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八年春，南山山洞。

林默握著從日本特務身上奪來的南部十四式手槍，貼著潮濕的巖壁緩緩移動。山洞深處傳來機械運轉的轟鳴聲，混合著日語口令的喊叫聲。

“還有三十分鐘！“山本嘶啞的聲音在洞內回蕩，“準備啟動投放裝置！“

林默閃身躲過巡邏隊，順著通風管道爬向核心區域。透過鐵柵欄，他看到山本正站在一個巨大的玻璃容器前，容器里翻滾著詭異的綠色液體。七名穿著防護服的日本軍醫正在操作復雜的儀器。

“大佐，“一個軍醫報告，“鼠疫桿菌濃度達到投放標準。“

山本露出猙獰的笑容：“很好，讓支那人知道...“

“砰！“

林默一槍打碎照明燈，整個山洞陷入黑暗。他趁機翻身躍下，在混亂中連續擊斃三名軍醫。

“林默！“山本咆哮著拔出手槍，“你居然找到這里！“

兩人在交錯的光影中對射。子彈打在鋼制實驗臺上迸出火花，林默的右臂被跳彈劃傷，山本的軍帽被打飛。

“你阻止不了的！“山本躲到鋼柱后，“這個裝置連接著整個山體的炸藥，只要我按下這個按鈕...“他舉起手中的遙控器，“整個重慶都會被炸上天！“

林默突然停止射擊：“你知道731部隊為什么給你假情報嗎？“

山本一愣：“什么？“

“因為他們早就發現你瘋了，“林默慢慢移動位置，“東京方面根本不同意在重慶使用細菌武器，你這是抗命！“

“胡說！“山本額頭青筋暴起，“我是為了天皇...“

“不，你是為了自己的戰功！“林默突然提高聲音，“看看這個！“

他將蘇婉的懷表扔過去。山本下意識接住，看到里面嵌著的照片時渾身劇震——那是他早年在東京陸軍大學時的導師，正是731部隊的創建者石井四郎。

“老師他...不可能...“

“石井將軍親自簽署的終止令！“林默舉起一份文件，“你的瘋狂計劃早就被叫停了！“

山本的眼球充血：“不可能！這都是假的！“他瘋狂地按下遙控器按鈕，但什么反應都沒有。

“電力系統早被切斷了，“林默冷笑，“你以為地下黨的人只會打游擊？“

山本發出野獸般的嘶吼，突然撲向控制臺。林默飛身將他撲倒，兩人滾落在濕滑的地面上。山本抽出軍刀刺來，林默用手槍格擋，刀刃在槍身上擦出刺目的火星。

“你姐姐...“山本突然獰笑，“蘇婉死前還在喊你的名字...“

林默瞳孔收縮，山本趁機將他掀翻，軍刀直刺咽喉。千鈞一發之際，林默抓住山本手腕，軍刀在喉結前顫抖。

“她不是被流彈打死的，“山本喘著粗氣，“是我親手扭斷了她的脖子...“

林默的眼中爆發出駭人的寒光。他猛地抬頭撞上山本的鼻子，在對方吃痛的瞬間奪過軍刀，反手刺入山本右肩。

“這一刀，為蘇婉！“

第二刀刺入左腿：“這一刀，為三百個被活埋的同胞！“

第三刀刺入腹部：“這一刀，為所有因你而死的冤魂！“

山本跪倒在地，口中涌出鮮血，卻還在狂笑：“你...終究還是輸了...“他顫抖的手摸向腰間，“整個山洞...都埋了炸藥...手動引爆...“

林默臉色劇變。遠處傳來蘇晴的喊聲：“林默！快出來！定時器啟動了！“

山本用最后力氣扯開衣襟，露出綁滿炸藥的軀體：“一起...下地獄吧！“

林默轉身狂奔。背后傳來山本瘋狂的嘶吼和炸藥引信的燃燒聲。他在最后時刻撲出洞口，巨大的爆炸氣浪將他掀飛到十米開外。

“林默！“蘇晴帶著人沖過來。

整座山體開始崩塌，林默滿臉是血地爬起來：“快走！去防空洞！“

眾人跌跌撞撞沖下山時，天空泛起魚肚白。第一縷陽光刺破云層的瞬間，他們聽見遠處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日軍秘密基地所在的山峰，正在緩緩沉入長江。

三個月后，重慶臨時政府禮堂。

林默站在授勛臺上，聽著臺下雷鳴般的掌聲。他胸前的青天白日勛章和紅星勛章同時閃著微光。

“該說兩句了。“戴笠低聲提醒。

林默望向臺下，在人群中找到坐在輪椅上的蘇晴。她膝蓋上放著蘇婉的遺照，輕輕點了點頭。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勝利，“林默開口，“這是四萬萬同胞用血與火鑄就的...“

突然，尖銳的空襲警報撕裂長空。林默望向窗外，看到朝陽正從長江盡頭升起，將滔滔江水染成血色。

新的戰斗，又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