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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絮起而風(fēng)不止

第1章蘇陽

我叫柳絮,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在孤兒院的生活不好,孩子多,總有大孩子欺負(fù)小孩子的現(xiàn)象發(fā)生。不過,我很少被欺負(fù),或許是因為我從小在這里長大,我適應(yīng)這里的生活。院長媽媽對我很好,她有好吃的都會記得給我留一份。可是,她不是我一個人的媽媽,她是孤兒院里所有人的媽媽。

后來李琦對我說,是因為許紀(jì)護(hù)著我,揚(yáng)言說我以后是他媳婦兒。許紀(jì)也是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不過他比我大五歲,是我們那一群人里的孩子王。

不過我已經(jīng)記不太清關(guān)于他的事了,我能清晰記得在孤兒院里的事大概只剩幾件了。

我記得蘇陽來孤兒院的那天,他站在門口像從電視里走出來的一樣,我從心底里第一次生出囧迫來,清晰地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也是有不同的,而蘇陽和我們就是活在兩個世界的人,即使現(xiàn)在兩個世界交匯了,那也還是不同的。

蘇陽倔強(qiáng)的站在門口等他的媽媽,院長媽媽立站在他旁邊陪著他等。我一直盯著他看心里不經(jīng)生出一種邪惡的快感來,我知道他媽媽不會來的。挺搞笑的不是嗎,我一個從出生就被扔到孤兒院的人居然去同情別人,好歹他的爸爸媽媽還養(yǎng)了他幾年不是嗎。很久之后再回想起在孤兒院的記憶時,我才知道那種邪惡的感覺叫做嫉妒,是的,我當(dāng)時是嫉妒蘇陽的。

我前幾天剛過了七歲生日。沒人知道我何時出生,院長媽媽就把我到孤兒院的這天當(dāng)作我的生日,因為每個人都有生日,我也要有生日。

我還躺在襁褓時就已到了孤兒院,聽撿到我的人說,他在公園湖旁的柳樹發(fā)現(xiàn)的我,我當(dāng)時身上滿是似雪飄落的柳絮,但我卻不哭不鬧地睜著個眼睛四處看,所以給我取了“柳絮“這個名字。

對我來說,過生日的這天和平常也沒什么不同,除了院長媽媽記得我們的生日好像也沒什么人會知道我們今天過生日。院長媽媽會給每個過生日的孩子煮一碗放足了內(nèi)沫加一個雞蛋的長壽面,其它的他沒什么不同。一樣的吃飯睡覺,還能有什么不同?

我從沒吃過生日蛋糕,蛋糕對我們是一個奢侈品。我第一次吃蛋糕是在蘇陽來的那天,生日蛋糕是蘇陽帶來的。后來我才知道那天是蘇陽的生日,我當(dāng)時在想原來院長媽媽把我進(jìn)孤兒院那天當(dāng)作我的生日不是沒有道理的。

事實上,我討厭過生日,而且那也不是我真正的生日,但我要表現(xiàn)得很開心,像孤兒院里其他的孩子一樣,因為我在這之前從沒出過孤兒院,不知道外面有沒有和我一樣討厭生日的孩子.

在蘇陽來了之后,院里有很多的人都想要和蘇陽做朋友。這不奇怪,蘇陽長的好看,又是從外面新來的,知道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有一段時間他的身邊一直圍著很多人。但是我不愛往蘇陽在的地方湊,蘇陽也不是一個很熱鬧的人,以至于之后的很長一段日子里我們兩人幾乎沒有說過幾句話。

我不愛和大家一起去找蘇陽玩,是以經(jīng)常一人在各處轉(zhuǎn)悠,偶有一次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獨屬于我的秘密基地——是孤兒院對街的那家紙錢鋪子,鋪子里只有一個老奶奶在,基本上沒什么人來,冷清得很。

我很早之前就注意到這家紙錢鋪了,但是一直沒有進(jìn)來過。孤兒院地方偏遠(yuǎn),院門口的人流車倆不多,孤兒院里的大家又都是好動瘋玩的年紀(jì),是以院長媽媽和守門的瘸腿爺爺也不會拘著大家一直待在院里,大家只要出去玩時和守門的瘸腿爺爺說一聲,保證不跑遠(yuǎn),并且趕在吃飯前回來就行。

我很好奇這家店是賣什么東西的,因為我好像從來就沒見有人進(jìn)去買東西出來過。既然沒有人買東西,那為什么還一直開著店呢?這是我當(dāng)時為數(shù)不多的想不明白的難題之一。

直到有一天,我看見我們院給大家做飯的林媽媽哭紅著眼睛進(jìn)去又出來,那一刻,我的好奇心達(dá)到頂峰——林媽媽為什么要哭?林媽媽進(jìn)去是買東西的嗎,可是好像出來的時候沒有看見買了什么東西呀?

小時候的我們都有一個探險的夢,當(dāng)然我也不例外。在強(qiáng)烈好奇心地驅(qū)使下,我第一次踏進(jìn)了這家自我有記憶起就一直在這里的店,狹小、擁擠、陰暗、整潔,是我對這里的第一印象。店里擺放著很多香燭、紙錢,靠墻放著兩個特別大的用白色的紙花做的大圓,頂上掛了很多的燈籠。店里的老奶奶不在?意識到這時,心里不覺的松了一口氣,但又帶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原來店里面是這樣的呀。

自我第一次踏入這家店之后,有一段時間幾乎每天都來這里探險,也許是老奶奶一個人太孤單了,沒有人陪她玩兒,也沒有人聽她講故事,所以她對我的探險非常的支持。后來每次去都會收到老奶奶給的糖,有時是用紅的綠的透明的糖紙包的,有時是花花綠綠寫了很多字的像紙一樣的東西包的,有時是軟的,有時是硬的,有時又是酥的,只記得都很好吃。

因為有糖,還有故事聽,我往這兒來的更勤了,一天要跑個兩三次,我就坐在老奶奶用草編的小凳上,一邊看她折紙花,一邊聽她講故事。這里是我一個人才知道的秘密基地。

有一次聽故事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院長媽媽來店里接我,我迷迷糊糊地聽到院長媽媽和老奶奶說話。

老奶奶問院長媽媽:“我聽這女娃娃說她叫柳絮?哪個柳,哪個絮?”

院長媽媽:“是‘河邊柳,風(fēng)中絮’的柳絮...”

“柳絮?不好,這個名字不好,字太薄了,給這女娃兒重新?lián)Q個名字吧,這孩子本身命就苦,再取個這么薄的名字,怕是今后不容易啊......”

L文亭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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