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晦言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他死死盯著窗外那張空白的面孔，喉嚨發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將那個紅色身影拉得老長，影子一直延伸到房間的角落。

“你......“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無面新娘緩緩抬起手，指向房間的某個角落。李晦言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放著他的行李箱。突然，行李箱劇烈震動起來，仿佛有什么東西要破箱而出。

“叮鈴——“

清脆的鈴鐺聲劃破寂靜。李晦言猛地轉頭，發現劉耀辰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他腰間的鈴鐺正在劇烈搖晃。

“退后！“劉耀辰厲聲喝道，一個箭步沖到窗前，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張黃符。他咬破指尖，在符紙上快速畫著什么，然后猛地拍向窗戶。

“啪！“

符紙貼在玻璃上的瞬間，無面新娘的身影如煙霧般消散。李晦言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渾身冷汗，雙腿發軟，幾乎站不穩。

“你沒事吧？“劉耀辰扶住他，眉頭緊鎖，“你身上陰氣很重。“

李晦言搖搖頭，勉強站穩：“剛才那是......“

“怨靈。“劉耀辰從口袋里掏出白天那根簽文，“你抽到的簽是'大兇'，而且......“他展開簽文，上面赫然寫著：“前世孽，今生償，月老廟前血光現。“

李晦言盯著那行字，突然感覺太陽穴一陣劇痛。他捂住頭，眼前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紅色的嫁衣、搖曳的燭光、還有......一把染血的剪刀。

“你看到了什么？“劉耀辰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異常。

“一些......片段。“李晦言喘著氣，“像是記憶，但又不像我的記憶。“

劉耀辰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最近是不是經常遇到怪事？“

李晦言點點頭，把宿舍樓下的遭遇簡單說了一遍。

“招鬼體質啊......“劉耀辰摸著下巴，“難怪會被盯上。不過，“他話鋒一轉，“那個怨靈似乎不是想害你，而是在向你傳達什么。“

“傳達什么？“

“不知道，但肯定跟這個村子有關。“劉耀辰收起簽文，“明天我們去查查這個村子的歷史，特別是關于月老廟的。“

第二天一早，李晦言頂著兩個黑眼圈出現在餐廳。昨晚的經歷讓他一夜未眠，只要一閉眼就會看到那張沒有五官的臉。

“晦言，你臉色好差。“班長關切地說，“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沒事，可能是水土不服。“李晦言勉強笑了笑。

“對了，你們聽說了嗎？“一個女生神秘兮兮地說，“昨晚有人聽到月老廟那邊傳來哭聲，還有人看到紅色的影子在竹林里飄。“

李晦言的手一抖，勺子掉在盤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都是謠言吧。“劉耀辰不知從哪冒出來，笑嘻嘻地說，“這種地方最容易產生這種傳說了。“

“可是......“女生還想說什么，突然尖叫起來，“啊！張悅呢？張悅怎么不見了？“

眾人這才發現，昨晚提議去月老廟的女生張悅沒有來吃早飯。班長打電話也沒人接，去她房間敲門也沒人應。

“會不會是早起去散步了？“有人猜測。

“不可能，張悅最賴床了。“她的室友說，“而且她的包和手機都在房間。“

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李晦言心頭。他看向劉耀辰，發現對方的表情也變得凝重。

“我們去月老廟看看。“劉耀辰低聲說。

兩人避開其他人，悄悄前往月老廟。清晨的竹林籠罩著一層薄霧，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氣息。李晦言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霧中窺視著他們。

“叮鈴——“

劉耀辰腰間的鈴鐺突然響了起來。他停下腳步，警惕地環顧四周：“有東西靠近。“

話音未落，竹林深處傳來一陣沙沙聲。李晦言看到霧氣中隱約有個紅色身影一閃而過。

“跟上去！“劉耀辰說著就要追。

“等等！“李晦言拉住他，“你看地上。“

霧氣中，一串濕漉漉的腳印清晰可見，從竹林一直延伸到月老廟方向。但詭異的是，這些腳印只有前腳掌，就像......有人在踮著腳走路。

兩人順著腳印來到月老廟，廟門虛掩著，里面傳來細微的啜泣聲。劉耀辰示意李晦言跟在他身后，輕輕推開了廟門。

廟內的景象讓兩人倒吸一口涼氣：張悅穿著紅色的嫁衣，正跪在月老像前梳頭。她的動作機械而僵硬，嘴里哼著那首詭異的歌謠：

“正月里來是新年啊，妹妹等哥在門前......“

更可怕的是，她的臉......正在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