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空氣安靜的近乎凝固。
夜宸已經聽完了三人各自的述說,卻始終一言不發。
他不表態,也沒人敢說話。
良久后,他拿出兩個瓷瓶,放在桌上。
瓷瓶和桌子相觸的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仿佛在等待一個最終宣判。
可他什么也沒說,身影漸淡,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夜宸早就離開了,只有殘影逐漸消散。
狂瀾似乎最后接到了什么指示,神情錯愕。
夜宸離開后,他拿起瓷瓶,一個遞給龍十一:“修復丹,服下后,此次傷勢,不會影響你的根基。”
另一個瓷瓶給了莫幻羽:“你的。”
莫幻羽并不接受:“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峰主也沒個交代?我們就這么白被打一頓,不對,算上之前,他已經第三次找我麻煩了,一瓶療傷丹就想把事情抹去?”
狂瀾聽到他質問,面上怒氣一閃,但想到夜宸的吩咐,還是把怒氣壓了下去:“作為賠償,主上可以找一位八級煉藥師,為你母親看病。”
這話一出,莫幻羽臉色當場變化:“此言當真?”
他都顧不上夜宸如何知道他所需,只是聽到八級煉藥師,就什么不快都忘了。
要知道他費盡心思來凌云宗,就是為了綠峰峰主柳歆皖這位七級煉藥宗師。
“主上從不虛言。”
“那什么時候……”莫幻羽臉上再不見半點不快,興奮又忐忑的問。
狂瀾一板一眼道:“一個月內,是讓人來這里,還是去你們皇宮?”
來這里一趟,再和他回去,那不是浪費時間?
答案自然是想也不用想:“直接去皇宮。”
莫幻羽和狂瀾約好,如何在皇宮與那位煉藥師碰面后,又交換了傳訊方式。
身為青龍帝國太子,傳訊玉這種東西,自然也是有的。
做完這一切后,莫幻羽似乎放下了什么心事。
洛輕就這么看著莫幻羽先前還一臉不忿,轉眼間,就被收買了,這反轉就挺意想不到的。
先前的敘述中,她也知道了莫幻羽身份,青龍帝國太子,這身份可真是了不得。
但他能放下身份,在外奔波,在聽聞有八級煉藥師會去給他母親看病時,那發自內心的笑容,眼中的思念和濡慕之情,都可以想象出,他母親待他定然是極好的。
她垂下眼眸,掩下眸中的羨慕。
解決完莫幻羽的事,狂瀾來到她面前。
她這才重新抬起頭,對方面色如常,要不是她能感知到,那平靜外表下,是如何的狂怒憤恨,還真的就相信了。
“你口中的少主和夜宸什么關系?”
要死也得死個明白吧?
剛才全是她、莫幻羽還有狂瀾說了自己所見,夜宸一句話也沒說,她現在都不知道兩人什么關系。
“你不知道?”狂瀾看了她一眼,不怎么相信,但主上的事,他也不能多說,先前叫出少主,也是一時情急之下沒顧得上,“主上沒告訴你,我也不會告訴你。”
“剛才那人,對你主上很重要?”洛輕換了個問題。
狂瀾翻了個白眼,想說廢話,還是忍了:“那是這世上,主上唯一在乎的人。”
唯一在乎的人。
洛輕眼睫顫了顫,她剛伙同莫幻羽打傷了他。
“這個給你,醉夢的解酒藥。”狂瀾心里煩躁,把一個小瓶扔給洛輕,轉身就走,多待一刻,都是鍛煉他的忍耐力,很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把這丑丫頭劈了。
可他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有的話主上沒說,但我還是想說,既然用了醉夢,就不要浪費。”
“等等。”洛輕喊住他,“什么意思?”
見她真的不解,狂瀾似乎想通了什么,這才解釋:“醉夢不止是酒,更是能提升精神力,溫養神魂的絕世佳品,你現在打坐修煉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出它的功效,吃了解酒藥,就沒效了。”
洛輕這才知道醉夢不光是美酒,想起當時她隨口一說,要喝酒,夜宸直接就拿了出來。
心情忽然好了不少。
“既然這樣,你為什么給我解酒藥?”話是這么問,但原因她也差不多能猜到。
“要不是主上吩咐,你以為我想專門跑一趟去拿解酒藥?”狂瀾語氣憤憤不平,“還不是你當時醉得跟死豬一樣。”
喝了醉夢若是睡過去,醒來肯定會難受,主上居然選擇讓她吃解酒藥,而不是自行修煉化解。
洛輕一窘,她喝醉的時候居然被狂瀾看到了!
說到這里,她暈乎乎,發脹的腦袋,才遲緩的想起來,她好像喝了幾口醉夢后,就完全醉了,然后好像還撒了酒瘋……
天吶!夭壽了!
她簡直想掩面而泣,努力回想之前還發生了什么,可惜實在想不起來,斷片了。
狂瀾見她面色變幻,冷哼一聲,甩袖閃人了。
“莫幻羽,你知道我怎么回來的嗎?”半晌,她抱著萬一的希望問道。
“沒有。我還想問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呢!”莫幻羽無語,又想起分別的時候,好奇道,“當時情況危急,你居然往回跑。我在鬼泣林外面等了那么久,一直未看到你出來,還是空間節點消失了才回來的,然后就被夜曜找上來了,為了防止他不斷找麻煩,還特地開啟了護峰大陣,你回來的時候看到護峰大陣了嗎?”
莫幻羽這一連串的話,說得洛輕頭暈目眩。
“停停停,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回來的,哪里見過什么護峰大陣。”洛輕挑了最后一個問題回答了,抱著腦袋,頭重腳輕的難受得很。
“算了,你先去休息吧。”莫幻羽見她難受,也不再說了,“等你休息好,再說。”
其實他還有一肚子問題,比如說,當時在無光暗界里,她為什么要朝深處去,她有看到什么嗎?
又是怎么出的無光暗界,為什么又喝醉了?看二人反應倒像是和夜峰主一起回來的?
他心里有一個猜測,那就是當時深處傳來的動靜,是夜峰主干的。
等到洛輕走了,他才一拍腦門:“壞了,剛才忘記說任通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