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像鳥飛往你的山。”
”我們總要向前走。”
那天風很大,風吹起你的長發和衣角,你在想未來,而我在想你……
我想起來了,也釋懷了,因為你,我始料未及的心動,唯恐不及的驚鴻。
……
在朋友面前,魏淵總是不留余地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心中所想便是口中所言,這一特質讓他收獲到一段段可貴的友誼,亦有不經意間的始料未及,順意為之,觸之心弦。
”吶,吃嗎?”大課間,魏淵總是拿出一包可供分享的零食,依次遞給周圍的朋友,當然,不是朋友的話他也會略顯尷尬地提一嘴,“額,你吃嗎?”,這便是他那單純的相處方式了。
兩周一次的大課間換位如期而至,這次也不例外。或是因為各組內意見相異,魏淵周邊總會出現熟悉的陌生面孔,認識卻不熟識。盡管如此,于魏淵而言不過是換了個人分享零食罷了,離得遠了便慢慢淡漠,而近的總歸不會太淡,至少留痕。
”啊?謝謝,嘻嘻。”平日里感覺不太好相處的高冷物理課代表其實也挺和善的嘛,至少此刻沒有冷著一張臉。
魏淵沒有回應,他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便笑笑,微笑以禮。如果笑意有聲,那么應該是安靜中的唯一了,這笑意,也會如影隨形吧。
”我說的,是以后,未來……”
緣起,本不在此,初來時,便有了陰差陽錯的緣。
記得那是高一開學的第一周,組內很活躍,基本都是話匣子,聊點八卦起勁得很。“魏淵,有沒有過讓你心動的女孩子呀?”她們一個個“不懷好意”地笑著,魏淵也無可奈何,略帶敷衍地說道:“嗯,肖某某。”
說罷,魏淵便若無其事地想著,“脫口隨便說了個肖某某,重在摻和,哈哈。”此時他沒注意到的是,組內其他人正在悄聲討論,包括慕紫漪在內,無一不露出好奇的目光。
“嘻嘻,不會是肖思思吧?啊~哈哈~”她們一群人壓低聲音朝魏淵挑眉弄眼,試圖從他臉上看出答案,但除了一臉懵逼外,似乎啥也看不到。“別瞎猜了,各位大小姐們,我逗你們的呀,這么猜被本人知道了多尷尬啊……”魏淵言語未盡,略帶偷感掃視了四周,看到間隔兩個座位外的肖思思并未聽到這番話后也安心下來,繼續為自己的“清白”做斗爭。
不遠的座位上,肖思思手背貼著臉,大概是天氣炎熱吧,臉頰的微紅,便是那盛夏的熾熱……
其實,也沒那么多緣,皆是點點日常,可卻情由心生,難知因。
“魏淵,你去問一下課代表物理作業在哪來著?我忘了,謝啦。”同桌如是說,經過幾天的相處,組內關系也算是融洽了。
魏淵隨即起身,同桌見后也是萬分欣慰,直直點頭,“孺子可教也,不錯不錯。”之后,之后就沒了下文,魏淵看著滿臉得意的同桌,做了個“請”的手勢,“我社恐,您還是自己去吧,我都專門起身給你讓路了,我好吧。”“你去不去,組內六人有我四個姐妹坐鎮呢,勸你不要不識好歹。”說罷,其余四人默契起來,轉頭的,抬頭的,側身的,四加一雙眼睛“和善”地盯著魏淵,“毫無“威逼利誘的架勢。
“好好好,我去!我去!”連反抗的話語也只敢夾在話縫里T^T。不過,妥協并非懦弱,而是珍重,她們在魏淵的三年青春里,或多或少,無可替代。
……準備-ing,i人說話需要提前組織語言⊙▽⊙。
“那個,肖思思,我問一下今天物理作業是哪來著?上課沒聽清楚。”魏淵踱步到肖思思座旁,輕聲問道,或是陌生,手不自禁抬起摸了摸鼻子,舉手投足間皆不自然。
“啊?哦,大視野第三頁,待會我會寫到黑板上的。”肖思思停下了手中事,卻也沒抬頭,平淡的述說著,倒有點強裝鎮定的樣子了。
”噢噢,謝了。”魏淵如釋重負,完成了她們的囑托,結束了他們的對話。
回到小組,魏淵依舊是那般自由快活,仍有她們的陪伴搭話,不落寞。沒人注意,附近有一朵花正在悄然綻放,因相思,似心花。
有人說,稚嫩的青春里,因不自然,而滿是驚喜,誰也不知道,他們的不自然,終會自然而然。
……
”肖思思,你吃不吃辣條啊?”日常分享零食,見肖思思也在,便問問問她。
肖思思先是驚訝,而后又轉為笑顏,”啊?謝謝*^_^*。”拈著手指拿走了兩根辣條,不知是辣條真有這么好吃,她笑得好開心,連嘴邊留下辣椒渣都沒發現。
魏淵下意識抽了張紙遞給她,但感覺好像不妥,他們之間還沒那么熟,頓了頓,欲要收回手,肖思思卻先一步從他手中接過那張紙巾,自然而然地擦了擦嘴,仰起頭燦爛一笑,“謝謝~”
或許是辣條的辣度有點高,肖思思那白嫩的俏臉上染上了兩抹腮紅,魏淵也是第一次見她這副摸樣,不似往常淡漠,略顯清甜。魏淵不覺呆看了會兒,四目相對,氣氛有些微妙……“咳,不用謝。”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魏淵。“嗯……嗯。”肖思思也反應過來自己或許表現得太……太開心了。
適得其反,氣氛好像更微妙了,不過誰也沒有心思去捉摸它的來源,心思,亂緒。那就讓它順其自然,自然而然。
“夏天的風,正暖暖吹過,他們的夏天,正熙攘過后。字里行間,人我兩忘,相對無言,大概是她,恰好走進他心里。”
不過,傻傻的他不會再沉浸在夢境了……即便只剩下他一個人,一株青禾。
……
某年某月某日,有個女孩子在他心里建起一座城,一座自詡不朽的空城。空城外,晚風里,他會一個人無聊地數星星,將背影留給冷月點染,把思緒放在風中凌亂……他嘗試幻想她的身影,靠近,觸之即散。她曾以為這座空城是因她而起,為她而建,直到夢醒時才發現,不過一場夢,一場難覓的夢……她是過客,不朽的城與永世垂芳的愛,終與她無關。
直到,風起時,始料未及。
一只鳥飛進了他的空城,輕盈,潔白,她只在低空盤旋,從不飛往高巔。這座城,因她,多了些許生機。他為她種樹栽花,她與他鶯歌婉轉,不知何時,空城成了山城,城為山,山自城。
有人說,山海終有相逢。他想,他可能永遠也成不了所謂山海其一,這并非妄自菲薄,而在有自知之明。
山城里,常有些許碎片在他腦海中映現,隱約湊成一句:你當像鳥飛往你的山。
“我好像……找到那只鳥了,肖思思。”
“嗯,我也找到了屬于我的山,該是說山城,魏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