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刑警破門的瞬間，顧辰撞碎落地窗縱身躍下。林曉掙開手銬撲到窗邊，只見湖面炸開一團血花，快艇引擎聲撕裂夜空。“他穿了防彈衣！”陳默的聲音從耳麥里傳來，“定位器顯示他在向法國邊境移動——等等，這頻率不對！”

林曉猛地扯下腕表砸向墻壁。金屬外殼崩裂的剎那，微型投影儀在墻面投出顧辰的實時影像：他正站在日內瓦機場的貴賓室，西裝革履地接過空姐遞來的香檳，腕表時間顯示比現實快了兩小時。冷汗順著她的脊背滑落——所謂逃亡直播，不過是預先錄制的全息投影。

手機突然震動，未知號碼發來一段視頻。昏暗的地下室里，真正的顧辰被鐵鏈吊在半空，胸口烙印著顧氏家徽。鏡頭晃動間，一雙戴著翡翠戒指的手捏起燒紅的鐵簽，精準刺入他鎖骨下的舊疤。沙啞的獰笑伴隨皮肉焦糊聲響起：“我的好兒子，你以為篡改遺囑就能拿走一切？”

林曉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只翡翠戒指她見過，在顧父葬禮的遺照上。

巴黎第七區，凌晨三點林曉踹開銹跡斑斑的消防門時，陳默正將針管扎進顧辰的手臂。暗紅色液體推入靜脈的瞬間，顧辰突然暴起，合金鐐銬在墻面上擦出火星。陳默被掀翻在地，后腦撞上水泥柱的聲音像熟透的西瓜炸裂。

“你給他注射了什么？”林曉的槍口抵住陳默眉心。

“TRN-37，顧老先生研發的吐真劑……”陳默的瞳孔開始擴散，“但他心臟裝了納米起搏器……藥劑會誘發……”

話音未落，顧辰的嘶吼震得地下室的燈泡集體炸裂。他的眼球完全變成血紅色，肌肉在皮膚下蛇一般游走。林曉轉身要逃，卻被鐵鏈纏住腳踝拖回黑暗。

“你父親根本沒死！”她在鐵鏈收緊的間隙嘶喊，“他在用你實驗人體改造！”

顧辰的動作突然停滯，機械般的復述從喉間溢出：“項目代號‘重生’，2003年啟動，實驗體編號17……”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太陽穴爆出青筋，仿佛有無數蟲子在顱骨下掙扎。林曉趁機抽出大腿內側的陶瓷刀，狠狠刺入他頸側的芯片植入點。

藍紫色的電弧噼啪作響，顧辰轟然倒地。林曉扒開他汗濕的頭發，在耳后發現條形碼紋身——090917，正是她母親成為植物人的日期。

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生物實驗室內的林曉將基因測序儀的輸出結果拍在教授桌上：“解釋一下，為什么顧辰的線粒體DNA和我母親昏迷前研發的基因藥劑100%匹配？”

白發老者推了推眼鏡：“2003年你母親拒絕將‘永生計劃’賣給顧家，當晚實驗室就起了大火。但顧老先生帶走了她的核心數據，包括用你基因培育的胚胎干細胞。”他調出一段監控錄像：十歲的顧辰被綁在手術臺上，科學家正將淡金色液體注入他的脊椎。

“他們把你設計成完美的容器。”教授指著屏幕上滾動的基因圖譜，“顧辰的大腦皮層被植入納米芯片，心臟每隔72小時需要注射TRN-37維持芯片運轉——這就是他必須掌控顧氏制藥的原因。”

林曉的視線落在實驗室角落的冷凍艙。透過氤氳的寒氣，她看見母親的臉龐沉睡在冰棺中，胸口同樣印著顧氏家徽。

顧氏老宅地下室內，顧老先生把玩著翡翠戒指，看林曉的眼神像在打量一件拍賣品：“你比我想象的聰明。但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顧辰體內有定位炸彈，只要我按下這個——”他晃了晃手中的遙控器，“整個蘇黎世都會變成煙花。”

林曉舉起基因藥劑：“用我改良的TRN-39，能讓他體內的納米機器人反噬操縱者。”

“你舍得嗎？”老人笑得咳嗽起來，“他可是用你母親的基因養大的情人。”

槍聲在此時炸響。顧辰渾身是血地撞破暗門，被芯片控制的右手掐住老人喉嚨，左手卻死死扣住自己腕脈。兩種聲音從他撕裂的聲帶里交替迸出：“快走……殺了他……林曉……求求你……”

林曉將藥劑扎進他頸動脈的瞬間，顧辰的瞳孔恢復清明。遙控器在他掌心捏碎時，倒計時定格在00:00:01。

三個月后，在國際刑警總部審訊室的單向玻璃映出林曉蒼白的臉。隔著電子鐐銬，顧辰的指尖在桌面敲出摩斯密碼：「芯片已清除，計劃繼續。」

她垂下眼簾，在結案報告上簽下名字。窗外飄起今冬第一場雪，掩埋了顧氏老宅廢墟下的冷凍艙——那里本該躺著她的母親，此刻卻空空如也。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未知號碼發來新消息：「游戲升級，第九區見。——M」

林曉刪掉信息，將婚戒投入證物袋。戒指內側的微型芯片在X光下閃爍，那是顧辰最后一吻時留下的地圖——通向真正的“永生計劃”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