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手怎么這么疼?嘶~~~誰把我的手烤了?”
覃秋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手漆黑一片,立即大喊大叫起來:“我的蔥蔥玉手,破了相了……是誰干的?”
肖恩緩緩舉起了右手,弱弱地回應道:“師妹~是我。”
“你!你就算了。反正以后就跟著你了,我的手不光滑了遭罪的也是你。”
倒不是覃秋心胸多么開闊,主要是想到這副身體也用不了多久,損壞一點也不可惜。
“師妹,除了手,你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覃秋聞言在自己周身拍打了一圈,又原地跳了幾下:“挺舒服的啊。就是有點困了……???都快兩點了,難怪?!?/p>
就在這時,一聲怨氣頗重的怒吼從樓下傳來:“誰特娘的半夜鬼哭狼嚎的,叫魂吶!
跳跳跳跳跳,你爹詐尸啦?!”
樓下的似乎在罵人,又好像沒罵,三人也沒太在意。
陳瑩也下了逐客令:“上午我都沒睡成,要補覺了。你們也回房吧?!?/p>
覃秋拉起肖恩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快快快,我已經(jīng)很困了?!?/p>
“師妹,要不你今晚就跟姐姐一起睡吧。男女有別,有條件的話,咱們還是別睡在一起了?!?/p>
覃秋眼珠一轉(zhuǎn),壞笑道:“這可是你爹的命令。”
肖恩回想起馬冀之前說的話,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那更不行了。”
覃秋死死抱住肖恩的胳膊:“不行也得行!除了上廁所,你別想離開我半步。”
陳瑩也打出一記助攻,整個人往床上一倒:“要鬧出去鬧,別在這打擾我休息。
還有,順便把燈關了,還有門?!?/p>
兩小只關燈、閉門、走人。
覃秋走到隔壁,拿出鑰匙插進鎖孔并輕輕扭動。扭到一半又停了下來,突然抽動了兩下鼻子,又拔了出來。
“師妹,怎么了?”
“有點餓了,咱們先去吃個宵夜吧?!?/p>
“都這個時間了,哪還有宵夜吃?!?/p>
“有的,我就知道一家,就在后面那條……”覃秋一邊說著一邊掏出八角燈籠,驅(qū)動食屎鬼從門縫先行進去打探情況。
肖恩這時也明白過來了,隨即附和道:“噢噢~~我知道你說的哪家了,他家的烤面筋……”
覃秋話鋒一轉(zhuǎn):“算了,也沒那么餓,還是先睡覺吧?!?/p>
重新插入鑰匙,扭動半圈,推門而入。開燈后掃視一圈,屋子里空無一物。
肖恩長舒了一口氣,就往床上一倒:“我就說你想多了吧,趕快休息吧。”
覃秋走到窗邊擦了擦窗臺,又拉上窗簾。
啪嗒一聲,房間重新陷入黑暗,比剛剛更黑更暗。
床上慢慢傳出二人均勻的呼吸聲,床下卻傳來車胎漏氣的聲音。
原來一個戴著防毒面具的黑衣人藏在那里,正在扭一個煤氣罐的閥門。
黑衣人一點點將自己挪出床底,突然感覺氣氛不太對勁——均勻的呼吸聲沒了,只剩下煤氣泄漏的聲音了。
啪嗒!
房間再度亮起,只見其中一個刺殺目標正站在門口看著自己,另一個則堵在窗口。
黑衣人連忙爬回床底,將煤氣罐關好:“誰這么缺德,把我家煤氣罐偷到這里了?幸虧我來的及時?!?/p>
等他再從床下探出頭來,冰冷的槍管立即就抵在了他的太陽穴上,子彈上膛的聲音非常清脆。
黑衣人高舉雙手:“爺爺奶奶饒命,我就一街邊賣炒飯的。生活所迫才接了這么個單子,剛到手了五百塊錢的定金,我全交。咱們?nèi)缶?,我馬上把那個主犯舉報出來……千萬別殺我,我家里就我這一個頂梁柱了……”
覃秋恍然大悟:“我說怎么一股蔥花味……
拿上你的煤氣罐,給我們炒兩份蛋炒飯,然后聯(lián)系你的雇主。”
黑衣人費力地抬起頭,有點不太相信剛剛聽到的內(nèi)容:“啊?炒飯?”
“廢什么話,麻利點!”
“噢~~好~”
黑衣人重新鉆進床底,將煤氣罐拉出來扛在肩上:“這里沒有材料……我家就在附近,請隨我來吧?!?/p>
三人就像好朋友一樣,一起出了房間。
鎖好門,覃秋又敲響了隔壁的房門:“姐姐,去吃宵夜嗎?姐姐?”
見無人應答,她干脆推開了房門,結果床上根本沒人:“算了,我們自己去吧。這才第二難,應該沒什么危險?!?/p>
一路上非常順利,走了十幾分鐘就來到了黑衣人的家。
他的動作輕盈且穩(wěn)當,將一堆鍋碗瓢盆、調(diào)料以及食材裝上三輪車,期間沒有吵醒家里的任何一個人。又將車推到大路上,炒飯攤子就這么支起來了。
一鍋蛋炒飯出鍋,分裝到三個盤子里,三人邊吃邊聊。
“你這手藝還行可以啊,生意應該不錯吧。怎么還要干這種危險的買賣,想賺大錢?”
黑衣人嘆了一口氣:“生意是不錯,可家里的嘴也多。我那婆娘生了三個娃,我爹的腿去年又落下了殘疾……七張嘴就靠我這一口鍋。要不是之前攢了些家底,早就去討飯了?!?/p>
覃秋聽到這里又抓住了重點:“對呀!你爹是個殘疾,正好可以推著出去要飯啊。搞不好比你炒飯還賺錢呢?!?/p>
“別開玩笑了,老弱病殘出門不被搶就不錯了,哪會有人給你錢?!?/p>
覃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就是說,你們家已經(jīng)沒什么出路了。那……我就沒什么負罪感了?!?/p>
“啊?什么罪感?”
“沒什么。也吃得差不多了,你去聯(lián)系一下雇主吧?!?/p>
“我實話說了吧,就是紡織廠的車間主任趙大海。
你們是外地的,可能不知道。趙大海人送外號趙白虎,身上那是黑白兩道都有。就算你們拿了證據(jù)也不好治他,莫不如……”
這條信息對覃秋來說還好,對肖恩就有些沖擊了。自打來到江口,二人就沒碰上什么真正意義上的好人,而且不管敵人還是朋友好像都騙過他……
肖恩不知道還能相信誰,他甚至開始懷疑覃秋、懷疑無心、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確實不能怪他,這幾天的遭遇和他成長的過程太過于割裂了。
搖了搖頭,甩掉腦袋里亂七八糟的想法:“師妹,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你在做什么!”
原來在他胡思亂想的功夫,坐在對面的黑衣人已經(jīng)變成了一具干尸。
覃秋被他這一吼嚇得心怦怦跳:“你那么大聲干嘛?他想要我們的命,難道不該死嗎?
少想多做,快讓你供奉那些大仙用膳吧,別浪費了。
愣著干嘛?你不想變強嗎?不想救你娘嗎?不想給你爹報仇嗎?不想拯救世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