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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小人物的滅亡

第一節生前最后一面

2007年國慶節,剛從學校回到家的我,還在打掃院子,忙的不亦樂乎。突然身后有人叫我。

菁菁回來了!

抬頭看去,正是村里的那個考上高中,但沒考上大學的的中學同學強子。國字臉中等身高,樸素衣著看起來還是一身學生氣。

是啊,這不你看活都還沒干完呢,被我媽叨叨半天啦!你咋來啦?

其實,我也剛從BJ回來,這不大學沒考上嘛!俺就去跟大姨夫學做生意也剛到家,聽說你從學?;貋砹?,就來找你聊聊天。

這么好呢!BJ是好地方!

強子此時反而是低頭不語,腳上還不停踢著地上的小坑,嘴巴動了幾下都沒聽清說了什么。

大概過了幾分吧!強子說:這次回來是要在家里建新房,俺爸說要給我娶媳婦。

那一年強子19歲,我17歲。他高中畢業去了社會大學學做生意,我去讀了師范中文。

強子是我同村鄰居比我大點,小學階段一直都是高我一屆,直到初三他第一年中考失利,選擇復讀我們才成為同班同學。我對他并不算很了解,但是他總會時不時的出現在我身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找我聊天或者說些無關小事。

他們家大人在村里口碑很一般,尤其是強子的爸爸。村里的男女老少遇見他多數都會繞著走,脾氣差、易怒、愛挑事等,都是強子爸爸的真實寫照。

村里人都稱強子爸三門,本家姓章。是村里的大姓氏人丁興旺,而他家卻是惡霸一樣的存在。

入秋后,我爸媽又一次因為錢的事情大吵一架,媽媽一氣之下丟下兩個弟弟一個人外出務工,爸爸只能留在家里照顧兩個弟弟。

家里出了這個事情,我也只能周末時間回家來看看。多少可以幫爸爸干點家務活。

因學校離家比較遠,每次回家都要坐一個多小時的小巴,下了車還要步行七八公里。媽媽在家的時候,每次都是媽媽來接我。這次我只能自己走,走到家的時候已經天色昏暗。

村里沒有路燈,好在天黑后村里每家每戶都有開燈。走在村里的大路上,多少還是有些亮光的。村里沒什么夜生活,天一黑家家戶戶都是老老小小待在家里看電視,就是唯一的樂趣。

平時爸爸不太管我,也許是忘記了我今天從學?;貋?。我到家門口才發現,家里黑燈瞎火門也是反鎖的。

不明原因的我,那一刻真的鼻子酸酸的委屈的不行。惱火的十分用力拍著大門,半天也沒有動靜。

很是納悶什么情況呢?

爸,弟弟開門吖?咚咚咚咚咚咚

都不在嘛?快開門…..

姐,是你嗎?

不是我?還能是別人嘛!開門啦!

好,姐你看看旁邊還有沒有其他人啦?

沒有吖!

哦,姐你快點進來……

姐,你怎么今天回來了。

爸和小弟呢?怎么沒有看到他們?

睡了!大弟說。

怎么了?抖什么呀?這天也不冷了

姐,我害怕?

怕什么?收拾東西的手停下來,無奈的看著大弟,男子大丈夫不會是怕黑吧!

怕被強爸殺掉!強死了,跟我們一起去學校打球,被隔壁村的娃子捅了一刀,流了很多血沒救活。

聽到這個消息的我,腦子一片空白。那一瞬間特別不真實,也不敢相信。

怎么會呢?怎么會死呢?那天我們還聊天來著,也沒多久。

是真的,現在我們都不敢出門,天沒黑就把門鎖了。聽到敲門的聲音嚇死人了,還以為是強子爸來啦……

具體是什么情況告訴我,慢慢說。

姐,這個事情真的太突然啦!那天早上強來找我,說是要去學?;@球場打球,還有二叔家魁、三叔家靚靚、程韜、我、蛋蛋、二狗、毛毛。

我們幾個人到學校操場的時候,就有隔壁村的同學狗蛋一個人在。也沒有人搭理狗蛋!

打球嘛,我們就去體育教室拿一個籃球!

也就玩了十幾分鐘吧,強子投球的時候,把球扔到了狗蛋腦袋上!聽聲音“蹚”的一下…

應該是很痛的那種,強跑過去撿球來著。我們好幾個人都在這邊,還是有點距離聽不清強子跟狗蛋說了什么。

就是看見強子抱著球往回跑,速度看著還是很快的那種,邊跑還邊罵“傻B”。

狗蛋就在后面追也是罵罵咧咧的!

不知道狗蛋從哪里抽出一個很長的鐵皮,跟日本武士刀一樣長,一直追著強子滿操場的跑。就在四年級教室旁邊的拐角的地方,狗蛋一刀捅到了強子的屁股根,捅完還把刀拔了出來,就有很多血噴出來。

狗蛋拿著刀轉頭就跑了,強子趴在地上哇哇叫,我們幾個都嚇死了。

我去找了值班的王老師。

王老師打了120,還通知強子他爸。

就120中途打電話給王老師說:“咱們學校不屬于他們管轄不能來”。最后,還是強他爸用摩托車拖著強去鎮上的醫院。

還是沒能救回來,最后還是死了。

狗蛋,已經被警察抓了。我們幾個也被帶到公安局,盤問了半天。

前天早上咱爸才把我從鎮上公安局接回來的,蛋蛋、二狗、程韜他們幾個中午才回來。

傍晚的時候,強子爸就拿著菜刀,挨家挨戶的砸門,說是要把我們幾個都殺掉,要我們去給強子陪葬。

你們幾個一起打球,強子跟狗蛋怎么就能干起來?你們幾個都沒有人幫忙嘛?

姐,我去幫忙啦!就是看到狗蛋拿刀的時候沒敢攔著,那個刀真的很長,有40-50厘米。準確的是刀片,鐵路邊上護欄的的鋼板,狗蛋把鋼板放在火車軌道上壓過的,看著很鋒利。

聽程韜說:“之前,強子欺負過狗蛋,具體什么事不太清楚”!

弟,你沒受傷吧?

其實,有傷的。弟“拉起左腿褲子,小腿肚上有一個刀口”。

想幫強子,沒辦法狗蛋像是瘋子一樣,拎著刀一頓猛捅,我也差點……

盯著弟弟已經結疤的小腿看了又看刀口很深……

那一年我17歲半,而強子永遠留在了19歲2個月。

南國狐貍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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