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覃秋和肖恩走后十來分鐘,一輛治安車呼嘯而至。
一個穿著治安服的男子從駕駛位上下來,蹣跚著奔向綠化帶。一張嘴酒氣彌漫:“大……大大…舅哥,咋……咋回事兒?”
扎進綠化帶里的飛車黨這才掙扎出來,向四周瞄了一眼,長舒一口氣:“是一對小年輕。
妹夫,我可被那倆人折騰慘啦!還是在你的地盤上。”
穿著治安服的男子一手勾著他的肩膀,一手拍著自己的胸脯:“大舅哥你放心,我肯定幫你找回這個場子。我他媽先拘他們半個月,再罰他媽的五百塊……
對了,倆人長啥樣???”
飛車黨一下哽住了:“呃…………沒看著正臉兒。倆人都穿著軍綠色大衣,都是一米六七的個兒。
對了,那女娃兒說話聲音還挺好聽的,我再一聽指定能認出來。”
穿著治安服的男子認真地聽著,然后說了一句:“小劉,記住了嗎?回頭讓兄弟們找一下……
小劉?!誒?人呢?”
飛車黨就知道自己這妹夫不太靠譜:“算了,我跟你去吧。
幫我把我徒弟抬上車,這小子戴著頭盔,應該只是昏過去了。”
然而,此時的小劉剛剛回到包廂里。
包廂里還有五六個穿著治安服的人,其中一個見他進來問道:“劉哥,你咋這么快就回來啦?老大呢?”
小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還沒上車呢,他就開走了。臨走還蹭了一輛車。還好對方沒什么身份,我說和了幾句就算了?!?/p>
另一人附和道:“咱們治安隊的名頭真不是蓋的。蹭他一下算是抬舉他了,要是敢不樂意,明天就去他家里蹭蹭?!?/p>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來,包廂里充滿了歡樂……
……
覃秋千算萬算,沒想到一個蟊賊能有什么背景,要不然也不會折磨他那一下了。不過就算知道了,她未必會多在意。
兩人邊走邊打聽,終于在天黑前找到了前進旅社。
這里正是馮浩說的接頭地點,平平無奇的店名和裝修,稍顯偏僻的位置,的確夠隱蔽。
還沒到門口,覃秋就叮囑道:“老規矩,我來溝通,你不要說話?!?/p>
進門后,覃秋直接要了一間雙人房,沒有說一句額外的話。如果換了肖恩來,八成要直接跟前臺對暗號了。
回到房間,覃秋才跟肖恩解釋了一下:“你們馬家跟風清揚有深仇大恨,但時過境遷,誰也不知道局勢變成什么樣了。
對了,你剛剛有感覺到其他大仙的存在嗎?”
肖恩搖了搖腦袋:“我所見的人應該都不是?!?/p>
“不是最好了,馬家大概率還是獨立的?!?/p>
肖恩一時間沒想明白其中的關竅,下意識地問道:“什么意思?”
“我要是風清揚,殺了你爹之后肯定要想方設法滅了你們滿門,以絕后患!
最重要的是,他的白月光給你爹生了孩子。恨屋及烏,那種變態可能已經恨上了所有供奉馬仙的人,甚至所有姓馬的人乃至所有的馬?!?/p>
肖恩立馬就清楚了覃秋的意思:“所以,馬家的舊部藏在暗處是最正常的,這也說明他們沒有被風清揚滲透或控制?!?/p>
“師兄真聰明,獎勵你一個么么噠?!?/p>
“么么噠?那是什么東西?”
“你把耳朵湊過來,我悄悄告訴你?!?/p>
……
肖恩無奈地擦掉了臉上的口水:“所以呢,接下來該怎么辦?總不能一直在這里觀察吧?!?/p>
覃秋勾起肖恩的下巴:“想知道?還我一個,我就告訴你。”
肖恩稍微扭捏了一下:“可以,你得把眼睛閉上?!?/p>
覃秋依言閉上了雙眼,嘴角止不住地扯向兩邊。額頭上很快就傳來了濕熱的觸感,不過只是蜻蜓點水的一下。
正當她仔細回味呢,腦海中突然響起了馬冀的聲音:“這小子耍你呢,剛剛他把兩根手指塞進嘴里,然后……”
覃秋怒氣沖沖地睜開了眼睛:“師兄!你怎么學壞了?是哪個不正經的大仙教你的?我生氣了!”
肖恩一愣,沒想到自己的妙計眨眼間就被識破了:“你怎么知……好吧。是我錯了,師兄再也不騙你了?!?/p>
其實覃秋根本沒生氣,甚至有點新奇感,看著肖恩的窘態甚至還很得意:“哼!這次就原諒你了,下不為例。
你在這里等著,我下去試探一下?!?/p>
覃秋走到柜臺前敲了敲桌子,用命令式的口吻說道:“讓你們主事的來201一趟。”
前臺有些不悅地抬起頭,一看是剛剛住店的小姑娘,又帶著笑臉回道:“你好,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
他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哽住了,因為眼前的小姑娘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全都變成了漆黑之色。
也不知道前臺是機靈還是真不清楚,哆哆嗦嗦指著覃秋的眼睛:“你的眼睛咋……你快照照鏡子吧!要是不舒服就快去找個醫院看看,可別落下毛病了。”
覃秋微微一笑,眼睛又恢復了正常,轉身往房間里走去,不忘叮囑他一句:“別忘了我說的話。”
201的房門打開又關上,前臺立馬招呼另外一個人幫忙看店,自己則急匆匆地出了旅館。
前臺出門后就駕著一雙肉腿跑了起來,飛檐走壁如履平地,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
四條街外有一個棺材鋪子,天黑后就關了門。旅館的前臺已經換了一身深色的衣服,伸出手敲響了棺材鋪的卷簾門。
三長兩短,兩短一長,往復三次。
磕啦啦啦啦……
卷簾門升起來半人高,前臺彎腰就鉆了進去。卷簾門又慢慢放了下去,就好像從來沒有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