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快速將‘包子皮’收好,打開了房門。
肖恩看兩人安然無恙松了一口氣:“我以為你們會跟他發(fā)生沖突。看著就不像好人,他沒對你們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誒?剛剛那個領(lǐng)班呢?”
覃秋隨手往后一指:“從后門離開了。”
肖恩看著覃秋指向的窗子:“這里是四樓,你確定他是從那里離開的?”
覃秋咬著嘴唇沉默不語。
肖恩又看向陳瑩。
陳瑩從包里取出一物,輕輕抖落開:“他在這兒。”
氣氛突然變得很凝重,覃秋生怕肖恩純凈的心靈受到太大刺激,極力辯解道:“師兄,是他圖謀不軌在先。正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個惡果是他自己種下的,怨不得旁人。”
這個答案似乎并沒有讓他釋懷:“為什么?出馬仙弟子不是要幫助他人積攢功德嗎?為什么我第一次看到出馬仙大顯神威,就是……就是一張血淋淋的人皮?!”
一道弱弱地聲音從一旁響起:“師兄,沒有血,都被蘇菲吸干凈了。”
肖恩差點被氣笑了,好在及時收住了:“我說的是血的問題嗎?我……”
陳瑩似乎早有所料,語氣平淡地說道:“回去再說,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噔噔噔噔!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由之前那位報信的服務(wù)生引著快步走來,嘴里還不停地催促著:“快!快著點!”
陳瑩推開堵著門的肖恩,走到走廊跟老者打了個招呼:“楊老板急火火的是要干嘛去啊?”
老者小跑著來到陳瑩跟前,深深鞠了一躬:“怪我管教無方,驚擾了陳先生。以后陳先生再來這里,一切消費(fèi)全免。”
“沒事沒事,都過去了。不過你這龍?zhí)痘⒀ㄎ铱刹桓以賮砹恕!?/p>
老者拿出手帕擦了擦頭上的汗珠:“先生不要取笑了,我這破廟怎么敢稱龍?zhí)痘⒀ǎ贿^是先生隨意就能踩塌的蟻穴罷了。
多謝先生寬宏大量,楊某感激不盡。我那個不成器的外甥呢?惹這么大的禍,我要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他才是。”
陳瑩順勢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戰(zhàn)利品:“喏~~在這呢。”
覃秋被這無所謂的態(tài)度給嚇到了:“不是,你就直接告訴他了?”
老者先是愣了一下,兩腿似乎也沒了力氣,噔噔噔向后退了三步。幸好隨行的服務(wù)生扶了一把,這才沒摔倒。
懊喪和驚懼同時寫在了老者的臉上,他推開服務(wù)生,站直了身子:“多謝先生……幫我…清理了門戶。若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
“楊老板客氣了。我也吃得差不多了,就不打擾。
不用送了。”
陳瑩說完就越過他徑直離去了。
肖恩歉意地看了一眼老者,點了個頭也跟著離開。覃秋則根本不敢直視他,低著頭逃走了。
一路上,三人都沉默不語,車內(nèi)的氛圍異常壓抑。
回到招待所后,肖恩徑直坐到沙發(fā)上,靜靜等著‘答案’。
陳瑩脫下外套掛好,慢悠悠地沖了一杯咖啡:“你們要嗎?”
覃秋有點想喝,但還是下意識地?fù)u了搖頭。
見肖恩的神態(tài)有些急了,陳瑩這才開始解釋:“出馬仙確實是靠行善來修行的,千萬年來一直如此。可今時不同往日,清風(fēng)仙一支一家獨(dú)大,壓得五大家的喘不過氣來。
如果我們還這么按部就班地一點點修煉,很快就會被清風(fēng)仙踩在腳下,永世不得翻身。
你感覺我今天做得很過分嗎?我們已經(jīng)很克制了,只對那些有邪念的人出手。清風(fēng)仙的行徑你是知道的,如果讓他們徹底做大,你知道這個世界會變成什么樣子嗎?所有人類都會變成他們?nèi)︷B(yǎng)的牲口。
放下你那微小的仁慈吧,否則你報不了仇也救不出親人,你什么都做不到。
你集齊了一眾仙家在身,修行需要更加龐大的能量,前路注定要以鮮血鋪就。
言盡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陳瑩的語氣非常平淡,卻讓肖恩感覺震耳欲聾。他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皮,慢慢理著思緒。
陳瑩將杯子里的咖啡一飲而盡,又拿上外套往外走去:“我晚上不睡的,你們就在這兒休息吧。”
夜?jié)u漸深了,肖恩癱在沙發(fā)上望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突然從桃花源來到一個修羅世界,思想很難在短短幾天內(nèi)就轉(zhuǎn)變過來。
覃秋可以把這里當(dāng)成一個游戲世界,可以為了護(hù)道任務(wù)不顧一切。但他是在這里一點點長大的,他不忍心傷害任何同類。
覃秋將被子拿到沙發(fā)上,跟他靠在一起,兩個人就這么挨到了天明。
初升的太陽照到肖恩的臉上,眼底的光亮似乎讓他想清楚了什么,終于合上了眼皮。
空氣在這一刻似乎溫暖一些,覃秋的呼吸也隨之變得均勻起來。
走廊盡頭的衛(wèi)生間里傳出沖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