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母親我中舉了!!!”書生卷氣的公子驚喜異常,抱著書冊,進(jìn)直直的跪了下去。“探花,我成了探花郎!”
心中的千言萬語似乎只是回去教他口中的一句話:“貴人小姐,我來了,我來找你了。”江婧高興的像是喝了假酒連路都走不穩(wěn)了,雨夜中,突然在風(fēng)中鉆出一張紙?“嗽!”
那張紙像是早有預(yù)謀,緊緊地粘在了江婧腳底。
江婧正要俯身拿下,浩浩蕩蕩的人馬,就把江婧抓在了天牢。
大喜大悲~
“長公主殿下,這就是偷了您皇榜的人。”
江婧看不清那人的臉,天牢昏暗,哪怕只是那瑩瑩燭火,在江婧眼里,都是刺痛的。祁玉憐逆著光:“喲,這年頭,書生都要偷東西了嗎?”
“我沒有!”
“你說沒有就沒有,讓這世間哪來的黑白善惡?”
“…”
“罷了,誰讓公子你,好看呢。”
“李公公,這個(gè)人,我要了。”
祁玉憐自然的伸出手,想要把江婧扶起來。時(shí)間久了,江婧終于看清了那張臉。媚而不俗,粉面桃腮,神情卻不染塵埃,即使是在死亡角度,也不過是另一個(gè)奇跡,這般美貌,怎配凡人,因歸天上宮闕。江婧一時(shí)竟看愣了神。
“小公子,莫不是被天牢的刑法,嚇破了膽?”
聽到這句話江婧終于是緩過了神,不過他沒有接受祁玉憐的好意,自己爬起來,撣了撣衣袖上的灰塵,說一句多謝,就別開了臉。
“喲,公子生的如此貌美,就是這性子~嘖,實(shí)屬不討人喜歡啊。算了,走吧,帶你去正皇兄那里,解了這鐐銬。”
李公公不語,只是一味地帶路。
御書房內(nèi),劃過一道又一道尖細(xì)的聲音,過了好久,祁玉憐.江婧終于是能進(jìn)來了。
行了禮,祁玉憐就不客氣地開了口:“正哥哥,妹妹,想向你要個(gè)人,面前這小公子,可否送了妹妹?”祁懷正:妹妹,這是又來大赦天下了…“妹妹,這人犯了死罪。”
祁玉憐只是轉(zhuǎn)頭看了看江婧,見江婧固執(zhí)的搖搖頭,便安了神。“死罪,可以見得,我看這小公子,可不像膽大包天的人。”
“妹妹,你知道的,偷皇榜,那是藐視君威,更何況,那皇榜還是你的。”
祁玉憐扶了扶金釵:“正哥哥也說了,那皇榜是我設(shè)的,那么,妹妹,連支配黃榜的權(quán)利都沒了嗎?”
祁懷正低了低頭,眸色一黯:“如今就時(shí),女子掌權(quán),只能是大逆不道,更別提你此時(shí)把握朝政…”
祁玉憐頭上的金釵像是有感應(yīng)似的,應(yīng)聲而斷。
“不勞費(fèi)心,放了吧!”
“放不了,旁的你救了就救了吧,但這是藐視君威。你能做保嗎,而且他也不可能每時(shí)每刻就在我們的眼前。”
“我能!”
“他又不是你的郎君,怎么能?”
祁玉憐牙齒被咬的嘎吱作響:“誰說的,他就是我新收的面首。”
…
“開了吧”
祁玉憐倒是腦子一熱,正哥哥竟是這般蠢?
…
祁玉憐上了轎子,“承歡,帶上你的好弟弟,回公主府吧。”江婧抬頭一看,女人口中所說的承歡面容干凈明朗,武將的堅(jiān)毅,文臣的風(fēng)骨,凜冽的寒香,他是第二個(gè)香妃吧。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江婧,這一次科舉的探花郎!”
“承歡,李國奉敕將軍。”
祁玉憐緩緩撩開簾幕:“二位,還不走嗎,雖是春天,但可依舊是春寒料峭,在這里木著,是想凍死我嗎?”
“承歡,領(lǐng)命。”
承歡瞟了一眼江婧示意他跟著走,結(jié)果…江婧直接進(jìn)了祁玉憐的轎子。剛探出個(gè)頭,企圖窺視權(quán)利的世界,就被承歡提溜了出來。
公主府離皇宮不遠(yuǎn),江婧卻在這不遠(yuǎn)的路上看見了功名利祿。
公主府的房檐,清灰土木的混著不少的銀磚。連祁玉憐喝的茶都飄著金粉,驕奢淫欲!
自踏下馬車祁玉憐像變了一個(gè)人一樣,外人面前的禮法蕩然無存。她扒掉了承歡的外衣:“好冷啊,承歡這件衣服,就當(dāng)作是你問本公主獻(xiàn)的寶吧。”承歡卻是個(gè)另一種態(tài)度,哪有什么生人勿近。眼里透露出的明明是癡狂.是愛戀.是高興。到底是人心所至,還是蠱毒作祟?恐怖如斯。
高嶺之花的奉敕將軍,跟在祁玉憐的身后,像一只小貓,看似乖巧,卻讓人感覺別有用心。
這哪里是公主府?這分明是小倌院,這里面各式各樣的人都有。病態(tài)柔美的,像是承歡那樣的,威風(fēng)凜凜的…可惜,他們都逃不過被祁玉憐去各種小字的屈辱。畢竟好好的一個(gè)大將軍,卻一直被人叫做承歡…江婧也許在這群人里面不是最好的,但也是比較顯眼的一個(gè)了畢竟,江婧渾身布滿了書生卷氣,驕傲明媚,那雙眼睛,更像一面鏡子,里面的是你也許是另外一個(gè)你。
祁玉憐被人簇?fù)碇挥幸粋€(gè)人離她最近照歲。這人最是出挑,身高是,容貌是,氣質(zhì)如是。
照歲緊緊的抱了抱祁玉憐:“公主,走之前也不知道多穿幾件衣服,現(xiàn)在倒是知道冷了!”
“哎呀,你說我冷我就冷啊?快別抱了,你衣服上的毛都蹭到我臉上了,難受死了!”
“公主不冷,為何又搶了承歡的衣服?”說完這句話照歲還是乖乖的放下了手。
祁玉憐扶了扶自己的裝束:“這位小公子,便交于你了,聽人說,他偷了我的文書,差點(diǎn)被判死罪了。”
照歲像是哄著她,她的手指向哪里,他的眼睛就在何處。“承歡,介紹一下。”
“江婧,本屆科技新科探花郎。”
“嗯,朝廷的眼光,還是不錯(cuò)的,探花,果然好看。”
祁玉憐抬頭看了照歲一眼,拔了自己的一根釵子,墊起腳尖,挽了挽,別在了少年人的墨發(fā)之間。雖說祁玉憐一米七二,但是,tmd照歲一米九六實(shí)在是太犯規(guī)了!
照歲在感受到不屬于他身上的溫暖時(shí),眼神就不再清明,陰暗,潮濕爬滿了他的身軀。但他不敢,祁玉憐是金尊玉貴的長公主,從來都不是他可以覬覦的,就算情到深處,也只敢冒昧地吻了吻祁玉憐的額頭。這些,在他眼里已經(jīng)是過界了。
祁玉憐的眼里不可避免的全是驚愕。照歲這是怎么了?
祁玉憐也不會(huì)多想了,回過了神,打著哈欠,回到了自己的寢宮。
一夜醒來,祁玉憐蓬頭垢面,未施粉黛,卻憶昨日的妖冶不同,正所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走到梳妝臺前,照歲一板一眼的為祁玉憐梳妝打扮:“公主好美,但照歲無能,明著梳妝打扮,實(shí)際卻把公主越畫越丑了。”此言非虛,祁家這一大家子都生的俊美無雙,祁玉憐更是其中的翹楚。但可惜祁玉憐卻從不在意這張好看的臉。祁玉憐笑靨如花:“照歲,那個(gè)什么不說的江婧?,對,江婧!他身上帶了些什么線索嗎?”
照歲依舊一板一眼瞄著眉:“未曾,江婧全身上下就一幅畫。”祁玉憐好奇道:“畫?什么話。”照歲不加思量:“美人圖,倒是與公主很像。”
“哦?美人圖,走陪我去看!”
祁玉憐剛化完妝,就拉著照歲去到處找江婧了,祁玉憐也不是第一次這么鬧了,她在腹府中事,一直,一直都是個(gè)任性的姑娘。
美人圖,便是江婧帶勁福利的最后資產(chǎn),可為孑然一身。祁玉憐到時(shí),依在房梁,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祁玉憐身子自小就不好,如今不過跑幾步,就累成這個(gè)樣子。回過了神,看那圖,又怎么可能是美人圖?祁玉憐越看越眼熟,又跑了回去,照歲扶了扶額,真是個(gè)不讓人省心的公主呀。照歲干凈利落地抱起公主,溫聲詢問:“請問我們的公主,要去哪里呀?”得到答案,奔上幾步,便是終點(diǎn)。
果然,祁玉憐沒看錯(cuò),那幅畫上的美人與自己書房暗格中的美人畫像,不能說十分相像,這分明就是同一個(gè)人。
祁玉憐垂了垂眸,自己的木頭分明,由衷的喜歡繪畫,又怎么可能成為探花:祁玉憐十一歲時(shí),宮中動(dòng)亂,祁玉憐就被托付到崖州太師府。自己當(dāng)初還記得,木頭的哥哥用著自以為頗有魅力的傻子聲音,惡心的婉轉(zhuǎn)的訴說自己的愛意。對比之下,木頭,也就變得優(yōu)秀了起來。
“喂,木頭,你帶我逛逛街好不好?”
木頭當(dāng)時(shí)也愣住了,無措的指了指自己:“我?”
此后,他們就一直在一起。一起游湖,逛鬧市,喝茶聽曲。
直到有一日,二人在小河邊,用腳丫子淌水:“木頭,聽說你普納通房?”
“嗯”
“為什么?”
本來與祁玉憐并排坐的整齊的木頭,腦袋突然離祁玉憐越來越近:“因?yàn)椋绢^想把第一次留給你。”木頭的吻落在了祁玉憐的嘴唇上。祁玉憐當(dāng)時(shí)被氣壞了,手一用力,直接把木頭推進(jìn)小河里。
“你怎么能這樣?輕薄!”
“貴人小姐,先把我拉起來吧,我娘給了我一本書,是我把這本書看完了就知道以后該怎么辦了,是我不要通房也可以,等會(huì)它濕了。”祁玉憐把人從還沒有一米的小河里拉了起來,兩人又開始排排坐,結(jié)果一打開。兩人的臉確實(shí)不受控制的熱了起來。
“你娘怎么給你看這個(gè)?春宮圖?”
要走的那前幾天,木頭給他畫畫像,恰逢迎春花開。祁玉憐甚是喜愛,她捻著那枝花,這木頭畫下來。那好死不死木頭,偏就不畫花,畫了祁玉憐撩發(fā),當(dāng)時(shí)祁玉憐也是好奇,自己聊哈,就那么一會(huì),他是怎么畫出來的?
“我自小過目不忘,厲害吧!”
“你過目不忘不跟我說,早知道,我把一會(huì)兒動(dòng)作就直接走了呀,做了這一個(gè)姿勢三個(gè)時(shí)辰,你就是不畫,什么意思?”
“人比花嬌,那朵花配不上你。”
祁玉憐當(dāng)時(shí)沉醉于木頭的嘴甜,又怨恨他沒有把那枝花給花下來。不久后木頭把那枝花還有祁玉憐畫下來了,但可惜祁玉憐很早就走了,帶著第一幅美人畫走了,而第二張美人圖,也就留在了木頭家里。木頭喜歡祁玉憐,也喜歡畫畫,但他更喜歡祁玉憐。他知道單品畫畫他很難走到祁玉憐的身邊,于是,父母告訴他的貴人小姐是公主時(shí),他就放棄了畫畫,從木頭,變成了江婧。
看到那幅畫,祁玉憐也明白了江婧就是他的木頭。江婧以為自己14歲遇到的貴人小姐,是自己的一廂情愿,其實(shí)在無人在意的角落,卻是二人相思。江婧也不知道祁玉憐每個(gè)面首,雖然都是從各種地方救過來的,但都有著木頭的身影。
祁玉憐從知道江婧就是木頭時(shí),她的心已經(jīng)不能平淡無波了
,但愛是克制。祁玉憐身居高位,若是透露出對旁人的喜愛,對男人來說,只會(huì)是災(zāi)禍。就連身邊的照歲,也不過是一個(gè)幌子而已。
下午,祁玉憐領(lǐng)著江婧去見自己胞妹。她有事,要與妹妹協(xié)商。可能真的見到,江婧卻看直了眼。確實(shí),哪怕是祁玉憐心中不禁饋嘆,自己的妹妹,比現(xiàn)在的自己,更像她的十一歲,更像江婧眼中的貴人小姐,性格更是如出一轍。
看到江婧被迷的五迷三道,祁玉憐反而很難受的起來,明明是自己帶他來的,如今,看他這樣卻是十分的不得勁兒!江婧是第一次接觸公主,也就是說,江婧再透過自己妹妹的身影,窺探自己的光彩。可本尊就在眼前,看他這個(gè)樣子,確實(shí)對自己情人的妹妹著了迷。這是何等可笑。
在喝茶時(shí),祁玉憐不知何事就生起了悶氣。明明自己才是本尊,可是那木頭,卻真的成了一塊木頭,不分黑白善惡!想著想著,干凈的眼睛里,勁混雜著怒意。睥睨天下對他人也許是困難的,但對于祁玉憐來說,不過是一朝一夕。