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家了嗎我們在家里等你呢】
安遇看了一眼剛彈出來的消息,伸出的手頓了一下。
雖然安淵一周前就告訴他今天會帶阿姨回來見面了,但真到了時候心里還是有些悶。他站在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抬手開鎖。
‘滴!門鎖已開’
進門后客廳沙發上的人齊齊看向他,安淵見他回來起身迎上,“安安回來了”說罷朝著他身邊的人介紹道:
“這就是我兒子,安遇”
“這是你阿姨江蕓和他兒子江亦”
這個名字突然進入耳朵里安遇心里下意識想,這么不小眾的名字也會撞嗎?抬眼卻看見女人身后的那幅熟悉的面孔,而那雙平靜的目光也在瞬間透露出了眼底的慌亂。
“江阿姨好”安遇出聲道,隨后盡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江亦,你好。”
江蕓應了一聲,笑盈盈道:“小遇,聽你爸爸說你現在上高三呢,學業比較忙,第一次見面阿姨也不知道送什么好就和你爸爸去給你買了些東西放在了你的房間門口一會看看你喜不喜歡。”
“嗯,謝謝阿姨,費心了”,安遇腦子亂轟轟的和她道了謝,眼神不由的看她身后的人,還沒等開口兩個大人又招呼著讓去餐廳吃飯。
看著兩人在廚房的背影,他不禁思索著:江蕓和安淵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她不僅溫婉,端莊,落落大方,在工作上也一絲不茍,是個很干練的人,這在她身上并不矛盾。當然這是聽安淵和他說的,在一個近40的年齡遇到想一起走下去的人并不容易,兩人很合得來就是最重要的了。
安遇盡量忽略掉來自另一個人的視線,低著頭看著手機。
不到十分鐘兩人就擺了滿滿一桌的菜,安淵給他們盛好飯,“安安,嘗嘗你阿姨的手藝,我都甘拜下風啊”
“嗯,好”
“這湯從中午開始燉的,很好喝,一會兒多喝點啊........”
心不在焉的吃完飯安遇找借口回了房間。
“作業寫完早點睡覺啊,熬夜對身體不好。”安淵在身后叮囑他罷他便關了房門,外面的聲音被隔絕。
安遇靠在門后脫力般跌坐在地上,眼眶發熱,心里那股悶悶的感覺好像得到釋放一樣,心臟開始細密的痛著。
南市的天氣十分悶熱,他升初中那年隨之而來的另一個噩耗就是媽媽犧牲的消息。考完試的第一個周末爸爸告訴他,他的媽媽-梁清,一名在崗數年的心臟外科醫生在參與救援任務中由于人員緊缺,強撐著連續工作幾天沒有合眼,最終猝死在了她最熱愛的崗位上。安淵看起來從來沒有那么疲憊過,黑眼圈深的可怕,冒出的胡茬都沒精力打理。等再見到時,就之剩一個蓋著國旗的方盒。那天他站在人群的前面,眼淚早就流不出來了。當時是秋季,風很涼,刮在人臉上和刀子一樣,結束后兩個人在那里站了很久,知道天黑下來。
那個假期他過的混混噩噩的,開學季,安遇以全市前五的成績進了一中,他像一個上了發條的機器一樣,用學習和課外班填滿自己,基本沒有什么社交,他的周圍被高墻籠罩著。升高中時,他以遠超第二名40多分被市重點高中錄取,而這40多分里,有媽媽給他的20分。
初三那年,一個人強硬的闖進了他的高墻,涼瑟的風吹動了少年的秋天。
“小學弟,交個朋友嗎?我叫江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