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沈棠沒有急于離開侯府,而是在書房中沉思了許久。她手指輕敲著書案,眼前的卷軸已被翻閱多次,雖然上面的內容并沒有什么新鮮信息,但每一個字句背后都隱藏著復雜的權力博弈。
侯府內外的勢力此刻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沈棠所能做的,是不斷尋找那些微妙的縫隙,精準地插入自己的棋子。
“外界的風聲越來越緊,若是岑氏不做出一些妥協,恐怕她自身的根基也會受到威脅。”沈棠低聲自語,她的目光凝視著遠處的落日,心中有了一個新的打算。
就在這時,葉知微悄然走進來,帶著一絲隱秘的笑意。“沈姑娘,岑夫人請您去一趟西苑。”
“西苑?”沈棠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知道了,帶路吧。”
葉知微領著她走過一條曲折的走廊,經過幾扇雕花的大門,最后停在了一間裝飾簡潔的院落前。院子中的花木繁盛,空氣中彌漫著幽香。西苑向來是侯府最私密的地方之一,岑氏顯然有意與沈棠進行一場面對面的較量。
走進院內,岑氏已經坐在一張雕花椅上,手中捧著一杯熱茶,神色安詳。她見沈棠進來,微微一笑,“沈姑娘,坐吧。今日約你來,是有些話想與你商量。”
沈棠走過去,坐在岑氏對面,輕輕垂下眼簾,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好聽她說話。
岑氏淡淡道:“我知道,沈姑娘此番回京,定是帶著一番心思,雖說你出身名門,但畢竟是我夫家的人,既然已成婚,與我們侯府亦有了切實的關系。如今你與霆兒之間的合作,我也是看在眼里。”
“既然如此,岑夫人還是說清楚吧。”沈棠不急不緩地回應,眼底沒有一絲波動,“如果有意合作,我自當虛心聽取。”
岑氏輕輕啜了一口茶,慢慢放下,目光如刀般掃向沈棠,“你與霆兒的合作,實則也不過是為了左右侯府的權力局面罷了。不過,我倒是希望沈姑娘能夠明白,不是每一場博弈,都能如你所愿。”
沈棠挑了挑眉,微笑道:“岑夫人指的是什么?”
“你既然來找霆兒合作,必然是看中了他在侯府中的位置。你以為,你的出現能輕易改變局勢?”岑氏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不過是一場你自以為能控制的游戲罷了。”
沈棠的眼睛微微瞇起,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岑夫人若以為,我是來玩游戲的,那倒是低估了我。”
岑氏冷冷地望著她:“那你覺得,憑你一人,能撼動侯府的根基嗎?就算霆兒能暫時與你合作,你認為他會永遠站在你這一邊?終究,侯府的權力依舊掌握在我們手中。”
沈棠忽然輕輕笑了,笑容里帶著幾分自信,“岑夫人,您或許忘了,這個世界從來不是只有一條路能走。只是,誰走得更遠,誰便能成為最終的勝者。”
岑氏的笑容僵了一瞬,目光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她知道,眼前這個女子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簡單。沈棠并不是一位輕易能掌控的棋子,而是一個可能會翻盤的對手。
“你到底想做什么?”岑氏壓下心中的不安,冷冷問道。
“我想做的,不過是讓侯府更加穩固。”沈棠微微偏頭,“當然,這個穩固并非建立在你們與外界勢力的勾結之上,而是靠著更為穩妥、可持續的合作關系。”
岑氏沉默了片刻,終于開口道:“你如果想要在侯府中得到立足之地,必定要有強大的支持。而侯府所能提供的,只能是一個開始。”她目光銳利地看著沈棠,“但若是你敢動搖這個根基,連霆兒,也未必能保住你。”
沈棠直視著她的眼睛,嘴角微揚,“岑夫人若真以為,只有侯府才是我的依靠,那便大錯特錯。”
她站起身,目光冷冽,“既然如此,今天的談話,便告一段落。我要走了。”
岑氏看著沈棠離開的背影,眉頭深鎖。她知道,沈棠并非空口無憑的威脅,這個女子身上藏著某種力量,或許連她自己也未曾完全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