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初秋,午后的山林被暖烘烘的日光輕柔地包裹著,日光透過繁茂枝葉的縫隙,篩下細(xì)碎的光影,在鋪滿落葉的地面上勾勒出一幅斑駁陸離的畫卷。微風(fēng)悠悠拂過,帶著些許涼意,樹葉沙沙作響,和著遠(yuǎn)處傳來的幾聲清脆鳥鳴,交織成一曲別樣的樂章。但在這看似和諧的表象之下,卻隱隱彌漫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緊張與不安。
歐陽青,這位在沙場上叱咤風(fēng)云、屢立戰(zhàn)功的王爺,騎著一匹矯健的駿馬,正悠然地穿行在這片山林之中。漫長而艱苦的征戰(zhàn)終于結(jié)束,他踏上了歸程,滿心都是對故鄉(xiāng)和親人的思念。他身姿高大挺拔,猶如蒼松般屹立不倒,即便面容帶著幾分疲憊,卻依然難掩與生俱來的威嚴(yán)。此刻,他的眼神堅定而溫和,一想到即將回到熟悉的領(lǐng)地,與家人團(tuán)聚,嘴角便不自覺地上揚,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那笑容里飽含著歷經(jīng)滄桑后的欣慰與期待。他伸手輕輕拍了拍馬脖子,那匹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愉悅,歡快地噴了個響鼻,步伐更加輕快起來。
然而,這份寧靜并未持續(xù)太久。當(dāng)他行至一處狹窄的山徑時,危險悄然降臨。山徑兩旁的樹木愈發(fā)茂密,枝葉相互交織,幾乎遮蔽了天空,使得這里的光線陡然暗了下來。遠(yuǎn)處,敵軍殘余隱匿在茂密的樹林之后,他們身著破舊但隱蔽的衣物,臉上涂抹著偽裝的泥土,眼神中閃爍著陰險的光芒。這些人因戰(zhàn)敗而心懷不甘,早早在此設(shè)下埋伏,就等著歐陽青自投羅網(wǎng)。他們的手中緊握著武器,有的是寒光閃閃的匕首,有的是拉滿弦的弓箭,每一個人都屏氣斂息,靜靜等待著最佳時機(jī)。
隨著一聲低沉的號令,一支羽箭如閃電般從暗處射出,帶著致命的呼嘯,直直地飛向歐陽青。毫無防備的歐陽青,只覺后背右肩猛地一痛,像是被重錘狠狠擊中。他下意識地低頭,便看見一支羽箭深深嵌入自己的肩頭,殷紅的鮮血瞬間涌出,迅速染紅了他那原本熠熠生輝的戰(zhàn)甲。突如其來的劇痛讓他身體一僵,雙手本能地抓緊韁繩,雙腿也不自覺地用力夾緊馬腹,試圖穩(wěn)住身形,卻因疼痛而微微顫抖。駿馬受驚,前蹄高高揚起,發(fā)出一陣嘶鳴,差點將歐陽青甩落。
他緊緊握住韁繩,強忍著疼痛,雙腿用力夾緊馬腹,驅(qū)使著受驚的駿馬狂奔起來。他心里清楚,不能在此處停留,必須盡快擺脫危險。駿馬嘶鳴著,在山林中疾馳,每一步的顛簸都如同一把利刃,割扯著歐陽青的傷口。他的臉色愈發(fā)蒼白,冷汗不停地從額頭冒出,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染血的戰(zhàn)甲上。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喘息都伴隨著傷口的劇痛,但他牙關(guān)緊咬,憑借著頑強的意志,硬是堅持著騎馬疾行了半個時辰。這一路,鮮血順著他的后背不斷流淌,在馬背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隨著駿馬的奔跑,血滴灑落在沿途的土地上,與枯黃的落葉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刺眼。
隨著時間的推移,歐陽青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意識也逐漸渙散。他感到自己的力氣在一點點消逝,握著韁繩的手越來越無力。終于,在一片茂密的灌木叢旁,他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歪,重重地從馬背上跌落在滿是枯枝敗葉的地面上。他的身體砸在落葉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驚起一群棲息在附近的飛鳥。鳥兒們撲騰著翅膀,慌亂地飛向天空,它們的鳴叫聲仿佛在為這位陷入絕境的王爺發(fā)出最后的哀鳴。
此刻的歐陽青,靜靜地躺在地上,雙目緊閉,呼吸微弱。他的周圍,鮮血緩緩蔓延,將周圍的落葉染得通紅。唯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證明他還在頑強地與死神抗?fàn)帯K纳眢w被斑駁的光影籠罩,顯得格外孤獨與無助,而這片山林,依舊保持著它的靜謐,仿佛在冷眼旁觀這一切的發(fā)生。
正值暑氣漸消、秋意初萌之時,山林像是被大自然打翻了調(diào)色盤,綠與黃交織。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碎金般的光影,落在鋪滿落葉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駁陸離的圖案。微風(fēng)輕拂,樹葉沙沙作響,奏響一曲秋日的樂章,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草木清香,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果香,那是山林深處野果開始成熟散發(fā)出來的氣息。偶爾有幾只色彩斑斕的蝴蝶在花叢間翩翩起舞,為這片山林增添了幾分靈動與生機(jī)。
慕仙羽背著小巧精致的采草藥背簍,身姿輕盈地穿梭在山林間。她身著一襲淡藍(lán)色的長裙,裙擺隨著步伐輕輕擺動,宛如從畫中走來的林間仙子。烏黑亮麗的長發(fā)隨意束在腦后,幾縷碎發(fā)垂落在白皙如雪的臉頰旁,更襯得她眉眼如畫。她那細(xì)長的柳葉眉下,是一雙猶如一汪清泉般的眼眸,靈動而有神,專注地在草叢、樹根處搜尋著草藥的蹤跡。她微微抿著櫻桃小嘴,時而蹲下身子,用纖細(xì)如蔥的手指輕輕撥開層層枝葉,仔細(xì)辨認(rèn)草藥的種類,嘴里還念念有詞,回憶著每一種草藥的特性和功效;時而站起身來,手搭涼棚,遠(yuǎn)眺山林,尋找更豐富的草藥資源,微風(fēng)撩動她的發(fā)絲,整個人散發(fā)著專注而迷人的氣息。此時,她心里滿是對草藥的熱愛和對即將收獲珍貴草藥的期待,每發(fā)現(xiàn)一株心儀的草藥,眼中便會閃過一絲驚喜的光芒。
跟在她身后的,是小丫鬟初雪。初雪扎著兩個俏皮的發(fā)髻,發(fā)間還別著一朵剛采摘的野花,顯得格外活潑。她穿著樸素但干凈的衣裳,身形嬌小玲瓏。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靈動,時刻留意著慕仙羽的動作。初雪一邊走,一邊嘰嘰喳喳地說著話:“小姐,你看那邊的花好看不?我剛剛還瞧見一只特別可愛的小兔子呢!”手中也捧著一些剛采摘到的草藥,小心翼翼地護(hù)在懷里,仿佛那是珍貴的寶貝。她時不時湊近草藥,聞一聞它們的味道,滿臉好奇地問慕仙羽各種草藥的用途。初雪心里對山林里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能跟著小姐出來采藥,她覺得無比開心,同時也暗暗希望自己能幫上更多的忙,讓小姐輕松一些。
慕仙羽的秘密基地小木屋,隱匿在山林深處一片相對平坦的空地上。木屋不大,卻被她布置得溫馨而實用。屋前有幾株常青的松柏,在這暑去秋來的時節(jié)里,愈發(fā)顯得翠綠欲滴,像是忠誠的衛(wèi)士,靜靜地守護(hù)著小木屋。木屋的外墻爬滿了藤蔓,葉子雖已開始泛黃,卻為這小小的屋子增添了幾分古樸的氣息。推開那扇略顯斑駁的木門,“吱呀”一聲,屋內(nèi)光線柔和,一張簡易的木床靠墻擺放,床上鋪著干凈的被褥,被子上還繡著精致的花紋,那是慕仙羽閑暇時的杰作。角落里有一個小巧的爐灶,旁邊整齊地擺放著各種草藥和制藥工具,每一件工具都被擦拭得一塵不染,承載著她對醫(yī)術(shù)的熱愛與執(zhí)著。墻壁上掛著幾幅草藥圖譜,那是她平日里研究草藥時精心繪制的,上面還密密麻麻地記錄著各種草藥的生長習(xí)性、采摘時間和炮制方法。走進(jìn)屋內(nèi),便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草藥香,讓人感到格外安心。
慕仙羽沿著蜿蜒的小路轉(zhuǎn)過一個山坳時,眼前的景象讓她猛地停下了腳步。只見一個滿身是血的男子倒在路邊,周圍的土地被鮮血浸透,觸目驚心。她先是驚愕地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腳步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心中瞬間涌起一陣恐懼,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出各種可怕的念頭:這是誰?怎么會傷成這樣?他遭遇了什么?但很快,作為醫(yī)藥世家嫡長女的她,醫(yī)者仁心的本能戰(zhàn)勝了內(nèi)心的恐懼。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心跳卻依舊在胸腔里劇烈跳動。她快步走到男子身邊,蹲下身子,目光迅速掃過男子身上的傷口,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眼中滿是擔(dān)憂與焦急。只見男子后背右肩處插著一支羽箭,鮮血早已染紅了大片衣衫,傷口周圍的皮膚已經(jīng)開始泛白,情況十分危急。
沒有絲毫猶豫,她迅速轉(zhuǎn)頭對初雪喊道:“初雪,快過來幫忙!”初雪聞言,急忙小跑過來,看著地上昏迷的男子,眼中滿是驚恐,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小姐,這……這可怎么辦?”初雪聲音帶著顫抖,雙手不自覺地揪緊了衣角,身體也微微顫抖著。慕仙羽急切地說:“別慌,先把他扶到咱們采藥的小木屋去!他傷得太重,一刻都不能耽誤了!”說著,她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試圖扶起男子,動作輕柔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兩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歐陽青攙扶起來。初雪嬌小的身軀在歐陽青的重壓下有些搖晃,腳步也變得踉蹌起來,但她咬著牙堅持著,嘴里還不停地念叨:“小姐,我沒事,咱們趕緊走!”她的小臉憋得通紅,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汗珠,雙手緊緊地抓住歐陽青的手臂,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讓他摔倒。一路上,慕仙羽不停地安慰著初雪:“初雪,別怕,咱們一起努力,很快就到小木屋了。”同時也在心中默默祈禱男子能夠撐住。終于,他們來到了小木屋前。
一進(jìn)木屋,慕仙羽心急如焚,卻強裝鎮(zhèn)定,迅速指揮初雪:“快,把他安置到床榻上!”她的聲音微微發(fā)顫,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初雪手忙腳亂,在慕仙羽的協(xié)助下,好不容易將歐陽青平穩(wěn)地放在那簡易的床榻上。
慕仙羽來不及喘口氣,便迅速放下背上的藥簍,動作急切卻有條不紊。她的雙手微微顫抖,那是緊張與專注交織的表現(xiàn)。她白皙的手指在藥簍中翻找,精心挑選出所需的草藥。她的眼神堅定而專注,緊緊盯著歐陽青后背那觸目驚心的箭傷,眉頭緊鎖,滿是擔(dān)憂。她修長的手指熟練地將草藥碾碎,綠色的汁液順著指縫緩緩流下,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初雪,拿干凈的布和熱水來!再拿來小刀、剪子和我之前做好的麻藥包,還有桑皮線繩和針來!他需要拔箭頭縫合傷口止血!”慕仙羽一邊忙碌,一邊急促地吩咐道。初雪不敢耽擱,轉(zhuǎn)身就跑,屋內(nèi)只留下慕仙羽沉重的呼吸聲和歐陽青微弱的呻吟。
趁著初雪離開的間隙,慕仙羽迅速點亮木屋中的燭火,那搖曳的燭光在昏暗的屋內(nèi)投下斑駁的光影。她拿起小刀和剪子,將它們湊近燭火,火焰舔舐著金屬器具,發(fā)出細(xì)微的“滋滋”聲,她的眼睛緊緊盯著,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確保每一處都被消毒到位。
初雪很快端著熱水和布匆匆返回,手中還拿著其他所需物品。慕仙羽接過東西,先將熱水放在一旁,拿起剪刀。她的手微微顫抖,心里清楚這一剪下去,便能更清楚地看到傷勢,但也可能會讓傷者疼痛加劇。她咬了咬牙,穩(wěn)了穩(wěn)心神,輕輕將剪刀貼近歐陽青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剪開。隨著剪刀的開合,布料被一點點分開,歐陽青的肩膀逐漸露了出來,周圍的衣服早已被鮮血浸透,緊緊黏在傷口處。
慕仙羽放下剪刀,拿起一塊干凈的布,蘸上自制的酒精。酒精的刺鼻氣味瞬間彌漫開來,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靠近傷口。當(dāng)布接觸到傷口周圍的血跡時,她的動作極輕極慢,生怕弄疼傷者。她一點點地擦拭著,干涸的血跡慢慢被擦掉,傷口的輪廓也逐漸清晰,那猙獰的傷口讓她心中一緊,眉頭皺得更深了。
擦拭完畢,她先用熱水浸濕布,再次仔細(xì)地清洗傷口周圍的皮膚,確保沒有殘留的污垢。隨后,她拿起麻藥包,輕輕敷在傷口上,心中默默祈禱麻藥能盡快起效。片刻之后,她拿起消毒后的小刀,手微微顫抖,卻又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她快速地切割開傷口周圍的皮肉,動作精準(zhǔn)而迅速,鮮血再次涌出,她卻沒有絲毫退縮。終于,完整的箭頭露了出來。
她伸出手,緊緊握住箭桿,深吸一口氣,心中默念著“一、二、三”,猛地一拔。歐陽青的身體下意識地抽搐了一下,傷口處再次涌出鮮血。慕仙羽顧不上許多,迅速將止血棉花和止血藥膏捂住傷口,鮮血瞬間染紅了棉花。緊接著,她又用自制的酒精輕輕清洗傷口,酒精刺激著傷口,發(fā)出“嘶嘶”的聲響,刺鼻的氣味彌漫在屋內(nèi)。
清洗完畢,她拿起桑皮線和經(jīng)過燭火消毒的銀針,開始縫合傷口。她的眼神專注而堅定,手指靈活地穿梭,每一針都縫得緊密而整齊。汗水順著她的額頭滑落,滴在床榻上,她卻渾然不覺。縫合結(jié)束后,她再次敷上消炎草藥,用干凈的布緊緊包扎起來。
處理完傷口,慕仙羽深知后續(xù)調(diào)養(yǎng)同樣關(guān)鍵。她稍作休息,便坐在一旁,拿起紙筆,快速寫下兩副藥方。一副是止血生肌藥方,其中包含仙鶴草、白及、三七等藥材,這些藥材相互配伍,能有效止血生肌;另一副是補血益氣藥方,有人參、黃芪、當(dāng)歸等,旨在補充傷者因失血過多而損耗的氣血。
“初雪,你快來。”慕仙羽將藥方遞給初雪,說道,“按照這兩副藥方去煎藥,好在咱們小木屋藥材充足,應(yīng)該能順利配齊。這藥對他的恢復(fù)至關(guān)重要,你一定要仔細(xì)些。”初雪接過藥方,認(rèn)真地點點頭,眼神中帶著幾分緊張與堅定,“小姐放心,我一定辦好。”說完,她便迅速走到擺放藥材的架子前,開始熟練地抓藥。
在小木屋中,暖烘烘的爐火舔舐著鍋底,初雪忙碌地穿梭其間。她神情專注,每一個動作都透著小心翼翼。稱藥時,她的眼睛緊緊盯著秤砣,纖細(xì)的手指微微調(diào)整著藥材的分量,嘴里還小聲念叨著藥方上的劑量;洗藥時,她將藥材輕輕放入水中,動作輕柔,像是在對待稀世珍寶;煎藥時,她守在爐灶旁,時不時掀起鍋蓋查看,那眼神滿是關(guān)切與認(rèn)真。窗外,微風(fēng)輕輕拂過樹梢,樹葉沙沙作響,偶爾有幾聲鳥鳴傳來,似在為屋內(nèi)的緊張氛圍增添一絲別樣的寧靜。不一會兒,濃郁的藥香便彌漫在整個木屋,那股藥香混合著木柴燃燒的味道,讓人感到安心又踏實。
初雪端著兩小碗煎好的藥湯,快步走到慕仙羽身邊,輕輕將藥碗放在床邊的小桌上,聲音輕柔又帶著幾分期待:“小姐,藥煎好了。”
慕仙羽的目光立刻落在床邊小桌上的兩小碗湯藥上,她的眼神中滿是希望與擔(dān)憂。她緩緩端起其中一碗止血生肌的湯藥,起身走到歐陽青身邊。她的腳步很輕,生怕驚擾到昏迷中的歐陽青。她在床邊坐下,一只手輕輕托起歐陽青的頭,另一只手端著藥碗,緩緩將藥湯湊近他的嘴邊。
然而,歐陽青昏迷不醒,湯藥根本無法順利咽下,全都順著嘴角流了出來。慕仙羽見狀,心急如焚,原本就皺著的眉頭此刻擰成了一個死結(jié),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汗珠,眼神中滿是焦急與無助。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想著,再這樣下去,他的性命可就難保了。
突然,她腦海中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反正自己是現(xiàn)代人的靈魂,親吻個帥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更何況自己是醫(yī)者仁心,給這男子吻口渡藥,自己也沒什么虧心的。
想到這里,她咬了咬牙,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雙手微微顫抖著,再次輕輕抬起歐陽青的頭,將藥含在自己口中,然后緩緩靠近歐陽青的嘴唇,輕輕渡了過去。
夕陽西斜,天邊被染成了橙紅色,像是被大自然打翻了顏料盤,肆意潑灑出一幅壯麗的畫卷。夏末初秋的微風(fēng),帶著絲絲涼意,在山林間穿梭。山林被稀薄的夕陽余暉籠罩,像是被一層朦朧的紗幕輕輕覆蓋。干枯的樹枝交錯縱橫,在地面投下形狀各異的陰影,地上鋪滿了厚厚的落葉,層層疊疊,宛如一幅天然的織錦。微風(fēng)拂過,吹得落葉簌簌作響,偶爾有幾片落葉打著旋兒緩緩飄落,似是在訴說著時光的流轉(zhuǎn)。山林間靜謐得有些壓抑,只有遠(yuǎn)處傳來的幾聲低沉鳥鳴,打破這近乎凝固的寧靜,更襯出這片山林的幽僻。
這一幕可把初雪嚇壞了,她瞪大了眼睛,那雙眼瞪得仿佛要掉出來一般,雙手下意識地捂住嘴巴,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她的心里像有只小鹿在亂撞,慌亂不已,心想:“完了完了,小姐與這陌生昏迷男嘴對嘴親親了,這可如何是好啊,雖然這男子有些俊朗帥氣,但是這男子是什么樣的家世背景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配得上我家小姐,哎呀呀,這男的能活下去嗎?我家小姐的初吻就這么沒了……我一定為小姐保守秘密,保護(hù)我家小姐的名節(jié),絕對不能向任何人提起這個男子……雖然是不得已為了救人才嘴對嘴渡藥,但這也太親密了,好害羞,哎呀小姐也太偉大了,連自己的初吻都不在乎了也要救這個陌生男子的性命,我家小姐果然是菩薩心腸,我家小姐也太厲害了吧……”
就在初雪內(nèi)心慌亂不已,雙手捂著嘴,眼睛瞪得如同銅鈴,滿是驚恐地愣在原地時,慕仙羽已然顧不上初雪的反應(yīng)。她的目光緊鎖在昏迷不醒的歐陽青身上,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起初是被眼前這血腥場景嚇得慌了神,可強烈的救人念頭迅速占據(jù)了她的大腦。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各種救治方案,又不斷地否定,急切地尋找著最有效的辦法,每一個念頭都在她腦海中快速閃過,如同走馬燈一般。
小丫鬟初雪見到太陽開始落山了,立刻去點燃小木屋里的所有燭火,將門窗關(guān)閉鎖好。她的動作有些慌亂,還時不時回頭看向慕仙羽和歐陽青,心中滿是擔(dān)憂。隨后,她快步走到廚房區(qū)域,那里擺放著簡單的炊具和食材。她熟練地架起鍋灶,生火添柴,火苗迅速躥起,舔舐著鍋底。初雪一邊往鍋里倒水,一邊在心里盤算著,小姐救人耗費了這么多精力,一定要做些滋補的飯菜。她從菜籃里挑出新鮮的蔬菜,仔細(xì)地清洗著,每一片菜葉都被她認(rèn)真搓洗,不放過任何一點污漬。接著,她又切好肉類,準(zhǔn)備為慕仙羽和昏迷的歐陽青熬制一鍋鮮美的熱湯。她的動作麻利卻又帶著幾分焦急,不時抬頭看看慕仙羽那邊的情況,手中的菜刀在案板上有節(jié)奏地起落,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慕仙羽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大學(xué)時在醫(yī)學(xué)院的日子。那時,她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里,聽著教授講解針灸知識,一邊聚精會神地做筆記,一邊反復(fù)記憶著那些拗口的穴位名。課后,她在實驗室里對著人體模型反復(fù)練習(xí)扎針,從最初的緊張生澀,到后來的熟練自信。“百會、膻中、神闕、關(guān)元、足三里、三陰交……”這些穴位名稱仿佛有了生命,在她的記憶中鮮活地跳躍起來。她記得自己第一次成功扎針時的喜悅,那是對醫(yī)學(xué)熱愛的開端,也是她踏上這條救死扶傷道路的重要一步。
而穿越到這個吉朝之后,她又依靠腦海里那個神奇的系統(tǒng),開啟了一段特殊的學(xué)醫(yī)之旅。每天,當(dāng)她獨處時,系統(tǒng)便會在她腦海里播放各種醫(yī)學(xué)知識,從古老醫(yī)書里晦澀的理論,到真實病例的分析講解,再到細(xì)致入微的施針用藥演示。那些日子,她仿佛置身于一個醫(yī)學(xué)的奇幻世界,如饑似渴地汲取著知識,常常忘記了時間。她曾在系統(tǒng)的指導(dǎo)下,嘗試救治各種虛擬的病人,不斷積累經(jīng)驗,每一次成功都讓她信心倍增,每一次失敗都促使她更加努力鉆研。如今,這些積累的知識和經(jīng)驗都成了她救治歐陽青的底氣。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原本慌亂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她迅速轉(zhuǎn)身,動作急切卻又帶著幾分謹(jǐn)慎,從藥簍底部的暗格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小布包。這個布包是母親親手繡制,上面的繁復(fù)花紋承載著慕家的記憶與傳承。她的手指微微顫抖,輕輕打開布包,一排粗細(xì)不一、長短各異的銀針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冷冽的光,仿佛在等待著被賦予拯救生命的使命。
她的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歐陽青毫無血色的面龐,眉頭微微皺起,腦海中迅速浮現(xiàn)出人體經(jīng)絡(luò)穴位圖。她緩緩蹲下身子,膝蓋輕輕觸碰地面,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她的手指輕輕在歐陽青的額頭、手腕、腳踝等部位摸索著,每一次觸碰都帶著醫(yī)者的專注與謹(jǐn)慎。她的眼睛緊緊盯著歐陽青的皮膚,不放過任何一個細(xì)微的穴位偏差,仿佛在尋找著開啟生命之門的密碼。找準(zhǔn)穴位后,她穩(wěn)穩(wěn)地拿起一根銀針,拇指和食指輕輕捏住針柄,用棉球仔細(xì)擦拭消毒,動作輕柔卻又一絲不茍。她的手依舊微微顫抖,可眼神中卻透著一種源自多年積累與學(xué)習(xí)的堅定。
“初雪,你過來幫我穩(wěn)住他的手臂。”慕仙羽抬起頭,望向正在做飯的初雪,聲音雖輕柔,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初雪回過神來,慌亂地點點頭,手上還殘留著切菜的水漬,她隨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小步跑過來,雙手緊緊握住歐陽青的手臂,眼睛緊張地盯著慕仙羽手中的銀針,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她的手心滿是汗水,生怕自己的一個不小心影響到慕仙羽施針,心中默默祈禱著一切順利。
慕仙羽將銀針緩緩靠近穴位,眼睛緊緊盯著針尖,眼神中滿是專注與執(zhí)著。她的手指輕輕用力,銀針一點點刺入歐陽青的皮膚。每刺入一根銀針,她都要停頓片刻,眼睛緊緊盯著歐陽青的面部,觀察他的反應(yīng),同時用手指輕輕捻動針尾,調(diào)整著力度和角度。汗水順著她的額頭滑落,滴在歐陽青的床榻上,她卻渾然不覺。她的世界里此刻只有歐陽青和手中的銀針,一心只想著如何讓他盡快蘇醒,腦海中不斷回憶著系統(tǒng)教導(dǎo)的要點和自己以往的經(jīng)驗。
施針過程中,初雪忍不住問道:“小姐,這針灸真能救他嗎?”慕仙羽頭也不抬,專注地操作著手中的銀針,說道:“針灸能刺激穴位,疏通經(jīng)絡(luò),配合湯藥,應(yīng)該能加快他的蘇醒。我從小見府中的大夫們行醫(yī),看了無數(shù)次他們施針,對這些手法和效用再熟悉不過,相信我。”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安撫,既是說給初雪聽,也是在給自己打氣。她在心里默默祈禱,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夠換來歐陽青的平安,希望這一系列的救治措施能夠讓他脫離危險。
隨著最后一根銀針準(zhǔn)確刺入穴位,慕仙羽終于松了一口氣,身體微微向后仰,靠在床邊。她的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卻又帶著幾分欣慰,眼睛依舊緊緊盯著歐陽青,不放過他任何細(xì)微的變化。她在等待著,等待著奇跡的出現(xiàn),等待著歐陽青能夠慢慢好轉(zhuǎn),心中默默計算著后續(xù)的治療方案和調(diào)養(yǎng)計劃。
慕仙羽完成施針后,輕輕將銀針從歐陽青的穴位上拔出,仔細(xì)地收進(jìn)布包,動作輕柔得像是生怕驚擾到沉睡的病人。當(dāng)她的指尖觸碰到歐陽青的額頭時,眉頭瞬間皺了起來,觸手滾燙,他發(fā)燒了。
來不及多想,慕仙羽迅速起身,快步走到一旁的水盆邊,拿起一塊干凈的手帕,浸入自制的酒精中。酒精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她下意識地皺了皺鼻子,眼神中滿是擔(dān)憂與焦急。她將手帕擰至半干,隨后快步回到歐陽青身邊。
此時歐陽青左肩膀在下側(cè)側(cè)躺著,傷口所在的右后背毫無保留地袒露著。慕仙羽先是來到他的身后,微微俯身,眼神中帶著醫(yī)者的專注與純粹。她輕輕將手帕覆上歐陽青滾燙的后背,從肩頭開始,緩慢而細(xì)致地擦拭著,動作極輕,生怕弄疼了他,又擔(dān)心無法有效降溫。隨著手帕的移動,酒精揮發(fā)帶走些許熱量,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待。
擦拭完后背,慕仙羽繞到床前,來到歐陽青的正面。她的臉頰微微泛紅,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羞澀,但救人的急切讓她迅速鎮(zhèn)定下來。她輕輕抬起歐陽青的一只手,從指尖開始,一點點擦拭著手心、手腕,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接著,她又輕輕解開歐陽青上衣的系帶,將手帕輕輕搭在他的前胸,由脖頸處開始,自上而下緩緩擦拭,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滴落在床榻上,她卻渾然不覺。她的眼中只有歐陽青,滿心都是讓他退燒、康復(fù)的期盼。
慕仙羽就這樣一遍又一遍,耐心地給歐陽青用手帕沾著酒精擦拭身體。每一次擦拭,她都全神貫注,眼睛緊緊盯著歐陽青的臉龐,不放過他任何細(xì)微的反應(yīng)。時間在緊張與期待中緩緩流逝,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她手中的手帕、歐陽青滾燙的身軀以及那彌漫在空氣中的酒精味。
不知過了多久,慕仙羽感覺手中的手帕溫度似乎不再像之前那般迅速升高,她心中一動,伸手再次輕輕觸碰歐陽青的額頭。指尖傳來的溫度,讓她原本緊蹙的眉頭終于緩緩松開,眼中涌起一絲欣慰。經(jīng)過她長時間的努力,歐陽青的體溫終于開始下降,不再像之前那般燙手。
她又反復(fù)擦拭了幾遍,確保歐陽青的體溫持續(xù)穩(wěn)定。隨著時間的推移,歐陽青的額頭開始冒出細(xì)密的汗珠,臉色也逐漸從滾燙的潮紅恢復(fù)到了相對正常的色澤。慕仙羽知道,這是身體在散熱,是體溫逐漸恢復(fù)正常的跡象。
她繼續(xù)守在歐陽青身邊,密切觀察著他的狀況。又過了一會兒,歐陽青的呼吸變得更加平穩(wěn),原本因為發(fā)燒而略顯急促的呼吸,此刻也舒緩了許多。慕仙羽輕輕坐在床邊,疲憊地閉上雙眼,心中默默感謝上天的眷顧。
雖然歐陽青暫時脫離了發(fā)燒的危險,但慕仙羽知道,他的傷勢依舊嚴(yán)重,后續(xù)的治療和調(diào)養(yǎng)依舊不容馬虎。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這個陌生的男子盡快康復(fù)。在這靜謐的小木屋里,燭光搖曳,映照著慕仙羽堅定的臉龐和歐陽青逐漸平穩(wěn)的身軀,仿佛時間都為這一幕靜止。
慕仙羽見到昏迷中的歐陽青不再發(fā)燒,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弛下來。她輕輕為歐陽青掖好被子,動作輕柔得如同怕驚擾了一場美夢。被子的邊緣被她仔細(xì)地塞在歐陽青身側(cè),確保他能被溫暖包裹。
直到這時,那股積壓許久的疲憊之感如潮水般洶涌襲來。慕仙羽的雙腿有些發(fā)軟,她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椅子旁,緩緩坐下。她的肩膀微微下垂,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力氣。
她將雙臂交疊放在桌上,頭輕輕靠了上去,眼睛緩緩閉上。她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wěn)而緩慢,進(jìn)入了淺眠狀態(tài)。幾縷碎發(fā)從她的鬢角滑落,貼在她略顯蒼白的臉頰上,更襯出她的疲憊。
與此同時,小丫鬟初雪那邊,正在廚房熱火朝天地忙碌著。她先往爐灶里添了些柴火,讓火苗燒得更旺些,鍋里的飯菜散發(fā)出陣陣誘人的香氣。初雪一邊攪拌著鍋里的食物,一邊留意著藥罐里的動靜。
她將提前準(zhǔn)備好的藥材依次放入藥罐,動作嫻熟。藥罐下的火苗舔舐著罐底,藥香漸漸彌漫開來,與飯菜的香味交織在一起。初雪時不時揭開鍋蓋看看飯菜的火候,又瞅瞅藥罐里湯藥的成色,忙得不可開交。
整個小木屋中,一邊是陷入沉睡的慕仙羽,一邊是忙碌的初雪,而床上的歐陽青也在安穩(wěn)地休息。屋內(nèi)的燭火輕輕搖曳,將這一切映照得格外溫馨。
夜幕降臨,歐陽青的手指抬了抬,眉頭微微動了動,喉結(jié)也輕輕滾動了一下。慕仙羽見狀,心中一喜,原本疲憊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她連忙握住歐陽青的手,身體前傾,輕聲呼喚:“你醒醒,能聽見我說話嗎?”初雪也湊了過來,緊張地盯著歐陽青,大氣都不敢出,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衣角。
又過了片刻,歐陽青緩緩睜開了雙眼,他的眼神中滿是迷茫與虛弱。歐陽青看了坐在床邊椅子上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的美麗少女,恬靜的美麗睡顏,讓歐陽青一瞬間忘記了傷痛,陷入了慕仙羽的甜美容顏,隨后他感覺有些燥熱口渴,嘴唇微微張了張,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趴在桌子上休息的慕仙羽像是有心靈感應(yīng)一般,也醒來了,見到受傷昏迷的陌生男子終于醒了,趕忙端來一杯溫糖水,小心翼翼地扶起歐陽青的頭,將水杯輕輕湊近他的嘴邊,一勺一勺地喂他喝下。待歐陽青稍微緩過神來,他感受到后背的疼痛,和身上的紗布還有藥香,看著眼前陌生的兩位女子,一個端莊大方美麗溫婉,一個機(jī)靈勤快,應(yīng)該是小姐和丫鬟的主仆關(guān)系,應(yīng)該是這兩個女子救了自己,歐陽青機(jī)智聰明的僅是觀察,就大概了解了自己的處境,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和對眼前美麗女子的好奇心。
慕仙羽輕聲說道:“你肩膀中箭受傷,失血過多,昏迷暈倒在山林,是我和初雪把你救了回來,我這小木屋是為了采藥休息方便搭建的,位置偏僻,你昏迷了好久,我給你拔了箭頭,止血包扎傷口,又給你喝了止血生肌和補氣血的湯藥”提起喝藥,慕仙羽想到剛才自己嘴對嘴給這個男子渡藥,臉紅了幾分,故作鎮(zhèn)定的繼續(xù)說道:“我還用針灸之法給你扎了止血穴位和扎了其他穴位疏通各個經(jīng)脈,你現(xiàn)在安全了。”歐陽青微微點頭,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他試圖坐起身來,卻因傷口的疼痛而忍不住悶哼了一聲,眉頭緊緊皺成一團(tuán),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慕仙羽連忙按住他,說道:“你別亂動,傷口還沒愈合。”歐陽青看著慕仙羽,沙啞著聲音說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歐陽青,不知姑娘如何稱呼?”慕仙羽微微一笑,說道:“我叫慕仙羽,是醫(yī)藥世家慕家的嫡長女。我們慕家世代經(jīng)營醫(yī)藥商鋪,我從小就在商鋪和府中往來,見慣了大夫們治病救人,略通醫(yī)術(shù)。”
小丫鬟初雪將灶火熄滅,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大功告成。她小心翼翼地將做好的晚餐端到桌子上,三碗熱氣騰騰的白粥,粥面上還冒著裊裊熱氣,升騰的霧氣模糊了她的視線。旁邊擺著幾碟清淡小菜,翠綠的青菜、嫩黃的豆芽,搭配得清爽又可口。初雪看著這簡單的飯菜,心里暗自想著:還好我知道這常識,小姐教過我,生病的人要吃清淡的食物。就只能委屈小姐跟我們一起吃白粥和清淡小菜啦。
慕仙羽聽到動靜,緩緩睜開眼睛,原本有些迷離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她看著小丫鬟初雪端上來的白粥和清淡小菜,眼中滿是贊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那笑容里藏著對初雪的肯定,仿佛在說:不愧是我身邊的丫頭,聰明。小丫鬟初雪心領(lǐng)神會,臉頰微微泛紅,不好意思地低頭嘿嘿一笑,接著手腳麻利地拿著筷子和勺子分發(fā)給小姐,聲音里滿是心疼:“小姐您忙了兩個時辰了,又累又餓,快吃飯吧。”慕仙羽甜甜一笑,溫柔地說道:“嗯,你也吃,我家初雪辛苦啦,好香的菜呀,廚藝又有長進(jìn)了嘛!”
原本安靜躺在床上的歐陽青,目光被這主仆二人的互動吸引。看著她們輕松愉快的氛圍,他的心情也不自覺地被感染,陰霾一掃而空,竟也快樂了幾分,好像連傷口都不那么疼了似的。
慕仙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轉(zhuǎn)頭對著歐陽青說:“你別急,我很快吃完,給你喂白粥,你受了傷,失去那么多的血,現(xiàn)在不能吃葷腥,先喝點白粥補充一下體力。”歐陽青聽了這話,心里竟泛起一絲期待,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平日里在戰(zhàn)場上殺伐果斷的他,此刻乖乖地側(cè)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慕仙羽吃飯,安靜地等她來喂自己喝粥,模樣乖巧得像個可愛的小寶寶,全然沒了往日里那威風(fēng)凜凜的戰(zhàn)場將軍氣質(zhì)。
慕仙羽吃完飯,輕輕放下碗筷,用手帕優(yōu)雅地擦了擦嘴角。她站起身,動作輕柔地走到床邊,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扶起歐陽青,讓他緩緩坐起,倚著床榻的靠背。她的動作極為小心,生怕拉扯到他的傷口。
隨后,慕仙羽端起那碗白粥,坐在床邊。她舀起一勺白粥,放在嘴邊輕輕吹著熱氣,那氣息如春風(fēng)拂過,帶著絲絲溫柔。她的眼神專注而柔和,緊緊盯著勺子里的粥,確保溫度適宜。
接著,她將勺子緩緩遞到歐陽青嘴邊,輕聲說道:“來,小心燙。”歐陽青微微張開嘴,乖乖地含住勺子,將粥咽下。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慕仙羽的臉上,看著她認(rèn)真的模樣,心里滿是溫暖。
就這樣,慕仙羽一口一口耐心地喂著歐陽青。每喂一勺,她都會關(guān)切地看著他,眼神里滿是詢問,似乎在問他是否合口味、是否吃得舒服。而歐陽青,就像個聽話的孩子,任由慕仙羽喂著自己。
其實,歐陽青左手活動自如,完全能夠自己吃飯。但此刻,他卻很享受被眼前這位美人溫柔喂粥的感覺。這種溫柔,對他來說是那么陌生又珍貴。他沉醉在慕仙羽的溫柔里,仿佛置身于一個甜美的夢境。他暗自想著,若是能一直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這個小小的木屋,因為這份溫柔,變得格外溫馨,時間也仿佛放慢了腳步,想要將這份美好永遠(yuǎn)留住。
吃完晚餐,慕仙羽輕輕放下碗筷,臉上雖帶著些許疲憊,眼神卻依舊透著醫(yī)者的專注與盡責(zé)。她抬眸望向水盆,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向那里,動作舒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她將雙手緩緩浸入溫水中,微微閉眼,感受著水溫恰到好處的舒適,仿佛在借助這溫暖的水流驅(qū)散內(nèi)心的疲憊與緊張。她的手指輕輕揉搓,仔細(xì)洗凈手上殘留的食物殘渣與油漬,每一個動作都沉穩(wěn)而專注。
隨后,她拿起一旁干凈的手帕,再次浸濕,修長的手指輕輕擰干,動作輕柔而熟練,仿佛這簡單的動作都被賦予了特殊的意義。她轉(zhuǎn)過身,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歐陽青身上,眼神瞬間變得柔和且關(guān)切,邁著輕盈的步伐回到床邊。
她俯身靠近歐陽青,微微俯下身子,眼睛里滿是專注與溫柔。她先是輕輕擦拭著歐陽青的臉龐,從寬闊的額頭開始,沿著濃密的眉毛、深邃的眼睛,再到線條分明的臉頰,最后來到微微上揚的下巴,每一個動作都帶著小心翼翼,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貴的藝術(shù)品。擦拭過程中,她的目光始終緊緊停留在歐陽青的臉上,細(xì)致地留意著他的每一個細(xì)微表情,哪怕是最不易察覺的皺眉或是嘴角的牽動,她都不會放過,生怕弄疼了他。此時,她心里默默想著:一定要讓他盡可能舒適些,傷口的疼痛已經(jīng)夠折磨人了,這些小事我得做得更周全。
而歐陽青,從慕仙羽靠近的那一刻起,目光便牢牢地鎖在了她的臉上。他看著她輕柔的動作,感受著她指尖傳來的溫度,心中泛起層層漣漪。他凝視著慕仙羽那如秋水般的眼眸,高挺的鼻梁,還有那微微抿起的櫻唇,覺得她的美麗在這昏黃的燈光下愈發(fā)動人。
慕仙羽敏銳地察覺到歐陽青熾熱的目光,她的臉頰漸漸泛起紅暈,如同天邊的晚霞般明艷。她下意識地低下頭,試圖掩飾自己的羞澀,手中的動作卻依舊沒有停下。她在心里暗自警告自己:要淡定,不要害羞,我是個大夫,不要慌,他就是個帥氣的小伙子而已,是我的病人,淡定啊淡定。可那紅暈卻像是不受控制般,愈發(fā)濃郁。
擦完臉后,慕仙羽的臉頰還帶著未褪去的紅暈,眼神中仍殘留著一絲羞澀,但她很快鎮(zhèn)定下來,專注于為他擦拭身子。她的手微微顫抖著,慢慢解開歐陽青的衣衫,動作間帶著些許猶豫,卻又因醫(yī)者的職責(zé)而迅速變得堅定。她的手輕輕移動,每一下都避開傷口,像是在呵護(hù)一件易碎的珍寶。她一點點擦拭著他的脖頸、寬闊的前胸和肌肉緊實的手臂,每一下擦拭都帶著溫柔與耐心,讓歐陽青心中涌起一股別樣的溫暖。慕仙羽一邊擦拭,一邊在心里默默祈禱:希望他的傷口能快點好起來,不要再受病痛的折磨。而歐陽青,依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眼神中滿是深情與眷戀,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已不復(fù)存在,眼中只有這個溫柔的女子。
擦拭完畢,慕仙羽來不及停歇,又迅速準(zhǔn)備好換藥的物品。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凝重,輕輕揭開歐陽青后背的紗布,看到傷口的瞬間,眉頭緊緊皺起,眼中滿是擔(dān)憂與心疼。她的嘴唇微微抿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自責(zé),似乎在責(zé)怪自己沒能讓傷口更快愈合。她小心翼翼地清理著傷口周圍的血跡和滲出物,動作輕柔得如同羽毛拂過,每一個動作都飽含著她對傷者的關(guān)切。隨后,她將精心準(zhǔn)備的草藥碾碎,雙手微微顫抖著,均勻地敷在傷口上,再用干凈的紗布仔細(xì)包扎好,每一圈纏繞都格外緊實,卻又不會讓歐陽青感到不適。她一邊包扎一邊輕聲呢喃:“再忍一忍,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包扎完傷口,慕仙羽輕輕為歐陽青蓋好被子,掖好被角,確保他不會著涼。她拿起油燈,轉(zhuǎn)頭看向歐陽青,眼神中滿是關(guān)懷,輕聲說道:“有事情喊我,疼的話也喊我,傷口在后背右肩,不要隨意翻身壓到傷口就不好了,最好側(cè)睡或者趴著睡。”歐陽青乖乖地點點頭,眼中透著感激與順從,輕聲回應(yīng):“好,你也早些休息。”兩人互道晚安后,慕仙羽和小丫鬟初雪輕輕關(guān)上房門,離開了房間。
回到臥室,慕仙羽疲憊地坐在床邊,長舒了一口氣,肩膀微微下垂,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力氣。初雪貼心地為她打來一盆熱水,讓她泡泡腳解解乏。慕仙羽將雙腳浸入熱水中,感受著溫暖從腳底蔓延至全身,一天的疲憊似乎都在這一刻漸漸消散。她和初雪簡單洗漱后,便躺在床上。
黑暗中,慕仙羽回想著這一天的經(jīng)歷,從發(fā)現(xiàn)受傷的歐陽青,到緊張的救治過程,每一個畫面都?xì)v歷在目。她輕輕閉上眼睛,心中默默祈禱歐陽青能早日康復(fù)。在這寧靜的夜晚,疲憊與安心交織,她漸漸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結(jié)束了這疲憊又驚心動魄的一天。
接下來的日子里,慕仙羽悉心照料著歐陽青。她每天都會紅著臉按時為他的傷口換藥,歐陽青露著上半身任由慕仙羽為他換藥的時候,想到自己從小失去母親之后不知道該如何與異性相處,自小不近女色,身邊都是貼身侍衛(wèi),如今裸著上半身被慕仙羽換藥竟然不覺得有絲毫不自在,反而很享受與慕仙羽的親密接觸。每當(dāng)慕仙羽柔軟的手觸碰到歐陽青的身體,歐陽青的心中都會涌起一陣悸動,他想著,好像,我愛上這個人美心善的女子了。慕仙羽除了給歐陽青每日換藥,還會熬制各種滋補的湯藥喂給歐陽青喝,那些湯藥的配方都是她從慕家商鋪里的醫(yī)書和大夫們那里學(xué)來的,對傷口愈合和身體恢復(fù)有著顯著的功效。初雪也在一旁幫忙,為歐陽青準(zhǔn)備飯菜,打掃房間。歐陽青與慕仙羽的朝夕相處,仿佛是這山中隱于山林的小夫妻一般,過著清凈的甜蜜生活,兩人雖然交流不多,但心意相通,都暗暗喜歡上了對方。在慕仙羽的數(shù)日精心護(hù)理下,歐陽青的傷勢逐漸好轉(zhuǎn)。
隨著時間的推移,歐陽青和慕仙羽之間的交流也越來越多。歐陽青只說自己是出兵打仗的軍人,向慕仙羽講述自己在戰(zhàn)場上的經(jīng)歷,以及對國家和百姓的責(zé)任。慕仙羽則向歐陽青分享自己在慕家商鋪的成長趣事,講那些珍貴藥材的特性,講大夫們救治病人時的驚險與欣慰。兩人越聊越投機(jī),不知不覺間,彼此的心中都產(chǎn)生了一種特殊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