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在亭子那里看什么呢,小心著涼啊!”淑花抱著披風(fēng)在池塘對面向呂玉心招著手。
呂玉心住在偏房的清心苑,這里曾是她和母親住的地方,離正廳較遠,十分幽靜,院子里還有一個池塘和小亭子,一片草地和一棵老桃樹,景色雅致。最重要的是墻外就是巷道,延著巷道走就能直接到達大街上。
想到這里,呂玉心心里有了主意,她起身一躍直接從池塘上點水踏過,跳到了淑花的面前,淑花嚇了一大跳,在她的視角,呂玉心就像是飛過來的一樣,她不知道的是呂玉心的輕功很好。
“哇!小姐,你怎么過……?!”
“噓——”呂玉心眨著眼睛比了一個噓的動作提醒淑花小聲一點。
淑花急忙點頭用力捂住嘴,她驚訝得嘴一直張著。
“淑花,我有事要偷偷出去一趟,你可不許告訴任何人哦。我走后把蠟燭都熄滅吧,有人問起就說我已經(jīng)睡下。”
“可是,小姐,這天都黑了,你要去哪?門口有那么多侍衛(wèi)把守著,你怎么偷跑出去啊?。”淑花急忙勸阻。
“放心吧!淑花,這點我自有辦法,不會有事的,快去幫我找件方便出門的便衣來吧。”呂玉心堅定要出去,而且是現(xiàn)在。
“嗯!”
淑花很快翻找出了一件紫色便衣,只不過款式有點老舊,她急忙拿出來為呂玉心換上,衣服意外得很合身,呂玉心還扎了馬尾,看起來十分英氣,渾身散發(fā)著氣宇不凡的氣質(zhì)。
“果然還是穿便衣適合我,正好出去活動下筋骨,待在深宅里真是悶得慌。”
“哇,小姐穿上便裝后好像一個闖蕩江湖的俠女!”
“如果我說我本來就是呢。”
“唉?小姐?”
說罷,呂玉心離開了室內(nèi),沒有解釋,留下淑花一個人在原地愣神著。
呂玉心看著面前的高墻,尋找方便上去的落腳點,她看見旁邊有棵樹,沒有多想,一步兩步就瞪跳著上去了,再從樹上跳在了墻上,她的身法輕盈,幾乎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那種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我又何嘗沒有經(jīng)歷過。”呂玉心的思緒回想到了北冀。
是那個人,教會了我如何在這殘酷的世界生存,傳授了我一身的本領(lǐng)和武功。
他說過,未來我必須繼承他的衣缽,傳承他的信念,查明殺害母親的兇手后,必須返回北冀,而那廝殺的日子又會重新開始,一場戰(zhàn)爭的開始就代表百姓又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難道,只有戰(zhàn)爭,才能換來和平嗎?
……
呂玉心回神后急忙跳到地上,“不過眼下還是先解決密信這個麻煩吧,找到適合的人交給他就行了吧。密信在我這里放著,只會一直被北陌寒惦記著,還不如趕緊處理掉這個燙手的山芋。”
呂玉心將之前防身用的匕首藏于袖中,謹(jǐn)防發(fā)生變故,她延著巷道走著,果然來到了街上,讓她驚訝的是南歧的夜晚竟如此熱鬧,不像北冀的夜晚,家家戶戶緊閉房門,或許是因為北冀內(nèi)患眾多,常常發(fā)生戰(zhàn)亂。
走著走著,呂玉心忽然聽到街上的人提到了風(fēng)雨樓,她急忙豎著耳朵悄悄跟在男人們的身后偷聽。
“聽說風(fēng)雨樓今晚熱鬧非凡,我們速去看看吧,嘿嘿,說不定可以看到無雙姑娘的歌舞呢!”
“哈哈哈,太好了!無雙姑娘可是出了名的舞姬啊!我們快去!”
呂玉心心里一驚,“風(fēng)雨樓?那不是我要去的地方嗎?正好跟上去瞧瞧!”
……
呂玉心跟著來到了風(fēng)雨樓,擔(dān)心被人認(rèn)出,她戴上了面罩。這里果然十分熱鬧,一樓有個舞姬正賣弄著妖嬈的身姿,舞動著手里的折扇,如蝴蝶般翩翩起舞著,臺下的男人們都為她歡呼著,場上的氣氛興奮到了極點。
“無雙姑娘!無雙姑娘!”一聲又一聲的喊著。
“這里怎么看都像是普通的酒樓,真的會有大叔找的人嗎?”呂玉心心里這樣想著。
呂玉心來到了二樓,一樓的人太多了,這里可以看清舞姬的面容,她一般對歌舞不感興趣,但這位無雙姑娘跳得很吸引她,她也是第一次這么喜歡看一個人的舞蹈。而且這音樂和舞姿如此熱情開放,讓她聯(lián)想到了以前看過的北冀慶功舞。
呂玉心在二樓看清了舞姬的容貌,舞姬的容貌果然驚為天人,五官十分精致,可能因為煙花之地的緣故,妖艷的妝容略顯俗氣。
“好絕色的舞姬,舞蹈的動作應(yīng)該來自北冀吧,這里果然不簡單。”呂玉心謹(jǐn)慎了起來。
一曲舞畢,臺下的人還意猶未盡,這時無雙姑娘命人拿來了一個鳥籠,她將里面的黃鸝輕輕地放在了手中:
“接下來就是大家期待的重頭戲了!我家樓主說了,在座的各位客官,誰能抓到這只黃鸝,誰就有資格和我家樓主談生意,記住,要抓活的哦!”
“現(xiàn)在開始吧~!”
說罷,舞姬將黃鸝放飛了出去,黃鸝就像提前訓(xùn)練好的般,立馬就飛向一樓的人群,在人群的上空盤旋,呂玉心察覺端倪后只是原地坐著,看著下面的人們?yōu)榱俗ヒ恢圾B爭先恐后地推擠著,場面十分滑稽,她沒忍住笑了幾聲。
沒一會兒,黃鸝就飛向了二樓,人們又紛紛跑向二樓,你推我擠的,焦躁不安著。
“抓住它就可以見到樓主了!”
“把它給我!”
“哈哈哈!它是我的了!”
一個粗野的男子突然從人群中竄出,眼看就要夠到黃鸝,卻沒想到一只突如其來的手緊緊地將黃鸝握于手中,眾人驚呆地看著黃鸝就這么落到了別人的手中,他們瞪大雙眼看著抓住黃鸝的人。
“怎么會是一個女人!”
“她是誰,就這么抓到黃鸝了?”
“她那么輕松的樣子顯得我們很呆唉!”
呂玉心淡定地將黃鸝抱在懷中撫摸著,她早就看出黃鸝是訓(xùn)練過的,飛行的軌跡都是人設(shè)計好的,所以她推算出軌跡后就早早地在二樓這里坐等了,和滿頭大汗追逐的人形成鮮明的對比,她的下半身都沒有動一下。
“我現(xiàn)在可以見你們樓主一面了吧!”呂玉心回頭朝無雙說道。
無雙急忙帶著幾個下人抬手示意:“當(dāng)然可以!姑娘這邊請!”
呂玉心跟著無雙來到了頂樓,聽說這里是樓主的房間,但她發(fā)現(xiàn)頂樓的房間很多,而且有很多暗門,光是她這一路走的暗門就有三個。
“主人,這位就是今天被選中的客官。”無雙帶著呂玉心來到了一個闊大的房間。
“好,你下去吧。”房間深處傳來一聲磁性的男聲。
“諾。”無雙離開了房間,順手把門給扣上了。
房間里的燈光十分幽暗,到處掛著紅色的綢緞和長布,讓呂玉心感到十分的不適,黑暗也讓她的神經(jīng)繃得很緊,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這樓主這么神秘嗎?
她摘下了面罩,好奇地向房間深處探去,房間深處的燭火比較明亮,但還是晃眼。房間里面很大,有一張?zhí)貏e大的床榻擺在正中間,特別明顯,床四周都掛著紅色的薄紗。
呂玉心撥開前面一道道的紗簾,隱隱能看到床上有個躺著的人影,她靜了下心,開口說道:“在下既然已經(jīng)來了,樓主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床上的人聽到后,緩緩起身,一步步向呂玉心靠近,呂玉心能明顯感覺到眼前的人十分高挑,眼看人影逐漸逼近,與她的距離只有一簾之遙,她的緊張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多少人能夠分得清楚?”男人說著掀開了簾子。
借著昏暗的燭火,呂玉心看清楚了男子的樣貌,她驚訝得呆住原地傻看著男子。
“那姑娘,安能辨我是雄雌?”男子邪魅地笑著。
呂玉心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分辨不出男女的一天,眼前的男子,披著長發(fā),只簪了一支紅色的精致流蘇。臉上畫著妖艷的妝,卻一點也不讓人反感,眉間點綴著兩筆紅色的花黃,唇紅齒白,細看右眼下方有一顆淚痣。男子的穿著也很大膽,單薄不說,還露出了雙肩,左肩上能清晰地看到紅色的蓮花圖案刺青。長長的腰帶能拖在地上,因為單薄,時不時能看到白細的長腿。
這一刻,呂玉心仿佛看到了禍國殃民的妖妃是什么樣子,雖然眼前的是個男人……
回過神的呂玉心,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漲紅了起來,這樣昏暗的環(huán)境又看到了妖異的美男,這對她來說可是不小的沖擊。
“尚不知這樓主為何這樣打扮,為人如何,密信還是不宜交付給他,這里到處都是機關(guān)和暗門,還是先退一步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吧,謹(jǐn)慎為上。”呂玉心心里這樣想著。
“真是令人意外的收獲,在下之前只是好奇樓主的真容才拔得頭籌,現(xiàn)已見到樓主真容,解了心中的疑惑和好奇,在下恐不宜再待在此處,望樓主見諒。”呂玉心垂目著說,她不好意思正眼看這個樓主。
“唉,姑娘且慢。”樓主上前一下子抓住呂玉心的手緊握在懷中。因為離得太近,呂玉心有些反感,身體向后仰著,她怎么用力也抽不出手,這時她聞到了樓主身上有淡淡花香,十分好聞。
“莫不是本樓主的喬裝嚇到了姑娘?來,靠近一點,你我坐著好好詳談一番如何,難得一見,何不好好聊一聊,生意也好,生活也罷,現(xiàn)在就你我二人。”樓主瞇著眼笑著,強行把呂玉心拉到了床邊,呂玉心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她知道這里是他的地盤,他想不放她出去,她也無可奈何。
“樓主說笑了,樓主并未嚇到我。”呂玉心坐在床上拘謹(jǐn)?shù)啬笞‰p手,明明就很嚇人。
樓主笑著從床邊拿過酒壺給呂玉心倒了一杯酒,呂玉心不愛喝酒,倒是酒散發(fā)出的味道很香。
“凡是來到我風(fēng)雨樓的人皆是賓客,踏入我這個房間的人都有資格做我的朋友。”樓主見呂玉心半天不喝酒,就把酒杯搶了過來,自己喝了。呂玉心看著酒從他的口中滑落,順著他的脖子,鎖骨,胸口,逐漸滑落衣服里,這個畫面讓呂玉心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是怕我以為酒被下了藥,打消我的顧慮嗎?
“我就欣賞姑娘的行事作風(fēng),敢天黑只身來到我風(fēng)雨樓,在一群大老爺們中拔得頭籌,真是女中豪杰,可愿與我交個朋友。”樓主喝完酒直接丟掉酒杯,坐到呂玉心的旁邊貼著她。
“能與樓主成為朋友,是我的榮幸,不過今日我并不是來談生意的,只為一見樓主的真容,待日后我有生意定會來找樓主合作。”
樓主聽后若有所思,上下打量著呂玉心,他笑著將手搭在呂玉心的肩上,呂玉心全身激靈了一下。
“既然你為見我拔得頭籌,那現(xiàn)在見到了,可還滿意?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通過試煉來到這里的女子,真的很難得,今晚夜色那么美妙,何不……”樓主壞笑著,突然湊近呂玉心的耳邊接著說,“何不與我瘋狂云雨一番,也不算辜負今晚你我的相識。”
“什么!?”呂玉心耳邊一陣酥麻,沒想到這個樓主居然咬了她耳朵一下,還對她說出這么羞恥的話。
呂玉心再難坐住,立馬起身準(zhǔn)備離開,“這個樓主……說的生意莫不是指肉體上的?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什么人啊這是,一點都不知道羞恥!”
看到呂玉心的表情,樓主一下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直接沖上前將呂玉心拉了回來,甩到了床上,呂玉心很想動手揍他,卻沒想到雙手已被他扣住,身體被他壓著,動彈不得:“放開我!你這是霸占良家婦女!”
“你似乎誤會了什么,我做的生意都是動真格的,暗殺,偷寶,運送,偽造,這些都包括。”
“難道大叔是想拜托他將密信運送出去嗎?”呂玉心聽后想到的是密信。
“所以,你好好想想有沒有需要我做的,或者要給我的東西。”樓主突然強調(diào)說。
“沒有。”呂玉心脫口而出。
“既然如此,今天我就好好滿足一下你的身體,不然你豈不是白來一趟了!”樓主的力道突然變大,他笑起來臉也會泛紅,很興奮的樣子。
“不,你怎么能這樣?我都沒有生意和你做了,你為什么還不肯放我走。”呂玉心閉著眼睛,不敢看他。
“正因如此,我只能想到用這個辦法彌補你,畢竟這是我定的規(guī)矩,凡是踏入這里的人都要和我做交易,我要是違背了,這以后誰還會把我的規(guī)矩當(dāng)規(guī)矩!”樓主笑著解開了腰帶,脫下了上身的衣服,肩上的花紋能清晰地看到完整的樣子,“在我這肉體交易也是交易,你放心好了,我的活可是很好的。”
看到眼前的男人脫光了衣服,呂玉心再也無法淡定了,“夠了!我今天真的不行,這個交易我以后想到了一定來找你說,絕對不能是什么肉體交易!你快把衣服穿上吧!”
呂玉心急得臉通紅,沒想到這次會遇到這么個無恥的人。
見呂玉心著急成這樣,樓主達到了目的,上揚了嘴角,“好吧,這次就放過你,這個交易你我都記住了,你可要好好想一想下次見我要談什么生意!想清楚了,不然你就欠我一個云雨之夜,我會向你討回來的!”
“……”呂玉心無奈點了點頭,見樓主還是沒穿好衣服,她捂著眼睛,顫顫巍巍地走到門口敲門,門口的無雙聽到后也是為她打開了門,一打開門,呂玉心沖刺般跑掉了。
無雙見狀,進去查看里面的情況,“樓主。”
“進來吧。”此時的樓主翹著二郎腿坐在床上想著什么,進來的無雙毫無征兆地就看到了樓主赤裸的樣子,急忙跪在地上趴著不敢直視。意識到她進來的樓主用腳勾起腳邊的衣服和腰帶,撿起來穿上。
“主人,此人可是您要等的那個有緣人嗎?”無雙以為他們已經(jīng)云雨過了,心里嫉妒得發(fā)狂,好奇問了一下。
“是啊,就是她,不會錯的,我的直覺告訴我,她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密信,可好像她又反悔了。”樓主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
“啊?!那您怎么還放走了她?”
“她的身上沒有密信,她此番來只是打探的,我不能打草驚蛇,更何況她可不是簡單女子,居然沒有被我的美色所惑,沒那么好對付。”樓主想到這點有些不甘心,果然當(dāng)時還是該把她留下的。
“那樓主接下來怎么打算!”聽到呂玉心沒有被樓主誘惑,無雙的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來。
“派人盯緊她,專門記錄她的出入,我要她所有的信息!所有!”樓主一臉認(rèn)真,眼神中帶著刺骨的殺意。
“諾……”無雙從來沒有見樓主這樣激動,難道是因為他今晚沒能如償所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