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棉,你趕緊收拾一下,等下人家小伙子到家了,你還一副不修邊幅樣。”白母一邊掃院子一邊對白棉說。
“知道了,我這就回去收拾,不知道你們怎么那么著急把我嫁出去。”白棉轉身往屋走。
“這孩子,還不著急,都二十了,那同齡的都抱娃了,還是一副孩子氣。”白母嘟囔。
白棉回到房間翻找衣服,拿出一件青色的交領上衣和藍灰棉布裙出來,把青色布條和頭發編上。
弄好后出來和白母一起準備招待客人的東西。
“白華媽,在家沒?”
“在呢,在呢。”
“一大早就在收拾等你們來了。”白母出門來。
“來,這是我給你講過的我娘家鄰村的小伙子,叫楊成。”天放嬸對白母講。
“大成,叫人。”天放嬸回身跟楊成講。
“嬸子好,我叫楊成。”楊成說
“知道,知道。你天放嬸說這孩子品行好,又孝順。”白母笑看著楊成。
“這孩長得周正,人也精神。”
“都進去吧,別在外面站著了。”說完招呼大家都進屋。
這時白棉的爹聽到聲音也從屋里出來。
“天放嬸來了,鐵正老哥怎么沒一起來。”白棉爹跟天放嬸打招呼。
“他今兒有事,說是要給屋后那地整整,到時候好種點東西。”天放嬸聞言回。
“白華爹,這是楊成,人長得周正板挺的。”
白棉爹好生打量了楊成幾眼,隨后點頭:“這小伙子看著是不錯。”
“叔,今天來打擾了,帶了點東西,望你們不嫌棄。”楊成說著把手里拿的一包糕點和一斤肉、一瓶酒遞過去。
“帶這么多東西干嘛呀,拿包糕點就行了。”白母說。
“這是應該的,收下吧嬸。”楊成講。
“是呀,大成有這份心,你們就收下吧。”天放嬸搭腔。
“那孩兒他娘,接去放著吧。”白爹對白母說。
白母點頭直呼楊成客氣,招呼他們坐下。
“白棉,客人到了,倒兩杯茶水出來。”白母往屋里喊。
“好。”
一個女聲傳出來,隨后白棉走出來,端著茶和杯。
“天放嬸,喝點茶水。”白棉倒了一杯茶水放到天放嬸桌前。
又給楊成和白爹白母各倒了一杯,楊成對她點頭道謝,而后白棉也坐下來。
“謝謝棉棉,這孩子手腳勤快,不躲懶。”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楊成,二十五了,是個老實肯干的孩子。”天放嬸對白棉說。
“這是我跟你說過的白棉姑娘,人勤快性子好,是個好孩子。”
天放嬸說完,楊成看向白棉。
“白棉姑娘,你也可以叫我大成,家里都這樣叫我。”
白棉也看向楊成:“大成哥。”
兩人對視一眼。
天放嬸和白爹白母笑看著他倆個。
“白棉,你去后面地里摘把菜,一會炒。”白母對女兒說。
“好,這就去。”白棉起身往門口走。
“大成啊,你也跟著去幫忙,兩個說說話。”天放嬸跟楊成道。
“行,我也去幫忙,那叔嬸我先去了,一會回來。”楊成起身小跑跟上白棉。
“去吧,去吧,你們年輕人說說話,互相了解一下。”白母笑著講完回身跟天放嬸說話去了。
白爹從衣服口袋里拿起煙卷放到煙桿里,劃開火柴燃著,深吸一口,在一旁聽著白母她們話家常。
“大成這孩子要是親媽在就好了,不至于現在親事還沒個著落。”天放嬸話起。
“是啊,本來我是不愿意這事的,你說他家里都偏心前頭的孩子,弄的好像后面這個不是親生的一樣。”白母回道。
天放嬸:“誰說不是呢,楊成這命也苦,娘走得早,爹也不疼,爺奶只關心他哥姐,就他一個沒落個好。”
天放嬸又說:“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他倆要是成了,嫁過去那邊回受苦,大成前兩年就自己搬出來住了,自己也有三間房,雖說不是新蓋的但修繕的齊整,人自己還努力上進,和村里人家也沒啥區別。”
天放嬸說完拿起茶碗喝了一口。
“是,這要是還和他家人住一起,我們家就不會同意相看了。”白母點頭說。
白爹接話:“是看楊成這人好,拎得清。”
天放嬸也認同的回:“我從小看他長大的,也是覺得人可以才想著讓棉棉認識。咱們也不是為了點媒人錢就瞎湊合,這可壞名聲。”
白母:“村里相處多年大家是早就了解為人的,自然知道你的。”
白爹在旁附聲:“你說了這個人后,我們家也去打聽過,除了家庭他人就沒什么可挑的了。”
“現在他自己一個人過,要是以后棉棉過去家里都沒個長輩幫襯著。”
作為母親白母是擔心女兒家里沒人搭把手,小兩口日子艱難。”
“日子終歸是要他們自己過的,要是遇到個好婆婆那是省心不少,但要是遇到個心不好,成天找事的婆婆那日子也是難過。”
“要是他倆能處下去,以后嫁過去就自己當家做主,大成有本事養家糊口不用操心,棉棉就照料家里的活計,那日子不是和和美美的。”天放嬸笑著對白爹白母說。
“再說了,有咱們幫忙看著,有啥事了幫把手,誰不是磕磕絆絆把日子過起來的,只要兩人齊心才好。”天放嬸又說。
“是啊,這世間就沒有個四角俱全的,總不能啥好處都占。”白母深感。
“是這個理。”天放嬸嘆回。
“看孩子們相處的怎么樣吧,咱們說多了也沒用。”白爹撣了撣煙灰說。
楊成大步跟到白棉身旁。
“白棉姑娘,我可以叫你棉棉嗎?”
白棉轉頭看到了一雙望著自己的眼眸,真摯的讓她不好意思再看著,匆匆轉眼看路,聲音不平穩的回。
“可以的,大家都這么叫我。”
“棉棉,你應該已經聽過我家的事,我爹是喪妻再娶,我娘嫁過來的時候我哥三歲了,我姐也一歲了,后來生下我兩年后我娘就去世了。”楊成說。
“家里爺奶是偏疼哥姐的。”
“以前還在家里住的時候沒錢,沒一間房就在糧食屋搭個床,也沒想過自己的終身大事怕耽誤人家姑娘。”
“現在身上有點積蓄,也有個落腳處,平時出去做工,去山上獵物再種點我分得的田地。”
“棉棉,這是我目前的狀況。”
楊成說完自己的大概情況看向白棉。
白棉輕啟唇:“平常人家不就是這樣,你的條件也可以,人也上進自己把日子過起來了。”
“以前我奶去廟里上香,給家里人都看了八字,人家師父說我要二十歲后說親才順,回來了說了一嘴但大家都不太當真。”
“十六那年舅母給我說了她們村里的一戶人家,那家里都不錯,我們也見過,但最后他跟鄰村的姑娘好上了,便來我家退了親。”白棉邊走著邊說。
“舅母為此還和舅舅上門道歉。”
“十八歲的時候同村的嬸嬸也介紹了一個,果然也沒成,也因為別的原因退了。”
“兩次都沒成我娘才想起以前奶說過那個師父的話,家人這才意識到我大概真的要到二十才能說親。”
白棉說完停下來看向楊成。
“所以這就是我都二十還沒成親,村里都傳我肯定有什么不好的,要不然怎么一直退親。”
“這些你介意嗎?”
楊成也停下來看著白棉的眼睛:“也許老天讓我們經歷這些,就是為了讓我們相遇。”
“我們都有各自的不足,也不要說介意這些話,就看人怎么樣,對方能不能合自己的眼緣。”
白棉唇角彎起回答:“那好,試著看,要是過程中你有什么不適合就提出來。”
“好,那我可認真表現了。”楊成笑著回。
白棉聽到這話內心雀躍。
“棉棉,家里的菜地在哪?”楊成看著前面幾塊菜地問。
“還沒到呢,這幾塊是別人家的,我家的在那小坡上,從這里上去就是了。”白棉抬腳上臺階后回答。
楊成仰頭抬眼看去,看到了一塊種著好幾樣蔬菜的菜地,打理的很好,應該是經常除草澆水的,菜長得很好。
“都沒注意到這坡上,在上面有時候不好抬水來澆吧。”楊成跟著白棉走上去。
“是啊,干旱的時候抬水上來這里不好走,但是這里離家近一點,種在這里摘菜就不用跑遠了。”白棉回身對楊成說。
“大成哥,你小心點,別滑倒了。”
“好,這土挺濕的,要小心。”楊成對白棉說。
“昨天下過一場雨,還沒干透呢,到了。”白棉蹲下身摘青菜,把帶土的菜跟摘掉然后放在一邊。
“除了青菜還要什么嗎?”楊成問。
“你幫我扯一些小蔥吧。”白棉手沒停對楊成講。
楊成過去摘蔥,摘了一小把,邊清理土邊摘掉黃色的葉子朝白棉走去。
“棉棉,你會介意我大你五歲嗎?”楊成在白棉身旁蹲下來問。
白棉聞言轉頭看向他。
“剛開始聽到心里是介意的,但見到你人,覺得也還能接受。”白棉說完伸手在地旁扯了幾根長草,拿來捆菜。
楊成見狀忙伸手說:“我來吧。”
“大你這么多嘞,讓我多干點體現體現年齡大會照顧人。”
說完三兩下捆好拿在手上,再撿起地上的蔥。
聞言白棉笑起來語氣輕快:“是,你來,要是表現不好可沒有將功補過的機會哦。”
楊成也笑。
“走吧,這些應該夠了吧。”楊成看向白棉。
“夠了,多了放著容易焉。”白棉往下走,楊成跟上。
“那邊有條小溪,過去洗手吧,要不然沾著泥難受。”白棉指著不遠處的小溪說。
“好,我們過去吧。”
楊成彎下腰洗手,在順手把菜也清一遍泥土。
“回家洗也行的。”白棉對他說。
“沒事,這有水就把土清了,回家也好洗些。”楊成手里忙活著回說。
洗完后,兩人并排往回走。
“棉棉,你見到我的印象如何?”楊成側臉看著白棉問。
“我~”
“我覺得跟大成哥相處起來挺舒服的,你呢?”白棉回望楊成。
“棉棉姑娘大方得體,有時候偶爾的俏皮,明快鮮活。”楊成轉身對著農田大聲喊出來。
白棉看他這么大聲緊張的四處看有沒有人,萬一有人聽到那多不好意思。
楊成對著白棉認真道:“你很好,我不會因為以前的事有芥蒂,反而慶幸能遇到你。”
“棉棉。”
楊成說完叫了她的名字。
白棉沒忍住看向他的眼眸,內心微漾。
“遇見你也挺好的。”
楊成聽到這句話嘴角往上揚,笑容放大。
白棉感受身旁人的笑聲,轉頭向一旁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