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他一出來,里面的慘叫聲就變大了。
池虞滿腹疑惑。
“沒什么。”周聿辭波瀾不驚地說,“就是突然發現里面有個醫生是以前的高中同學,所以寒暄了幾句,聊得比較久。”
池虞懷疑,“就這樣……沒了?那你還在里面待這么久。”
“也不是。”周聿辭挑眉,一本正經的回答,“我還跟他說了,說里面的人是我哥,讓他們給他治傷的時候好好‘關照’一下,而已。”
此“關照”肯定非彼關照。
池虞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
……
清洗完傷口,包扎好,周敬那邊的叫聲也停了下來。
他手臂被打上石膏,動彈不得。
鉆心徹骨的痛感遍布全身,見周聿辭攜池虞進到病房,十指相扣,他強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卻再度摔了回去。
痛——
他目光盯著兩人叫交握的手,似乎要剜開他們。
負責筆錄的民警說:“我們已經通知家屬了,你們可以先離開了。”
池虞點頭。
病床上的人忽然出聲阻止,“慢著。”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他說,嗓音干啞生澀,“你們是什么時候……”
剩下幾個字,他不愿說出口。
池虞出聲:“半個月前。”
周聿辭在一旁語速很快地補充,“12月9日上午八點三十分零二秒,我們領證了。”
池虞:“……”這人記得倒是清楚。
倒顯得她這個“妻子”對這場婚姻不夠重視了。
以后不會露餡吧。
池虞盤算著,等回家了要好好惡補一下才行。
周敬闔上眼睛,重重倒回床上。
按照這個時間推算,正是她說退婚的那段時間。
從婚禮那天開始,她好像,真的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
……
走到醫院外面,夜風習習,撲面而來。
周聿辭仍舊牽著池虞的手沒放開。
池虞恍若未覺,任他牽著。
說起今晚發生的事情的時候,她臉上是在他面前少有的表現出來的得意。
“你知道嗎,當時我差點以為自己真的要被帶走再也見不到你了。”
“結果我突然想起來,我們開車回來的時候,你跟我說過我們家附近有個警局,所以我就想辦法把他引到警局,然后趁機報警了。”
“我們家”三個字成功取悅了周聿辭,悄悄扣緊了手指。
池虞臉上漾出笑容,“怎么樣,我聰明吧。”
周聿辭笑了笑,揉揉她的頭,“嗯,很厲害。”
提起的心在這一刻才徹底放松下來。
同時萌生出一點陰暗的想法,要不要,在她身上放個定位器。
這個想法他很早之前,第一次見她時就想過了。
那時候她在讀大學,他偷偷去看她。
她還沒出車禍,一雙杏眼明亮,笑起來像月牙,有很多人追她,他看著他們光明正大圍在她身邊送情書,給她帶奶茶……
察覺出周聿辭走神,池虞撓了撓他的手心,“你在想什么。”
回過神來,周聿辭眼里的瘋狂褪去,淡淡回:“沒什么,走吧,我們回家。”
那些讓他嫉妒的日子都過去了,現在,和她在一起的人是他。
這樣就夠了。
……
……
中洲灣,深夜。
周振峰夫婦接到了離島警方的電話。
得知周敬在離島區手腕骨折,還被離島區警局拘留這件事,周振峰和秦婉茹在家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秦婉茹愛子心切,央求周振峰去離島。
趁著探視時間,秦婉茹跟周敬通了個電話,泣不成聲說:“發生了什么兒子,你怎么會被派出所拘留了?”
“我……”
周敬不愿提及池虞的事情,半晌沒說話。
秦婉茹心急如焚,“兒子,你還好嗎,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周敬還在住院,拖周聿辭的“關照”,沒人給他吃止痛藥,周敬幾乎痛到失聲,聲音有氣無力的,“媽,快救救我……”
當天晚上,周振峰第一時間派了律師去離島派出所撈人,消除記錄。
但當律師趕到派出所,對方律師卻先一步來到了。
對方律師叫李楊,人如其名,像一顆白楊,高大挺拔,看著粗枝大葉,卻很細心,把他們能鉆的漏洞都封死了。
字字珠璣、針針見血。
律師保釋失敗,周敬也就無法轉院,只能被迫滯留。
……
深夜十二點,周聿辭接到了陸遠揚的電話。
“老板,按照你的吩咐,李楊已經處理好了,他們要想撈人估計不可能了,不出意外,大少爺應該會被關上幾天。”
“嗯,知道了。”簡單回了幾個字,掛斷電話,長身玉立的男人站在二樓露臺,掐滅手中香煙,回到房間內。
池虞已經睡熟了,她側臥著,白皙的臉被碎發遮住,呼吸勻稱。
就在剛剛,他撒了個小小的謊。
他騙池虞,這棟房子只有一間臥室能睡覺。
聽到他要去睡客廳沙發或者打地鋪的時候,女孩糾結半晌,挽留他一起睡,反正床大,再來一個人一起睡也綽綽有余。
他故意靠近她,頑劣地笑起來,在她耳邊說:“我是個男人。”
“嗯?”女孩沒反應過來,仰面問他,十分單純,“男人……怎么了嗎?”
“你就不怕半夜,我……獸.性大發,把你吃干抹凈了。”
一霎間,池虞從耳根紅到了臉龐,結結巴巴,語不成調:“我……你……不不會……”
樣子害怕極了。
他決定不再逗她,轉身離開,還沒離開房間,池虞小跑跟上來扯住他的衣服下擺,小聲說,“我不怕,我相信你也不會的。”
在池虞心里,周聿辭是個實打實的好人。
從遇見他的第一天,她就是這么覺得的。不論外界那些風言風語怎么說。
周聿辭失笑,任她把他扯回房間內,又爬上床,笨拙地用被子擺出一條“楚河漢界”。
她拍拍床,“這樣就可以了,說好了我們誰都不能越界。”
想起池虞認真的神色,他唇角勾了勾,剛想上床,忽然想起池虞不喜歡煙味,又轉身去浴室,快速沖了個冷水澡,換了身衣服,這才上床。
嫌那條“楚河漢界”礙事,他把被子枕頭往床下一扔,在離池虞不到一寸遠的地方躺下,伸手把池虞撈到懷里,頭輕輕埋在她肩窩。
他身上帶著沐浴露的冷香,很好聞,池虞只象征性掙扎了一下便又陷入沉睡。
“晚安。”伴著窗外此起彼伏的蟲鳴,他在她側臉印下一吻。
……
……
第二天早上醒來,池虞發現自己正被人圈在懷里,一只有力的手臂橫在胸前,身后的人睡得正香。
莫名想起了,昨天晚上周聿辭對自己說的那些話——獸.性大發、吃干抹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