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幾點鐘了。”有點冷,夏小婷又餓又困又睡不著。
“馬上5點鐘了吧。”
“我去看看,看看人家賣早點的鋪子來了沒。”
“好的。”
“你們想吃點什么啊?”
“隨便吧。”夏母有氣無力的樣子。
“包子還是油條?”
“油條吧。”
“買幾根?”
“買個三五根吧。”
“三五根是幾根,三根還是五根?”
“你自己看著辦吧。”
“豆漿要嗎?”
“隨便你。”
“小偉,你想吃點什么。”
“隨便吧。”
這棟樓的左側就是小區的出入口,好多商販集中在這里擺攤,給爐子生火。
“小姑娘,你這么早就起來買早飯了啊。我這爐子還沒生起來呢。”
夏小婷看不懂大叔生爐子做什么,問道:“你是賣什么的呀,我想買油條吃。”
“哦,我是賣燒餅的,賣油條的還要等會再來。你怎么起這么一大早?”
“嗯,三點鐘就起來了。”
“啊?三點鐘起來,起這么早做什么?”大叔好像聽出夏小婷的蹩腳揚城方言,“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
“你是哪里的?”
“說了你也不知道在哪里。”
“呵呵,你一個人住啊。”
“我不住這里。”
“那你怎么一大早出現在這里啊?”
“我是來抓奸的。”
“抓奸?抓誰呀?”
“抓我的爸爸。”
“你爸爸怎么了?”
“他在外頭養了個狐貍精。”指了指身后這棟老破舊房子,“就住在這棟樓里。”
“找到了嗎?”
“還沒有。”
“就你一個人來啊?”
“不是,我的奶奶、我的媽媽、我的弟弟都來了。”
“好吧,來這么多人啊。起這么一大早,萬一找不到你的爸爸怎么辦?”
“不會,我們這么早就來了,他還沒起床,應該沒逃走。”
“沒逃走?”
“嗯。”
“小姑娘,你出門在外注意點,自己別惹事情,實在不行你打110報警讓警察來抓奸也行啊。”
連忙搖頭:“不行不行,媽媽說不能報警,她說家丑不可外揚。”
“你都跟我說這么多了,怎么就家丑不可外揚呢?”
“沒事沒事,反正我又不住在這里,那個狐貍精住在這里,要臭也是壞她的名聲吧。”
“好吧好吧,這個城中村有好多外地人住在這里,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你怎么就能知道就你爸爸一個人跟那個女的住在這里呢,說不定她房間里還有其他人呢,你們就這兩三個人能打得過人家嗎?老的老,小的小,你聽我的話去報警最好。”
“好吧,我去問問我的媽媽。”
夏小婷空手回來向夏母提出報警請警察幫忙的事情,不允許,還責備夏小婷跟人家聊天,不該和陌生人說這么多話。
夏小婷總共來回跑了三趟,才等到炸油條的老板出現,買了五根油條和兩個蔥油餅回到夏母跟前。
“你買了油條又買了燒餅,能吃得完嗎?”
“能,咱們有四個人嘛。”
夏小偉咬了兩口油條,對夏小婷說:“姐姐,你買豆漿了嗎?”
“哦,忘了,我現在就去買。”
夏母是沒什么胃口,僅吃了半根油條就不再吃了。老太婆不知道是不想吃還是不好意思吃,一口沒吃。
夏小偉吃了一根油條喝了一杯豆漿,夏小婷比較貪吃,吃了兩根油條喝了一杯豆漿。
吃完早飯不過才六點鐘,夏小婷從來沒覺得時間過得這么慢。
“媽媽,要不我們上去敲門吧。”
“不行。”
“為什么呢,我們都在這里等了好幾個小時了。”
“再等等。”
“等什么?”
“等人家都去上班了,我們再去敲門。我們家的事情不能影響人家睡覺。”
“好吧。”
又等了等,夏小婷的肚子又餓了,遞給夏小偉一個燒餅,自己再吃一個燒餅,夏小偉沒吃。
“媽媽,七點多鐘了吧,你看都已經有好多人下樓去上班了,我們現在去敲門吧,不會影響人家上班的。”
“再等等。”
“還要等多久?”
“等到八點鐘,人家走差不多了再上去敲門。”
又等了一會,期間零零散散的人從夏小婷身邊路過,有個擰著錢包出門的大媽問道:“你們這些人一大早的站在樓下做什么?我看你們好久了,都沒走,你們是做什么的?”
夏母不說話。
夏小婷:“找人。”
“找誰?”
“找爸爸。”
大媽將夏母打量了一下,又看看夏小婷和夏小偉,問夏母:“找孩子的爸爸要生活費?”
“不是。”
“那找他做什么?”
“我們沒離婚。”
“沒離婚,什么意思?沒離婚,一大早的你不好好領著孩子在家睡覺,跑到樓下做什么?”
夏母不說話。
夏小婷:“找爸爸。”
“我都聽不懂了,沒離婚,帶著孩子找爸爸,是啥意思?”
“我爸爸跟一個狐貍精住在這里。”
“啥意思?”
夏母臉上有點掛不住,連忙上前拽著夏小婷的衣服。
“媽媽,你拽我干什么?我們今天來這里不就是找爸爸的嗎?”
大媽笑了笑,搖搖手:“我大概懂了,你帶孩子一大早來抓奸呀?”
夏母不說話。
“你們抓吧,別做違法的事情,也別做傻事情。我去買菜了,不看你們這個熱鬧了。這個年頭出軌的人太多了,見多不怪了。不管你抓不抓得到,早點帶孩子回家睡個回籠覺吧。”又笑了笑,“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是吧。”
大媽走遠了,夏母跟夏小婷吵了起來:“不是讓你不要跟別人說我們家的事情的嗎?家丑不可外揚,你懂嗎?你這樣到處跟別人講,你的爸爸還怎么下臺階?”
“下什么臺階?不是你要帶我們過來抓奸的嗎?來都來了,還要什么臉面?反正這里是狐貍精的家,爸爸早晚要跟我們回去,要下臺階那也是狐貍精下臺階,跟爸爸有什么關系?”
“你是什么歪理?”
“什么歪理?現在已經八點多鐘了,爸爸怎么還不下樓,他是不是今天根本就沒在這里睡覺?”
“怎么可能呢?眼線說他今天就是在這里睡覺的。”
“什么眼線?”
“不告訴你。”
“哼,你不告訴就不告訴,我現在累了,我要回家睡覺了。我現在上樓去敲門,看看爸爸在不在里頭,不在我就回家睡覺了。”
“你在說什么糊話。”
“你上不上樓去找他?”
“再等等。”
“還要等多久?”
夏母的電話鈴聲響了,夏母對夏小婷做了個禁言的手勢:“噓,是你的爸爸打來的。”
“接。”
“要接嗎?”
“你不接,我就來接了。”
夏母連忙摁下接聽鍵:“喂。”
夏父:“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
“你在家里嗎?我怎么沒看見你人?”
夏母愣了一下:“你回來了嗎?我剛剛帶小孩出去玩了,剛出門。”
“到哪里玩呀?”
“到市區呀。”
“你打的去的嗎?”
“坐的公交車。”
“我怎么沒聽到汽車的聲音呢?”
“我剛剛下車了,現在老巷子里,所以沒有汽車的聲音。”
夏父的聲音突然很憤怒:“你說,你現在到底在哪里?跟誰在一起。”
夏母不說話了,夏小婷一把搶過手機:“爸爸,你在哪里?”
“我在外頭。”
“在哪個外頭?”
“在外頭就是在外頭,小孩子家家的問那么多做什么,把手機給你的媽媽。”
“我不給,你告訴我,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