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眾人于混亂中倉惶逃離,他們的身影在夜色映襯下盡顯狼狽。
未曾想,蘇婉晴在亂中與眾人走散,此刻她正龜縮在一處草木叢里,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從坡上翻滾下來的馬兒摔斷了腿,躺在不遠(yuǎn)處的草垛上痛苦地低吟。凄慘的聲音在夜晚顯得格外刺耳,引起了兩個黑衣人的注意。他們走上前去,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冷漠。看著受傷的馬,其中一人輕聲說道:“這馬廢了,留著也是痛苦,不如給它個痛快。”說罷,他的手輕輕一抹,那匹馬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隨后,他們開始剝起馬皮來。這時,另一人突然起了疑:“馬和車都在,人一定也在附近,說不定還是個值錢的。”兩人對視一眼,當(dāng)即決定在附近搜尋。
躲在草木叢中的蘇婉晴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心中頓時充滿了恐懼。如果被這些黑衣人發(fā)現(xiàn),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她嘗試挪動身體,找一個更隱蔽的位置。她的大腦急速運轉(zhuǎn),模擬著千百種逃脫方法。
然而,命運并不眷顧她。就在她小心翼翼地挪動時,一抬頭,竟與一個黑衣人四目相對。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了,蘇婉晴的大腦一片空白。她很快回過神來,二話不說,起身拼命奔跑。
不幸的是,她“沙沙”的腳步聲卻引起了更多黑衣人的注意。
“在那邊!快追!”黑衣人們呼喊著,紛紛朝著蘇婉晴的方向追去。
嬌生慣養(yǎng)的千金怎跑得過日日訓(xùn)練的盜賊?
一人迅速地追上來,從后面抓住了蘇婉晴的頭發(fā),只用力一扯,蘇婉晴一個不穩(wěn),往后一傾,重重地摔倒在地。強烈的撞擊讓她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意識……
蘇婉晴只覺得頭痛欲裂,仿佛有千斤重的錘子在反復(fù)敲打著她的太陽穴。她費力地睜開眼,四周卻是一片漆黑。
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霉味,夾雜著腐爛的草木氣息,令她胃里一陣翻騰。她試圖挪動身體,卻發(fā)現(xiàn)雙手被粗糙的麻繩緊緊綁在背后,雙腿也被捆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這是哪里?”她的心猛地一沉。
忽然,遠(yuǎn)處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伴隨著“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了。兩盞昏黃的油燈在黑暗中搖曳,映出兩道模糊的身影。蘇婉晴屏住呼吸,心跳如鼓,耳朵豎得直直的,生怕錯過任何一點聲響。
“哥,我看這姑娘長得漂亮,細(xì)皮嫩肉的,不如我們……”其中一人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猥瑣的笑意。
“閉嘴!”另一人厲聲打斷,聲音沙啞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大哥還沒見之前,誰也不準(zhǔn)動她!沒規(guī)矩的東西!”
蘇婉晴的心猛地一縮,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緊緊咬住下唇,生怕自己發(fā)出一絲聲音。
那兩人走近了,油燈的光線漸漸清晰起來。蘇婉晴借著微弱的光,看清了他們的模樣。走在前面的那人身材高大,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眼神兇狠如狼。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人則矮小瘦弱,臉上掛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目光在蘇婉晴身上來回掃視,讓她感到一陣惡心。
刀疤男走到蘇婉晴面前,蹲下身,手中的短刀在油燈下閃著寒光。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隨即手起刀落,麻繩應(yīng)聲而斷。蘇婉晴的雙腿終于獲得了自由,但她卻不敢有絲毫松懈,全身的神經(jīng)都緊繃著,如同一根拉滿的弓弦。
“起來,跟我走!”刀疤男站起身,語氣冰冷,不容置疑。
蘇婉晴不敢違抗,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她的雙腿因為長時間的束縛而麻木,剛站起來便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刀疤男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快點!”他低聲呵斥,隨即轉(zhuǎn)身大步向前走去。
蘇婉晴被迫跟在他身后,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痛難忍。而那個瘦小的男人則緊緊跟在她的身后,時不時發(fā)出幾聲低笑,仿佛在欣賞她的狼狽。
她不知道他們要帶她去哪里,也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是什么命運。
另一邊,蘇家大宅內(nèi),燈火通明,卻籠罩在一片焦灼與不安之中。婉晴的突然失蹤如同晴天霹靂,震得蘇家上下心神不寧。老太太坐在正廳的太師椅上,臉色蒼白,手緊緊攥著佛珠,口中念念有詞,卻掩不住眼中的慌亂。她一遍遍責(zé)問身邊的丫鬟:“怎么會不見了?你們都是怎么照看的?”丫鬟們低著頭,大氣不敢出,只能默默抹淚。
府中的仆人們早已亂作一團,管家李叔一聲令下,主仆數(shù)十人舉著火把,分成幾隊,浩浩蕩蕩地往山上趕去。山間的夜色如墨,火把的光芒在黑暗中搖曳,仿佛隨時會被吞沒。呼喊聲此起彼伏:“小姐!小姐!您在哪里?”聲音在山谷中回蕩,卻始終得不到回應(yīng)。山風(fēng)凜冽,吹得人心更加慌亂。
蘇家的幾位少爺親自帶隊,一邊搜尋一邊自責(zé):“都怪我們疏忽,竟讓妹妹出了這樣的事!”他們翻遍了每一片草叢,每一處山洞,甚至連懸崖邊都不放過,生怕婉晴遭遇不測。然而,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依舊一無所獲。
老太太得知搜尋無果,急火攻心,當(dāng)場暈厥過去。婉晴的失蹤如同一塊巨石,壓在每個人心頭,讓原本平靜的蘇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