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研究中心被KK強行親吻后,我便有意無意地回避與她單獨相處。每次遠遠瞧見她的身影,我就像只受驚的兔子,迅速找借口離開。
這天,KK又在研究中心攔住了我,“家明,你最近怎么總是躲著我?”“沒,沒有啊,最近研究太忙了。”我眼神閃躲,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可我的這些努力似乎毫無作用,她只要一見到我,就毫不掩飾對我的好感,還總是向我展示她雄厚的經濟實力,就像個陷入熱戀的花癡。
但不可否認,KK在專業領域的知識儲備十分強大,比我之前接觸過的那些投資商專業得多。在討論研究方案的會議上,她提出的問題總是一針見血。
“魏教授,關于某個基因序列的調整,我認為還有另一種可能性,你們有沒有考慮過……”KK認真地闡述著自己的觀點,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點頭。
我的孩子們都很崇拜她,也喜歡和她相處,小孩子大概都有一種慕強心理吧,他們之間的關系倒也融洽。
“KK小姐,你好厲害啊,懂得好多!”良辰一臉崇拜地對KK說,眼睛里閃爍著敬佩的光芒。
“那當然,怎么說姐姐也是站在基因鏈條頂端的人類呢。良辰的運動基因姐姐也很羨慕呢。”KK笑著朝著良辰的眨眼睛,眼神里滿是溫柔。
美景也在一旁附和:“KK小姐,你們不要商業互吹了。你能不能給我講講你在國外的經歷呀,我好想聽。”“沒問題,等姐姐有空就給你講。”KK笑著答應道。
私下里,良辰和美景也常常討論KK。“哥,你說KK姐姐怎么懂那么多,還那么有錢。”美景一臉羨慕地問。
良辰聳聳肩,“人家肯定很努力啊,以后咱們也要像她一樣優秀,讓爸爸也能為我們驕傲。”
與小菲離婚后,在KK投資的助力下,我的研究中心再次步入正軌。
這天,我終于能松一口氣,想著去酒吧放松一下長期緊繃的神經。我去那兒并非為了放縱,只是想尋求一絲慰藉。
酒吧里燈光昏暗,迷離的光影在人們身上跳躍,嘈雜的音樂聲震耳欲聾,酒杯碰撞聲、人們的談笑聲交織在一起。
我和一位友人挽著胳膊從酒吧出來,夜晚的涼風撲面而來,讓我有些微醺的腦袋清醒了些許。
這時,我瞧見KK小姐正站在酒吧門口,靜靜地看著我們,她的身影在路燈的映照下拉得很長,像是一座孤獨的雕塑。我下意識地主動上前打招呼。
“家明,你怎么在這兒?”KK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我來放松一下,你呢?”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
我帶著幾分醉意,臉頰泛紅,眼神迷離,順勢靠在身邊友人的肩膀上,心想正好借此機會,向她坦白,也好徹底打消她對我的熱烈追求。
“這是真的嗎?”KK滿臉震驚,嘴巴張得大大的,眼睛瞪得滾圓,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聲音都有些顫抖,“這不可能。”她緊抿著紅唇,牙齒死死地咬住下嘴唇,下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嗯,是的。如你所見。所以,KK小姐,別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可因隱私暴露,心跳卻在不自覺地加快。
看到KK一緊張就咬下嘴唇的習慣動作,酒意上頭的我,突然有些恍惚。腦海中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但我很快就將其拋之腦后,那個人,應該永遠不會出現在我面前了。
自那次在酒吧相遇后,KK果然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來糾纏我。那段日子,我的生活與事業恢復了平靜,可內心深處卻始終有種隱隱的不安。
然而,平靜并未持續太久。不久之后,我剛大學畢業的一雙兒女,竟都遭遇了慘事。
我的寶貝女兒美景被同學強暴,精神受到重創,原本靈動的眼睛變得空洞無神,整日蜷縮在角落里,喃喃自語,曾經甜美的笑容再也沒有出現在她臉上。
我那優秀的兒子良辰,前程似錦的男孩。卻遭遇誤殺,躺在冰冷的太平間里,再也無法回應我的呼喚,他的夢想、他的未來,都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在我悲痛欲絕之時,迎來KK投資集團評估協會對我的研究成果的檢驗,判斷為不合格。
突然的撤資,中斷的研究中心的成果專利都歸屬于KK投資集團。我瞬間陷入絕境,銀行卡里的余額所剩無幾,甚至連女兒的住院費都快要交不起了。
研究中心關門的最后一天,我獨自一人站在樓頂,抽著煙,寒風呼嘯著刮過臉頰,像刀子一樣生疼。我望著遠處繁華的城市,燈火輝煌,卻沒有一處是我的容身之所。
KK小姐在回國前,最后一次來見我。
“來一根?”我麻木地將煙盒遞向她,手指因為寒冷和悲傷而微微顫抖。KK熟練地抽出一根煙,叼在嘴上。我抬手為她遮擋著風,然后打著打火機為她點火。微弱的火光在夜風中搖曳,照亮了她的臉,她那鮮艷的紅唇在火光映照下格外刺眼,像是沾染了鮮血。
她深吸一口煙,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問道:“后悔拒絕我嗎?”
“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人這一輩子,遺憾太多了。總覺得自己沒選的那條路,一定是繁花似錦。”我苦笑著,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她又下意識地咬起下嘴唇,這個動作太熟悉了,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你知道嗎?我大學時有個同學也叫高橋,他和你一樣,緊張時就喜歡無意識地咬嘴唇。”我喃喃說道,像是在回憶一段遙遠的往事,聲音因為哽咽而變得模糊不清。
“記這么清楚啊,突然提到這個人,他對你來說一定很特別吧?說不定我就是他呢。”KK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眼神里透著一絲捉摸不透的意味,像是在開玩笑,又像是在暗示著什么。
“但他是男人。”我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何會這么說,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家明,部分基因重組,什么都是有可能的。”KK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卻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我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部分基因重組,這個概念正是大學時高橋提出來的。
那一刻,我心中的震驚與恐懼達到了頂點。默默地給小菲留下了遺書。
我寫下:待我死后,一切都將歸于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