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衣著水藍(lán)色長裙的少女徐徐走來,款款行禮。
“家父正在宮中陪伴圣駕,請問這位有何要事?”梅淺神色自若,不安分地上下打量沈妤。
“家父?”沈妤仔細(xì)打量眼前人,笑意耐人尋味。
“正是,請問有什么問題嗎?”梅淺走近沈妤,臉上有著不可懷疑的自信。
“小姐,這姑娘說要搬進(jìn)我們府邸,還要祝您的東雪閣,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三流貨?!?/p>
“放肆!”十四橫在幾人之間,正欲動手。
沈妤抬手?jǐn)r下十四,側(cè)頭凝視梅淺,與生俱來的高位者威壓竟然讓梅淺有一絲慌亂。
“若我非要入府,你們能怎么樣?”沈妤表情溫和,卻讓人毛骨悚然。
“自然是把你轟出去,并在京城大肆宣揚(yáng)!我們沈府豈是來路不明的人可以隨意出入?”
梅淺身側(cè)的衣穿桃色的婢女小緒直接橫再沈妤身前。
“我?來路不明?”沈妤覺得有意思,挑了挑眉。
小緒不屑沈妤的不識抬舉,翻了個白眼,用鼻孔對著沈妤:
“自然就是你,更何況,你居然帶著這么多人,你當(dāng)堂堂沈府是阿貓阿狗的收容所嗎?”
“若你們實(shí)在無處可去,可憐兮兮的,那就求求我家小姐,說不定小姐大發(fā)慈悲允許你們從后面進(jìn)?!?/p>
小緒繼續(xù)補(bǔ)充,粗魯?shù)爻镀鹕蜴ヒ氯?,捻了捻,接著隨手甩在沈妤臉上。
“你是沈家嫡小姐,那沈妤呢?我記得沈家只有一個孩子吧?”沈妤盯著梅淺,她萬萬沒想到已經(jīng)有攻略者居然能做到這一步。
話出,三人死寂。
梅淺打量沈妤,又按下內(nèi)心心虛,她對沈妤和自己撞色本來就有很大意見,現(xiàn)在發(fā)難轉(zhuǎn)移話題:
“你這種衣著打扮我從未見過,你是哪國底細(xì)?”
梅淺故意叫得大聲,沈府前街本來在汪橫大喊的時候就圍了不少看戲的人,被梅淺這么一喊,頓時水泄不通。
“發(fā)生什么了?”
“站門外來路不明的姑娘大言不慚地要帶人住進(jìn)丞相府,嘖嘖嘖。”
“她當(dāng)丞相府是什么?這些人怕不是瘋子?不出意外這門里哪位就是丞相府千金吧?”
“我覺得是?!?/p>
沈妤很快被路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陷入尷尬境地,她看著梅淺的眼神越發(fā)冷靜,讓人捉摸不透。
沈妤收回邁出一步的腳,還后退了幾步。
“知道還不快滾?”
婢女小緒見沈妤識趣退步,得意地對她吼道,腳也不老實(shí)地踩在沈妤的裙擺上。
“十四!”看著被踩黑的衣裙,沈妤淡淡開口。
“屬下在!”
“給我打?!?/p>
“是!”
話落,三人得意的表情頓時怔住,還未待他們反應(yīng)過來,一堆小廝就撲向她們,拳腳相加,頓時塵土飛揚(yáng)。
“小姐,你快跑,快去找家主相助!”
小緒奮力將梅淺推出人群,獨(dú)自一人抗下雙份毆打。
“小緒,你等我!”
梅淺狼狽不堪地一趴一跑地逃走,沈妤聽完她們的對話,歪了一下腦袋,會心一笑,自己已經(jīng)想好這么收拾她們了。
“行了。”
在倆人被打得奄奄一息時,沈妤下令停手,她俯視地上盤成團(tuán)的倆人:
“告訴沈樞,我不住了!”
沈樞揮袖離開,轉(zhuǎn)身帶著所有心腹包下整個天香樓客棧。
天香樓天字間里
沈妤坐在桌前,靜靜地看著貼身婢女清音給自己鋪好被褥,剛拿起茶壺,十四就匆匆忙忙地跑了進(jìn)來。
“小姐,剛剛的事京城已經(jīng)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還有——”
十四頓了頓,繼續(xù)補(bǔ)充:
“沈丞相在來天香樓的路上了,帶了不少人,說是要給哪位姑娘討個公道?!?/p>
沈妤還未回答,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在本官府前鬧事?還不快給本官速速滾出來,本官給你留個全尸!”
沈樞氣得整個人通紅,手里提著一把玄色長刀,而他身側(cè)正是哭得梨花帶雨的梅淺,用帕子不停拭淚:
“您要為我做主啊,那人不僅毆打沈家仆,還辱罵您,更是看不起姐姐,說姐姐活該死在野外?!?/p>
沈樞似乎被戳到痛楚,眼白發(fā)紅,喘著粗氣:
“今日我定要讓她父母以她為恥!”
十四見狀直接護(hù)在沈妤身前,可沈妤卻自顧自在茶桌上倒了一杯茶水,細(xì)細(xì)品嘗。
“沈父,就是她,她害得淺兒好苦?。】上夷且压实慕憬氵€受她無故惡意揣測?!?/p>
梅淺繼續(xù)添油加醋,扯了扯沈樞袖子,可憐巴巴地望著沈樞。
可原本怒氣沖天,想把人碎尸萬段的沈樞看清沈妤的臉后,整個人呆住,沈妤察覺到不對勁,望向門口。
只見沈樞表情兇狠,可眼神空洞,但一瞬間眸光一閃,他又很快恢復(fù)正常。
“月兒?”沈樞不可置信,手里的長刀都握不住,在顫顫巍巍地舉起,刀掉在地上,叮當(dāng)作響。
“什么?”梅淺停下哭泣,表情驚恐。
“沈——丞——相!”
沈妤將最后三個字說得很重,她將茶杯放下,站起身來:
“我怎么不知道我死了?”從倆人的對話里,沈妤感到莫名其妙。
“月兒你……?”沈樞想走近一步,卻被梅淺不動聲色地拉住。
“與其敘這些東西,我覺得你更應(yīng)該給我個解釋。”沈妤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鬼鬼祟祟的梅淺。
“我什么時候有個妹妹?我怎么不知道我死了?咋沒人通知我,說不定我還能到場吃個宴席呢~”
“啊,月兒,你聽爹爹解釋!”
沈樞甩開梅淺,走到沈妤旁邊坐下,給沈妤續(xù)又上了茶水。
“這位是太子的救命恩人,因?yàn)榭ぶ鞲€在建造,便暫住沈府,”沈樞摩挲茶壺,頓了頓:“而你的死訊,是宗門告訴家里的。”
宗門?沈妤想了一圈,自己在宗門從未受傷,除了自己被魔族牽扯,誤入秘境。
可自己明明已經(jīng)安全離開秘境,回到宗門,宗門的人為什么要告訴自己爹娘身死的消息?
“那我的尸骨呢?”
“他們只給了我這個。”
沈樞聚集靈氣,一塊血色玉珠出現(xiàn)在他掌心,沈妤瞳孔地震,這個同自己的心珠一模一樣,她趕緊運(yùn)氣將心珠傳到自己掌心。
看著兩顆別無二致的心珠,父女倆呆住。
沈妤持心珠的手握成拳,查看沈樞手中心珠,發(fā)現(xiàn)它就是普通珠子。
沈妤無語瞪了一眼沈樞,接著指了指梅淺:
“所以她就住到東雪閣去了?”
沈樞被女兒瞪了一下,心虛地將珠子收回去,他記得之前萬般檢查這個珠子就是真的,可現(xiàn)在這珠子怎么就是假的?
沈樞不經(jīng)意隨后又瞟了一眼梅淺:
“你住進(jìn)了…東雪閣???”
梅淺不語,從知道沈妤沒死開始,就一聲不吭。
沈樞話落,全場寂靜。
“哎呀,看樣子沈丞相自己都稀里糊涂呢,要找我算賬的話,那就先捋清楚了再來吧?!?/p>
沈妤打破沉默:“十四,送客!”
沈樞來不及解釋,就被自家閨女毫不客氣地轟出天香樓。
不到半天,京城里就傳出了兩個炸裂的消息,聞?wù)邿o不驚呼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