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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傾紅

第4章繁華都城

次日清晨,北陌寒的大軍即將啟程去南歧,呂玉心正坐在石頭上啃著生硬的面食,這是她身上僅剩的口糧。

突然,一個士兵將她帶到一個馬車的面前,她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馬車。突然間這么好的待遇,北陌寒是擔心我逃跑嗎?

她掀開車簾,映入她眼簾的是端坐著的北陌寒,他輕閉雙目,一只手支撐著頭靠在車窗邊。呂玉心見此輕輕地說:“民女不知這是將軍的馬車,這才冒犯到了將軍,民女這就下去。”

話音剛落,北陌寒微睜眼眸,“姑娘沒有上錯,本將軍向來不坐馬車,不過昨日聽姑娘一席話后,大有所悟,想與姑娘坐同一輛馬車,官與民同樂嘛。”

呂玉心心想,看來這個將軍還是不肯相信我,想來探探我的口風嗎?

“那就多謝少將軍了。”呂玉心恭敬地回應著。

一路上馬車十分顛簸,但兩人之間的距離仍然很大,北陌寒一直靠著窗邊,呂玉心也緊靠在另一扇窗邊。她掀開窗簾,看著窗外的一草一木,她許久沒看見青山綠水了,北冀大多都是大草原和荒漠。其實此時的呂玉心因為長時間坐得太端正,腰酸背疼,北陌寒帶給她的壓迫感太強,她一路上僵坐著,而北陌寒自她上車以后,便一直閉目養神著,她也不敢說話擾到他。

“敢問姑娘家住在何處?”北陌寒突然冒出一句,打破了安靜的氣氛,呂玉心還以為是她聽錯了,她不慌不忙的說:“民女家住在都城郊外的陳橋村。”

“陳橋村?那里確實是太偏遠了,那姑娘一定沒有見過都城的繁華吧?此行姑娘便隨本將軍去觀賞一下。”

“這,將軍的好意民女心領了,只是民女思母心切,就不麻煩將軍了。”

“翻過凌山我們就到都城了,都城可是南歧的商貿核心,出了名的繁華,所有的達官貴人都住在那里,姑娘從北方而來,何不借此機會去一睹風采?如果嫌太遠,大不了本將軍派人護送姑娘一程,再為姑娘備點盤纏如何?”北陌寒突然轉頭看向李玉心,呂玉心聽出了他的語氣有點不耐煩,不敢再多說,“護衛和盤纏就不必了,民女突然想看看都城這十年來的變化,多謝將軍美意了。”

北陌寒滿意地轉過頭,輕笑了一聲,心想:“直接送你回家還不愿意,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

呂玉心深吸了一口氣,這家伙可真不好對付。

……

北陌寒為了盡快趕路,減少了隊伍休息的時間,一路上顛簸了幾日后,呂玉心憔悴了許多。這幾日來,呂玉心一直跟著他的士兵風餐露宿,北陌寒也沒有再刁難于她,只是偶爾打聽打聽她的家人,時不時問候她幾句,她說話滴水不漏,并不把北陌寒的話放心上。

又過了些時日,馬車逐漸變得不再顛簸,呂玉心意識到已經進城,急忙掀開車簾,如今的都城和十年前相比,更加喧鬧繁華,大紅燈籠掛滿了街道,房屋層層疊疊,高低起伏,高樓更加聳立,樓臺還有許多人聽書看戲,街上叫賣聲不斷,這番百姓其樂融融的場景,怎么一點也不像范求真所說的苦不堪言?呂玉心突然感到迷茫和疑惑。

城樓上的士兵們紛紛吹起響亮的號角,為他們的將軍凱旋歸來表示祝賀。號角響起,頓時大街小巷的百姓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向北陌寒的馬車和軍隊聚攏,一時間人山人海,響徹大地的歡呼聲圍繞著他們:

“恭迎少將軍回國!少將軍萬福!”

“少將軍回來了!我們的戰神回來了!”

“少將軍!少將軍真是年輕有為啊!”

“聽說這次少將軍代表大王前去拜訪北冀王,沒想到這一去就去了三個月,今天終于回來了。”

“是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少將軍被北冀王囚禁了。(悄聲)”

“哼,他們北冀本來就依附我們南歧,給他們一百個膽也不敢這樣做,況且少將軍武功蓋世,還是魔劍的傳人,誰敢動手!?”

……

呂玉心急忙放下簾子,原來是這樣,難怪會在這個時候撞見他,可為什么我在北冀的時候沒有聽過一點他來拜訪的消息?他真是魔劍的傳人?可他為什么沒有將魔劍隨身攜帶呢?不過這個心狠手辣的狗官怎么這么受歡迎?還是說連百姓們都被他蒙蔽了雙眼,哼,遲早我會揭穿你的真面目!你這個虛偽的家伙!

一路上他們的馬車穿過了不少街巷,呂玉心見人少了一點,行禮開口道:“將軍大人,多謝將軍載民女來都城,民女感激不盡,這都城的繁華民女見到后也是驚嘆不已,南歧在大王的統治下能如此太平昌盛想來定有將軍的汗馬功勞,將軍辛苦。剛才民女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要盡快回家看望母親,麻煩將軍在前面停下馬車了。”

呂玉心全程低著頭不敢看北陌寒,北陌寒對她的言辭感到意外,沉默了些許,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呂玉心也不由得緊張。

“既然你執意要離開,本將軍便不再挽留,不過,本將軍想奉勸姑娘一句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北陌寒的神情十分冷漠孤傲。

“謝將軍提醒,民女定銘記于心。”他,果然還是疑心我,得盡快離開。

“停車!”北陌寒叫停了馬車。

馬車停下后,呂玉心順著小道慢慢離開了北陌寒的視線。

北陌寒,你可別怪我多管閑事,這件事可是自己找上的我,我管定了。這件事牽扯了南歧和北冀兩國的命運,而我在南歧出生,在北冀長大,我絕不能置身事外,不管是范求真還是你,都休想我助紂為虐。

北陌寒撥開窗紗,看著呂玉心遠去的背影,他的心中掀起了一絲波瀾:“我們還會再見面的。”隨后他給紅月使了一個眼神,紅月立馬明白,悄悄跟在了呂玉心后面。

……

呂玉心看著眼前這寬大熱鬧的街道,再次感嘆都城的變化,沒想到這么多年沒有回來,這里變化都那么大了,不過好在她并不陌生這條街,她憑借著兒時的記憶一路尋找打探著呂府的位置。

她日夜兼程來到南歧,身上的盤纏和干糧都沒有了,看著街上擺攤有那么多好吃的,她卻有心無力。還是再堅持一下吧,等找到了呂府再說。

忽然,一個賣香囊的大娘上前攔住了她,“姑娘,來看一下香囊吧,我在這賣了二十年了,這是我新出的一款香囊,姑娘你聞一下就知道有多好了。”

“這,大娘,你做的香囊很好看,不過我身上盤纏不夠了,下次我再來看看吧。”呂玉心委婉拒絕。

“沒事的,姑娘,你就來聞一聞評價一下就好了,這個新款的香囊真的很香的,只是貴夫人們都只喜歡老款,沒有人愿意一試,我今天拿出來就是希望有人能識香,見與姑娘有眼緣,希望姑娘能幫忙試香,品鑒一下而已。”大娘一臉慈祥,她確實是希望有個人幫她宣傳一下。

“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就品鑒一下。”呂玉心微笑著說。

她拿起大娘遞過來的香囊,仔細看了一番,笑著夸贊道:“大娘不愧是做了二十年的香囊,這布料和針線用的都是極好的料子,尤其是搭配這獨特的刺繡技法,做工真是精美。”

呂玉心的夸贊讓大娘笑得合不攏嘴,她輕嗅了一下香囊,用心感受,接著說:“原來這不僅做工精美,連香味都如此別出心裁,暗藏玄機,初聞似渡船于蓮池間,有下雨時荷花的清香,清新淡雅,再聞似躺在桃花樹下,有沐浴在陽光下的醉人桃花香,醇厚綿長,似乎不止有這兩類花香,真是讓人回味無窮,我真想時時刻刻都聞著。”

“哈哈,姑娘真是令人佩服,這里面確實放有我特制的荷花和桃花,確實也不止這些花瓣,我還放了好幾種呢,所以你每次聞都不是一個味道,每次都能發現驚喜,這是我研制了多年終于成功的香味,我還添加了中藥在里面,多聞有諸多好處,我給它起名為‘百珍香囊’!”賣香囊的大娘連忙應道。

呂玉心聽完后也是非常驚訝,內心十分佩服這位大娘。

呂玉心的品鑒吸引了無數的女子圍觀:

“你聽到了嗎?她說的是真的嗎?有那么香嗎?”

“那個女子似乎是外地人,應該不會是托,不會有錯,我們也去看看吧。”

呂玉心的夸贊為大娘帶來了不少生意,這確實是大娘想看到的,呂玉心自然知道大娘的算盤,但還是愿意幫她宣傳,畢竟這手藝確實令人佩服,不應被忽略。

“這香囊真的像你說的那么好嗎?”突然,一個身著華美的小姐上前拿起了一個香囊,她雙手輕輕地捧著,細細品嗅,所有人都看呆了。

呂玉心也呆站在了原地,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好看的女子,這是誰家的小姐,竟生得如此花容月貌,這般容貌,配得上傾國傾城。

“不錯,確實是很特別啊,沒想到這樣的小攤上也會有那么精巧的香囊。”小姐笑著看向呂玉心。

“哈哈,小姐,我還聞出這香囊里面含有安神的草藥,對睡眠是有幫助的。”

“對了,母親最近老是睡不好,珠兒,你速速買下幾個回府上。”小姐吩咐完身旁的丫鬟后,溫柔地看向呂玉心,“真是多謝姑娘了,如果不是姑娘方才說得如此動人,我也不會發現那么好的香囊。”

“小姐莫謝,我們雖萍水相逢,但我卻覺得小姐十分親切,小姐不僅生得花容月貌,還如此端莊大方,真是讓人驚嘆。”

“哈哈,姑娘說笑了,姑娘的見識才是讓我佩服,不知姑娘你……”小姐剛想聊幾句,卻被身旁的丫鬟拉住了:

“小姐,我們一會兒還要去做夫人交代的事呢,這時間不早了,我們得趕緊走了。”

“嗯,你提醒的是,我們這就走吧。對了,姑娘,很高興和你說話,我有事在身,就先走了。”

“小姐慢走。”呂玉心有些不舍,她總覺得這個小姐很眼熟。

呂玉心剛準備走,賣香囊的大娘拉住了她:“剛才真是多謝姑娘幫忙了,老身感激不盡,這個香囊就送給你作為答謝吧,你一定要收下。”

呂玉心雖然托辭,但還是收下了大娘的心意,事后她繼續趕路著,一路上一直想著那個小姐:

如果,我也有像她這樣的親姐妹就好了,一直以來,我都是孤身一人,原來,我也會這么渴望親情嗎?

A帕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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