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春日,暖煦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輕柔地灑落在陸清川的書房內。這幾日,他滿心都被成親的喜悅所填滿,書房里四處堆滿了他為籌備婚禮而精心挑選的物件。大紅的喜綢隨意地搭在椅背上,龍鳳呈祥的喜燭整齊排列,燭光搖曳,映照著滿室的喜慶。
此刻,陸清川正坐在雕花案前,他身著一襲月白色長袍,身姿修長,面龐英俊而溫潤。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一支羊脂玉簪,那簪子質地溫潤細膩,觸手生暖,仿佛凝聚著春日里最柔和的溫度。簪頭雕刻的并蒂蓮栩栩如生,花瓣的紋理細膩逼真,每一處雕琢都傾注著他對未來夫妻生活的美好期許。他微微瞇起眼睛,腦海中浮現出沈知念溫婉的面容,想到日后能與她舉案齊眉、相伴一生,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中滿是溫柔繾綣的笑意。
就在他沉浸在甜蜜的遐想中時,突然,房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一陣冷風灌了進來,吹得燭火猛地晃動。小廝慌慌張張地沖了進來,腳步踉蹌,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在地。陸清川眉頭瞬間皺起,剛要開口斥責小廝的莽撞無禮,卻見小廝臉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打濕了前襟,眼神中滿是驚恐與慌亂。
“公……公子,大事不好了!”小廝氣喘吁吁,聲音帶著哭腔,幾乎是喊出來的。
陸清川心中“咯噔”一下,涌起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他緩緩放下手中的簪子,動作有些遲緩,像是預感到即將聽到什么可怕的消息。他站起身來,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問道:“何事如此慌張?慢慢說。”盡管他極力控制,聲音還是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小廝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結結巴巴地說道:“沈……沈姑娘那邊,要與您退婚!”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陸清川瞬間瞪大了眼睛,眼眸中滿是不可置信與憤怒,他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一個箭步沖上前,雙手緊緊揪住小廝的衣領,聲音因激動而變得尖銳顫抖,“你可不要胡說!”
小廝被嚇得渾身瑟瑟發抖,牙齒都開始打顫,幾乎要哭出來,又哆哆嗦嗦地重復了一遍。陸清川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仿佛被一記重錘狠狠擊中,眼前的世界瞬間變得模糊。他的手無力地松開,雙腿發軟,失魂落魄地癱坐在椅子上。他腦海中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通,這好端端的親事,沈知念為何突然要退婚?這門親事可是雙方家長極力促成,耗費了諸多心思。在他的認知里,沈知念端莊溫婉,知書達理,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閨秀的風范。兩人雖平日相處不多,但每次見面都是相敬如賓,從未有過任何齟齬,怎么會突然生出這般變故?
過了好一會兒,陸清川才緩緩回過神來,他的眼神中透著茫然與痛苦。他猛地起身,大步朝門外走去,腳步踉蹌,險些摔倒。一路上,他腦海中不斷地回想著與沈知念相處的點點滴滴,試圖從那些瑣碎的記憶里找出退婚的緣由。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夠好?是哪次見面時言語有失?還是她聽了別人的挑撥?可無論怎么絞盡腦汁,都毫無頭緒,只覺得滿心的困惑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