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模糊不清,就給自我欺騙提供了理由。
“我要將回憶拼湊成,我們。”
青禾無事,翻起了隨記。
【第一場雪——我期待的不是雪,而是有你的冬天。】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我探身向窗外,看見的不是花園,
是綴滿雪的夜。
雪讓沉默觸手可及,
是光的隕落與熄滅。雪什么也不說:
只是提了個問題,讓千百萬問號落入世間。
“既然喜歡為什么還不去告白?”
“還早呢,等大學吧,我能等。”因為青禾也不知道,失敗來的多快。他只能等。
“還不去,等大學就物是人非了。大學沒有高中這么純真了。”她們慫恿著。
開始動搖。“我想想……那就,等冬天的第一場雪。”
結(jié)局就不多說了,青禾等到了,一場遲到的大雪。她們在雪中肆意起舞,風親吻她的臉頰,她很開心。
我在教室,窗旁,看雪。
“為什么不像那雨呢……你來的太遲了。”蘭很在意這場雪呢,記錄了許多和她(他)們的瞬間。
你,可曾在意過——我們,無論作為什么,哪怕一瞬……
【散步——為了釋懷,讓你釋懷,亦為我的青春涂上另一筆淡痕。】
比作雨吧。
借著這場雨,
自然界滲入混凝土的荒原。
你聽,那歡快的音樂,
風于水的對位法。
唯一幸存的永恒,這雨聲不撒謊。
那晚無語,我也便撒謊了。我說,我向玲告白后,我倆還算朋友,還能聊天。
其實我也不知,自中考后,我們已無交集,尚且,我和她還不算朋友。
當時,我們走著,我走的快。你拉著我的衣袖,似乎在詢問真假。我沒笑,予以肯定。對了,以前,對你撒謊時,我會笑。
你說,又和某個人……但不能告訴我。我說,我并不想知道。
我不愿知道。
“你好點了嗎?”我問。“我又沒什么誒。”
撒謊。
上樓,起哄。“小蘭,好幸福~~”“去去去。”我又笑了
“哈,青禾害羞了。”
那是難堪,不知將來該如何相處的苦笑。
終究,唯一幸存的永恒,只有這雨聲不撒謊。只有這雨聲,我所討厭的、下遍青云的雨。
我們都在騙對方。
對嗎?
【暢聊——那次,我們笑的很開心,最后一次。】
那是散步后,晚自習下課。從養(yǎng)寵、看書到休假,忘卻了以往的“不快”,只是真切地聊,像以前一樣。“高考后,我養(yǎng)的貓就叫白糖和甘蔗,一黑一白。”黑貓是我喜歡的。白貓,你說更可愛。
“我想去E中看看同學,你不是去過哦,怎么搭車啊?”“滴滴打車唄,上次我去沒準備好,你啥時候去,去就叫我啊。”
可是,我記得,上次你在那,似乎有些不快。還是答應了,“好,你別自己忘了就行。”
漸漸地,你忘了。我記著
“你還去不去E中?”“我為什么要去?”像是將這話與玩笑歸為了一類。
你自己說好要去的……你忘了后來,但是也是。
【運氣不好——我向來如此。】
因換座位,組內(nèi)有一絲不悅。我以為你要把我換走,給了我一張要我坐第一的紙條。
但不是出自你手。“我以為你要把我換走的。”“連我的字都不認識。”你看起來生氣了,一天沒跟我說話。不知是因為我認錯了,還是沒換成。
后來,我又又又道歉了,因為不知道要說什么。安慕希換瓜子?
你又笑了,擺了三顆瓜子在桌面上。“你選一個。”空。“再來。”空。
最后一顆是實的,我沒抓到,但你還是給我了。
運氣不好,我抓不住的,你若不給,我永遠也得不到。
【抓包——是晚自習,是青禾與蘭的過去。】
“嘰里咕嚕……”我和蘭倒是聊的有點忘乎所以了,忘記旁邊就是姐妹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吧,管紀律雙神。)“別說話了唄。”不像以往那般嚴肅與不耐煩。
眼神交流,幾秒后,紙條傳來。“啊,被抓包了,頂風作案!”“問題不大。對別人都是‘安靜!出去講!’對我們就貼心地加上語氣詞。果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這無處安放的魅力啊~~”“嘔~o><o”
【嘲笑——是一年前了。】
化學小練后,化學老師要求三十分一下的去面批。我很幸運,29。去了三個看,我還沒動身,在醞釀情緒與說辭。
“交試卷哦!”對了,其他的也要上交。
苦笑。“我要去面批。”
“嘿,我不用去~~”蘭捏著卷子,笑得像個小傻子,不就比我多了五分嗎。
【社牛?——我是在許你一個承諾。】
巧生日。“全體目光向我看齊!祝你生日快樂~……”蘭很大膽,在食堂給巧以祝福。……我之后才知道。“哈哈,向我看齊。”“笑死哦,你怎么知道。”“背刺哥他們說的。話說這么好玩不叫我,我可是社牛。”“嘁。”“有機會我讓你看看哥的社牛體質(zhì)。”
有機會的話。但沒機會了,日歷上的圈,應該也涂掉了吧?
【萌芽——你給了我一瓢水,讓我發(fā)芽,卻忘了這株青禾,記住了你,認定了你。】
班內(nèi)大換座準備月考。之前班主任突發(fā)奇想地換座,我們不再坐在一起了。隔得遠了,話也就少了。
月考,我們離得很近。你在前,我身后是咩咩羊。你要靠著她,便依你。我倆換了座位,注意到抽屜里東西很多。
要我遞水瓶,報酬是百香果糖紙?除了還有點余香,也沒啥了。
扎頭發(fā)很麻煩吧。要我?guī)退诔閷弦路锬孟掳l(fā)圈。手忙腳亂的,找不到。
“自己找去。”“蠢貨~~”
找到了也不敢吶,誰懂?
【承諾——我沒誤會。希望。】
我收到了23年最好的禮物——蘭送的一顆塑料鉆石。其實就是她鏡子上掉下的,隨手給了我。“吶,給你。雖然這是塑料的,但,是我能給你的最好的禮物。以后要給我一個真的哦~(‘嘻嘻,賺大了。’小聲嘟囔。)”
“嘁。”“還嫌棄?”
如果是真的,我會記的給你。
我保證。
唉,瑣事而已。沒什么好念的。來世空空,去也不帶一物。淺嘗輒止,挺好。
沉下心來寫,寫后卻又心生不快,自嘲,感傷。一百多天,快到頭了。
與其暗念,不如明說,至少留下的是美好,忘卻的不會再念。
高中,只適合回憶。還是那句話,未曾哭過長夜的人,不足以語人生。失去尚未得到的,不朽的城與永世流芳的愛,未必是件壞事。至少,他成長了。
或許。
身旁,再沒有過多讓他分心的事。“青禾,交作業(yè)。”“嗯。”這是他每日的第一句話,不過不是和她。上課,下課,打盹,吃飯,讀書,洗睡,寫文,發(fā)呆,是他近一月的生活模式,今后三個月也該是如此。
不過,大抵不會打盹發(fā)呆了。
還記得那株蘭花嗎?枯了。那些用來呵護的時間,總算可以省出來了。
對了,還有一顆蘆薈,青色的。他隨手栽的,在一個謀來的小盆中。熬過了寒冬,培土干裂、松散,它卻長得好,發(fā)根了,泛綠了。
跟青禾倒是挺像呢。
我猜,青禾一定在寫些什么吧。放假的前一晚,他總喜歡寫點東西。最近養(yǎng)成的習慣,借此,他還能夠聽四十分鐘的歌,不用藏著。
“想起那些話,那些傻……”聽歌,筆動,思緒飄飛。青禾,好傻,真的太傻。
“就讓時間給我們回答”青禾說,他在等。等花開,花落。一月后是花期,三月后,應該花落。“落葉的位置……我們的故事開始……愛情可以慷慨又自私”日記本下的銀杏歸根結(jié)底就是誤會。已誤會開端,結(jié)局也不會明了。
“我說過忘了,不痛了”青禾對所有人都是這么說的。冷淡是最好的的回應。
不想讓人覺得他很幼稚、固執(zhí),雖然確實。
他愿意,即便早已知道。故事,演繹了快三年。沒什么情不情愛不愛的,他只是順著心去做了,結(jié)果,不重要。不留遺憾就好,至于悔不悔,那就要問他了。
大概,是悔的。
有一段話,寫的很令人費解,摘自英語周報之完形。
Ifsomeonelovesyou,lovethembackunconditionally,notonlybecausetheyloveyou,butbecausetheyareteachingyoutoloveandopenyourheartandeyestothingsyouwouldneverhaveseenorfeltwithoutthem.
青禾不理解,我也是。
啊,費解!23:45,青禾想不明白。算了,聽歌,困告。“暖心的是你一句話……這一生原本一個人”
“這故事開始一個人,我認真寫成了我們,這段緣分沒有人轉(zhuǎn)身”
“幸福的是你有我”我有你
夠了,您。
入眠,這一夜,很靜。
……那青禾成長了?品一下細糠吧。
我不算誰的附庸,
也不是某段的支流河。
比起這些,
我更想成為頃刻的滂沱。
曠野里乍起的風波,又或是
唐朝遺風外懸著的唯一月色。
人生本就是一首待寫的詩歌。
而他們的文字淺薄。
不該被潦草地印刷著,
所以在我筆下:
“一重山有一重山的錯落,我也有我的平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