“你當(dāng)真要跟自己的叔父為敵嗎”慕容北威嚴的問
“叔父,我不能背棄朋友”慕容清風(fēng)很堅決
“這可是你自己的選擇,你知道后果會是什么”慕容北威脅道
“侄兒明白”慕容清風(fēng)抱拳,他與面前這個叔父的情意算是了結(jié)了,今后大家各奔東西,再無瓜葛。
于是,四人戰(zhàn)在一處。
凌有時跟無憂面對的是趁火打劫的烏衣門掌門黑鯤鵬,烏衣門此次出動了數(shù)名紅袖烏衣以及橙巾烏衣,也是想大撈一把的意思。
每個人都在各自的戰(zhàn)斗中拼盡了全力。當(dāng)晚的瀚海門火光沖天,殺聲不斷,這一夜注定要載入史冊,成為一代又一代武林人的談資。只是在弱肉強食的武林,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