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出身在陶府,可是還未完全懂事就被三夫人設計給送了出來,這些年來府里的人都刻意忘掉她,連個教導規矩的人也沒送過來。
陶冉心里清楚,只怕三夫人心里想著就是把自己給養廢了,不然也不會讓孟嬤嬤跟著她一起過來了。
陶冉抿著嘴,孟嬤嬤是三夫人當年的陪嫁丫鬟,雖然比不上其他常在身邊伺候的人得力,可是也是一心向著嫡母的,十年前跟著她一起出府,雖然名義上說是因為不放心要照顧她,但是當事人心里都清楚,不過就是來監視她而已,看著點她,讓她少接觸一些女子該學的東西。
在意識到這一點以后,陶冉就絕了要把她拉到自己身邊的想法,左不過哄著點罷了,她又不是差那點時間,以后有的是機會好好收拾,不然沒了這個,以后還不定再派來一個什么樣的人。
在孟嬤嬤的注視下,陶冉慢悠悠的填飽肚子,“孟嬤嬤,既然我身體已經大好,我想今天就去一趟山上的廟里。”說著,臉不好意思的紅了紅,“給長輩祈福這種事情最忌諱的就是半途而廢。”
“可是……”孟嬤嬤有些遲疑,夫人信里可是交代的東西還沒有說給她聽,難道就這么讓她離開?
“去晚了佛祖怪罪下來可就不好了,我和孟嬤嬤的時間還多,有什么事我們晚些時候說也是可以的。”這個世界的人包括皇家在內把佛祖看的很重,一看到孟嬤嬤的表情,陶冉就開口說道,一臉的真誠。
“這……”孟嬤嬤人一愣,隨即暗道距離三少爺來應該也有段時間,再找一個機會好好引導就是了,想到這里,孟嬤嬤點點頭,“那好吧,我去給五小姐安排一下。”
陶冉看著孟嬤嬤滿懷心思的離開的背影,扭頭看向清越,“你去查查昨天陶府來人的時候有沒有人給孟嬤嬤帶東西的,也不知道我那位繼母心里是怎么想的,竟然派一個連情緒也不會隱藏的人來監視我。”
無奈的搖搖頭,清越也是滿臉的怪異,聽完她的話點點頭,轉身出了院子。
孟嬤嬤雖然人不聰明,往往心里有什么算計很快就會被看出來,可是卻還算是一個能干的人。陶冉的要求提出來還沒有一個時辰就有人來告訴她,東西已經準備全了,她可以出發了。
小院里除了廚房里有幾個人,就只有清越一個丫鬟了,簡單的收拾了兩件衣服,主仆兩個就上了孟嬤嬤準備好的馬車。
陶家別院本身就在郊外,不遠處就是一個破舊的小村莊。這條路十年來陶冉已經走了無數次了,也沒有什么興趣,一上車就懶懶的靠在一邊,瞇著眼開始打盹。
“小姐。”趕車的車夫是陶冉特意從北門帶回來的,不但趕車手藝好,為人更是穩重,“前面地上躺著一個人。”
“恩?”瞇著的眼慢悠悠的睜開,從嗓子里吐出一個音節,陶冉看著清越,“你下午看看。”
陶冉前世的時候是國家研究院的高材生一枚,也算是三觀正的好少年,雖然來了這個世界以后手里也或多或少沾了血,可是更多的時候卻是在別人主動出手之后才反擊的。所以從本質上來講,陶冉還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積極向上的好少年,像這種見死不救的行為她也不想做。
心里已經大致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當清越的聲音從外面響起的時候,她還是低估了自己的想象力,“小姐,對方身上的傷不重,只是傷口比較多,流血比較嚴重,看起來嚴重一些。”
點點頭,本來還以為自己也能遇到那種身受重傷,然后以身相許的男子,雖然心里的愿望被打破了,陶冉還是抿著嘴揭開簾子向外看去。馬車早已經被車夫趕到了男人的身邊,陶冉把頭探出車外,因為滿臉血跡的緣故她看不清男人的臉,一身黑色的錦袍被割的七七八八。
陶冉在自己的包袱里撿出來一件男女都能穿的披風,從車窗口遞出去,“給他蓋在身上吧,清越,你給他把身上的傷口大致清理一下,然后給他留下兩瓶藥粉,我們還要趕路,想來他應該也快醒了。”
眼神在男人身上停頓一下,陶冉嘴角突然扯起一絲怪異的笑容,最后幾個字咬著牙重重的說了一遍,才把頭縮回來。
馬車掀起一陣塵土,一直等到馬車的影子都快要看不見的的時候,躺在地上的男人眼睛突然睜開,手撐著一旁的石頭坐起身來,看著馬車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這個聲音正是那晚威脅他的那個姑娘。
低頭看了眼手里大紅色的披風,男人用手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抿嘴笑了起來。
馬路上的小插曲并沒有被陶冉放在心上,在小和尚的領路之下,陶冉剛安頓好,之前調查的事情就有了結果。清越給陶冉撿了幾塊從別院里帶來的點心,連著泡好的茶放到她面前,“小姐,查出來了,是三夫人給孟嬤嬤帶了信。”
“哦?信里都說什么了?”每次只要三夫人來信,主角必然都離不開她,只不過配合不配合就要看她的心情了。
“三夫人信里說二老爺家的六少爺辦差事會經過宜城,應該會在宜城停留幾日,夫人說讓孟嬤嬤和你說說這些年您受的苦,然后把您心里的不滿給激出來,最好因此讓六少爺心里對您不滿。”
說到最后,清越語氣里的笑意越濃,余光撇到滿臉憋笑的清越,陶冉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行了,你還是好好打聽一下六少爺路過宜城到底要做什么吧。”
頓了頓,陶冉也抿嘴笑了起來,“如果只是因為要路過宜城住幾天的話,三夫人才不會特意帶信來囑咐一番的,想必這次六少爺來宜城的目的并不小,不然也不會讓我繼母如此擔憂。”
陶冉抿著嘴還想再和清越說些別的,就聽到門口突然傳來一聲貓叫聲,陶冉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斂,輕聲喚道:“清越,去把人接進來。”
“公子。”一個小和尚打扮的年輕男人一進屋子就對著陶冉行了一禮,“老板娘讓我來和公子來說一聲,有人去百匯拍賣行,指名要見您。”
“哦?”陶冉眉頭一挑,知道她和百匯拍賣行有關系的人并不多,更何況這些人不是試探,竟然是直接點名,這倒是有幾分意思,陶冉點點頭,“你們老板娘沒有說是誰嗎?”
陶冉抿著嘴,心里反復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心里越發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一種未知的陰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