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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燕歸鴻

第62章萬俟儒的歸來

寒風乍起,綠竹捧來一件純白狐毛大氅快步上前披在燕華的身上,蓬松的毛領在陽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燕華垂眸,任由柔軟的狐毛貼上脖頸,她下意識將臉埋進毛領中,柔軟的絨毛溫柔地包裹著她,讓人生出被人珍視的感覺

殷吹笛懶散地靠在紫檀交椅上,長腿隨意交疊。手里把玩著一枚血玉扳指,半瞇的目光狀似無意的盯著禮臺之上那個略顯孤寂的身影,眼底閃過一絲饜足的光——

果然極配。

那銀白的狐毛襯得她膚若凝脂,蓬松的毛領隨著步伐微微顫動,宛如北境終年不化的雪原上掠過的風。不枉他在北邙山蹲守半月,才獵得的稀世銀狐,命人連夜趕制制成大氅,作為今日的賀禮。

園中阡陌交錯,席案錯落其間,今日并未設屏風隔席,只是分桌而坐。萬俟悔攜燕華執金樽依次敬酒,行至主桌時,長公主伸手握住燕華的手腕,鳳眸含笑

“好個靈秀的姑娘。“言語間,那只通體透亮的翡翠鐲子順勢滑入燕華腕間。燕華心頭微驚——她與長公主素無交情,之前在貴妃宮中便為她解圍,今日又這般厚賜,她的眼神忍不住瞥向殷吹笛,上次長公主似乎也提到了他

還有那股若有若無的熟悉氣息再次縈繞,讓她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兩眼,殷吹笛和沐北歸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

雪災時僅憑著一枚玉佩他就傾力相助,公堂之上又幾番回護,今日更是專程前來觀禮——這般行徑,與傳聞中那個冷酷無情的赤軍侯判若兩人

朝野皆知,赤軍侯性情乖戾,劍出必見血。朝臣見之膽寒,就連圣上也要讓他三分,活脫脫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混世魔王。可眼前之人,卻對她處處照拂......

燕華探究的眼神不自覺地追隨著那道身影,心中暗忖:難道是因為沐北歸?,又是什么樣的交情才能讓他如此這般?

似有所覺,赤軍侯舉杯遙敬。掩不住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柔和

“我記得姑姑最喜歡這道胭脂鵝脯,姑姑嘗嘗”,三皇子執起象牙筷輕點翡翠盞,夾起一塊置于長公主的碗碟之中

“難為赫兒還記得本宮的口味”,長公主輕輕一笑,“只是近日周太醫讓我忌食葷腥,今日怕是沒這個口福了”,說著輕輕往旁邊推了推碗碟

“倒是今日的主角要多吃一些”,說著夾起一塊放在燕華的碗碟中,燕華點點頭笑笑不語

長公主手輕輕落在燕華的手背,言語中透著溫和,鳳眸微挑,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本宮活了大半輩子,鮮少見你這般......,當真是當得起惠質蘭心這幾個字的好孩子,萬俟將軍,好福氣”,話是對著萬俟悔說的,但眼神瞟向赤軍侯,赤軍侯手中的酒盞微微一頓,旋即恢復正常

“公主,過譽了!”萬俟悔舉起酒杯,寒暄兩句

“是了,燕大夫還真是膽識過人”,說話的是二夫人的妹夫,聽著表揚,但總是能聽出那么一點諷刺的意味

三皇子把玩著手中的白玉杯,似笑非笑,“本王倒是好奇,萬俟小姐年紀輕輕就這般的......出眾,不知師從何人?

燕華垂眸,淡淡一笑,“在下學藝不精,說出來丟了家師臉”

“燕大夫如此的起死回生之術還說學藝不精,那太醫院的哪些人豈不是都成了庸醫”

坐在不遠處的周岐手微微一頓,太醫院哪些人本來對燕華就頗有微詞,現在三皇子的這句話就算把燕華和太醫院徹底對立起來

燕華抬眸含笑,“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眾人的目光皆齊齊的看向燕華,只是目成心許,其異如面

“哦?何解?”三皇子似乎有揪著燕華不放的意思

燕華緩緩起身,直視三皇子的目光,“所謂賢主之用人也,猶巧工之制木也,皇上量才擢用,讓人發揮其最大的作用,三皇子怎么能說太醫院的人都是庸醫呢?”燕華這話說的有些誅心了,暗喻三皇子質疑皇上的用人之道

“道理有先有后,技能只是研究方向不同而已,周太醫擅長的我也不會”

三皇子目光閃過冷冽,只是面上不顯,“看來燕大夫,不僅醫術了得,文采也是斐然,萬俟將軍,恭喜”

“殿下,謬贊了”,萬俟悔舉了舉杯,目光隱晦不明

“清閑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才是女兒家應該有的規矩”,萬俟鴻的夫人秦氏帶著微微嘲諷淡淡的出聲,說著有意無意的瞥向自己家的女兒萬俟瑩

萬俟鴻眼底翻涌的不甘;三皇子的試探;赤軍侯垂眸斜靠椅背沉默如淵;其他的人或捻須淺笑,或撫卷沉思,各懷心思。這場為燕華舉辦的笄禮,表面上氣氛祥和,實則暗潮洶涌,每個人心中都藏著不為人知的盤算。

眾人各懷心思、杯盞交錯時,一道玩世不恭的聲音突然刺破席間的暗流:“呦......,今天這么熱鬧?”尾音拖得綿長,帶著幾分戲謔。“大哥,恭喜呀!”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朱紅廊柱下斜倚著一名男子。他一襲甘青長衫皺皺巴巴,下擺沾著泥點,腰間玉帶歪斜,發冠也隨意扣著,幾綹黑發散落額前,一副浪蕩不羈的模樣。雖已過而立之年,眉眼間卻仍帶著少年時的頑劣,只是眼角細紋里終究是藏著經年風霜。

萬俟老夫人手中的茶盞“當啷”墜地,碎瓷與茶湯濺在她裙裾上。她并未在意,只是顫巍巍地扶著椅背,渾濁的眼睛蓄滿淚水,手指向前方,聲音發顫:“儒兒......”二十年了,以為此生再難相見,如今他就站在眼前了。

“鴻兒,是儒兒,儒兒回來了......”老夫人猛地攥住萬俟鴻的手腕,渾濁的眼淚撲簌簌滾落,滴在萬俟鴻繡著金線的袖口上

萬俟鴻嘴角揚起完美的弧度,眼底卻如寒潭深淵。他輕輕拍著母親的手,溫聲道:“母親莫急,先坐下。”可垂在袖中的右手,卻死死掐進掌心,二十年前,萬俟儒不接受那個女子,竟然不管不顧的就離家出走,他望著弟弟吊兒郎當的模樣,心中冷笑,萬俟悔回來了,現在萬俟儒也回來了

萬俟儒似乎毫不在意,突然朝她看來。那雙桃花眼里漾著漫不經心的笑意

“想必這位就是寧兒吧!”萬俟儒突然站直,步履歪斜地逼近,帶著幾分放蕩不羈的痞氣。他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著燕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萬俟悔及時橫跨半步隔開兩人視線。也擋去了燕華周身壓抑的怒火。他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保持著兄長的威嚴:“四弟多年未歸,自然是不認識寧兒的。”

“寧兒,這是你四叔......”萬俟悔轉身對著燕華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女兒,因為燕落,她對萬俟儒必然積怨的,生怕她沖動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燕華死死攥緊拳頭,才勉強忍住想要一拳打上萬俟儒那張嬉皮笑臉的沖動。她看著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就是眼前這個男人拋妻棄子,害死了燕落的母親,又差點害死燕落。她做不到對著他屈膝行禮,更無法喊出那聲“四叔”。她在心底暗暗發誓:萬俟儒,你欠燕落的,我會替他討回來的

“今日乏了,本宮就先回去了。”她漫不經心地撫平裙擺,鳳目掃過燕華時目光溫和,“改日我下了帖子,請燕大夫到公主府做客。”說完她蓮步輕移,裙擺掃過青磚,留下一室若有若無的香氣。

“笛兒,送本宮回去!”尾音拖著慵懶的弧度

殷吹笛垂眸斂去眼底情緒,不著痕跡地瞥了眼燕華。手指無意識來回摩挲著,眼神深沉晦暗,唇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最終也只是深深的看了燕華一眼,跟隨長公主消失在朱漆門后。

陸老夫人垂首眸中掠過一絲轉瞬即逝的幽光,“歲月不饒人,終究是經不起折騰了”,接下來就是萬俟家的家務事了,外人不便在場,便以身體為由帶著姬卉也離開了,姬卉一走,宋停云也未做停留,告辭離開

三皇子轉著白玉扳指的動作驟然停下,眼中冷冽的光澤忽明忽暗,他哧笑一聲,“無趣。”烏木折扇重重合上,起身離開時,腰間玉佩與環佩相撞,清越之聲漸遠,最終消散在漸濃的暮色里

“奕王慢走......”,萬俟儒吊兒郎當的在三皇子的身后揮手作別,

笄禮的暗涌最終以萬俟儒的出現在暮色四合中暫告平息,燕華立于廊下,看著萬俟儒,心底翻起無數疑問,萬俟儒一走二十年,一現身便喚出她的名字,如果說認識她是因為笄禮,可剛剛三皇子離開他也精準的道出奕王的封號?他又為何在今日回家,是巧合?還是又有什么陰謀?

萬俟儒的回京在萬俟府掀起了波瀾,因為他不是一個人回來了,他還帶回來一個女人,一個燕華很熟悉的女人,一個長得很像卿姨娘的女人,溫婉淺笑,進退有度

只是那個女人和燕華擦肩而過時,那股幽幽的香氣縈繞,還有那轉瞬即逝藏在眼底深處的挑釁,讓燕華心中一凜,不,她就是卿姨娘,一個人身份可以變,樣貌可以變,行為也可以變,但身上的氣味是不會變的

她不是死了嗎?還是死在緒雯公主那位駙馬爺的床上,怎么現在又出現在萬俟府?柳錯是被控制的?難道萬俟儒也......,燕華的眼神不禁瞥向萬俟儒,還是要找機會探一探才行

待她再次抬眸,女子又恢復了那副溫婉可人的模樣,甚至讓燕華有了一種錯覺

萬俟老夫人憐惜中的憤怒,恨鐵不成鋼的無助,一腔不滿撒向了那個站在不遠處的女人,嘴里恨恨的說著家門不幸,家門不幸,但也始終不敢再更狠心一些,可能害怕萬俟儒再次離家出走吧!

萬俟鴻臉色多變,看向秦卿楚的眼神晦莫深沉,嘴角那抹看似溫和的笑意暗含諷刺,唇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

“貴妾已經是給她天大的體面了,你不要得寸進尺”,萬俟老夫人重重的把茶杯摔在地上,青瓷的杯子在地毯上旋轉幾圈,最終落在了萬俟儒的腳邊

“母親,卿兒腹中已經有我的骨血,我必然是要娶她為妻,不然我不會回來”,萬俟儒耿著脖子為他的愛情據理力爭

“聘則為妻,奔則妾,無媒茍合,這樣的女人怎么能進萬俟家的門”

“四弟......,這事我們慢慢商量”,萬俟鴻臉上依然掛著看似溫和的笑,微挑的眼角看向秦卿楚慢慢的嫌棄,“母親也莫要動氣,四弟剛剛回來,寧兒也找了回來,一家人好不容易團圓,應該高興才是,莫要傷了和氣”

隨即轉身對著秦氏說道,“夫人,先帶秦姑娘去安頓。清漪園許久未住人,需得仔細打掃,莫要委屈了寧兒。”這番安排滴水不漏,儼然一副執掌全局的家主做派。

燕華剛想說些什么,萬俟鴻搶先開口,“醫館事務繁雜,華兒還是安心住在那兒。我即將離京,正好搬去醫館,也好與女兒多親近些。弟妹只需招待好四弟便成。”他的語氣看似尋常,卻暗藏不容辯駁的意味。

萬俟悔望著萬俟儒,眼底翻涌著復雜的情緒,良久,才幽幽嘆出一口氣輕輕搖頭,燕落那般懂事的孩子,他不知珍惜,卻將這不知底細的女子視作珍寶。不再多言,他牽起燕華的手,轉身離去

夕陽的余暉中,燕落孤零零的身影被拉得很長。那落寞的背影,像一根刺,扎進燕華心里。她知道,燕落一定已經得知萬俟儒歸來的消息。雖然父女之間并無深厚感情,但血緣的羈絆,又怎是輕易能斬斷的?

“燕落......”,燕華輕聲喊道,像一片薄雪散落

燕落轉過身時,眼角眉梢已經彎成了溫柔的弧度,彷佛剛才的落寞的人不是他,“回來了?”他的聲音裹著暖意,猶如春日新茶

燕華欲言又止,燕落眼底細碎的光芒終是刺痛了她,那些盤旋在舌尖的話突然好似再也無法說出口,想問他是否難過,想問他父親的歸來有什么想法,最終還是化成一句沙啞的“嗯,你......,”

燕落知道她想問什么,她沒問出口,他也就當不知道,“不忍來了”

“他怎么來了?”

“最近不太平,許是不放心你”,燕落輕笑,揉了揉燕華的頭發,袖中拿出一枚玉簪輕輕插入發髻,“笄禮已過,就是大姑娘了,送你的禮物”

燕華還想說些什么,燕落搶先一步,“今日怕是累了吧!早些歇息,明早我來接你去隱繡閣”,說完不等燕華回答,他便轉身疾步離開

望著燕落離去的背影,燕華站在原地,任由夜風卷起發絲,獨留一地悲愴

恨嗎?恨的,或許他的母親也不是什么良善的女子,但終究生下了他,也算是養了他,偶爾的溫柔也給了他短暫的溫情,只是那個男人從始至終甚至都沒有承認過他的存在,他活著是一個笑話,死了也無人在意,他和燕華不一樣,所以萬俟翼死了就死了,有些人在時光里成了陌生人,更何況他們本來也是陌生人

棲梧朝陽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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